什么人举办的?
路漫兮并不在意。
她记得当时墨君玹提出来要让她陪着去这个慈善晚会的时候,清雅就曾经提起过这个举办慈善晚会的二世祖。
似乎是姓蔺。
从他们的反应可以看出来,这个姓蔺的男人大概不是个什么好货色。
那又怎么样呢?
她似乎最近就没有碰到过什么好货色,再多碰到一个垃圾,也不意外了。
可楚漪澜却“好心”地替她操着这份心,“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有这个胆子去的呢?”
“难道,你就不怕玹哥哥把你当做一个交易的筹码,为他换取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交易的筹码?路漫兮低垂着的眉眼微微闪动了一下。
即便是,墨君玹也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吧……
她可以让自己不去在意,她现在只想早些结束这段糟心的关系,至于过程,她相信她可以自己把控。
“楚漪澜,别浪费你所剩不多的那点脑子了。”
路漫兮忽地抬眼嘲讽地看着她,那眼神真的像在看一个跳梁的小丑。
“我怎么样,似乎都轮不到你来操心,你不过就是想要我跟他离婚,好赶紧给你空出来位置而已。”
“只可惜,我离不离婚,什么时候离,都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说什么我都只当你是放了一个屁,我闻都不想闻!”
楚漪澜沉着脸无话可说,她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忍耐力,看来她真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呵,行吧,”楚漪澜也不想再浪费口水了,抬眼道,“既然这样,那你就等着接受现实就好,到时候可别哭都哭不出来!”
说完,她转身傲气十足地走了人。
盯着她那个斗鸡输了之后还不肯低下她“高贵”的头颅远去的背影,小刘撇了撇嘴,还是忍不住吐了个槽。
“路医生,这个女人,八成是从娘肚子里出来的时候,脑沟都被她自己扯没了,神经细胞不够用吧?!”
路漫兮本来心里还有点烦躁的意思,听到小刘这么说,突然就觉得她的烦躁毫无意义了。
“你呀,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是事实啊!”
小刘耸肩道,“我都想把她推荐到咱们医院的神经科去了,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研究脑残的绝佳标本呢!”
路漫兮哭笑不得,不过还是提醒她说道:“小刘,虽然我也不赞成把气憋在心里,但是你以后还是悠着些吧。”
“医生这个职业确实存在复杂性,谁也说不好病人的一句话,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你还是个刚入社会的实习生,在医院里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后盾的,就更应该注意些,别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
她是不在乎,也不觉得楚漪澜有那个把她从省中医踢出去的本事,所以并不想收敛。
可小刘不一样,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私事,而牵连到这个可爱的女孩子。
“路医生,谢谢关心!”
小刘被关心的那种开心是显而易见的,她眨着眼俏皮地笑着,“我能跟你说个悄悄话吗?”
路漫兮挑眉,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小刘已经朝她挤了挤眼,凑上去贴近了她的耳朵。
“路医生,我要是告诉你,我其实家里有矿,你相信吗?”
耳廓被小刘说话时的气息扫得微微有些痒,路漫兮眼睛眨了眨,消化了一秒她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是个什么命呢?
身边随便抓来一个人就家里有矿,这是只有她拖了社会的后腿了?
“家里有矿的都这么任性吗?”
小刘笑得欢实,点头道:“现在这个社会不就是这样?有钱就有底气啊。”
“所以,路医生,不用怕这种神经病的!再不济,我还能给您撑腰!”
看着小刘有些小骄傲的模样,路漫兮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消散了。
“行,我不怕。”她笑笑,不介意给小刘这点自我满足感,“不过你先把你的缝合技术再提高一下,不然就算是要给我撑腰,我也不敢担保你实习报告会写的很好看。”
“嘿嘿,好嘞!我下班就去买几块猪皮,加班加点地去练习!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
路漫兮从一台手术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近十点。
这台手术的患者是葡萄胎导致的急性阴道流血,患者子宫增大明显,出血量比较大,情况比较紧急,而秦宵刚好在另一台手术上下不来,路漫兮就临时顶上了。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连一定要跟着观摩手术过程的小刘都觉得一身疲倦了。
“路医生,累了一天了,您赶紧回家休息吧!”
“你也是,快回去吧。”
路漫兮长出了一口气,一边解着手术服的衣扣,一边往楼下走。
走着走着,就撞到了突然停下来了的小刘身上。
她一抬头,就看到走廊尽头站在了灯光下的男人。
“路医生……”
小刘有些担心地回头看她,欲言又止。
“没事,你先回去吧。”
路漫兮微微扬起了笑意,“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已经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确实让人不放心。
小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墨君玹,“要不,我等你一起走吧?”
“不用了,”路漫兮笑,“这是在医院,而且,他是我先生。”
“他很有钱,也不会有什么杀妻骗保的想法,所以啊,你不用在你脑子里播放惊悚小电影了。”
小刘尴尬着笑了笑,不得不说,路医生也把她的本质给看透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您也别待太晚,回头联系。”
小刘走后,路漫兮才慢条斯理地,把沾了血的医生服脱了下来。
走廊的光线不算刺眼,但那雪白的医生服上沾染的血迹却明晃晃的,带着些冷意。
她的动作是惯有的熟稔,一身的血腥气息像是被走廊窗外的清冷月光加持了似的,氤氲成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结界。
“什么事?”
她问,声音也是没什么温度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