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没多在意,转身抽烟。
景和办公室内,温漾进屋后转身将门关上。
“说吧,什么事?”简随转身看他。
温漾的眼尾总是上翘的,一张充满少年感的脸蛋无害又温柔,连语气也是软软的,但下一刻他说出来的话语却是与这样讨论天气的语气截然不符。
他顶着微笑纯良的脸蛋,向简随走近,微微低下脑袋,近到呼吸说话的气息都会在她的脸上扫过。
“学姐,我们在一起吧。”
没有激烈的语气,没有婉转话语,他将这样直白地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简随挑眉,微微侧过脸看他:“你这是在勾引我?”
温漾笑着:“对啊。”
简随也笑起来,嘴角的笑意是那样惹眼,等笑够了,她又仰头看他。
温漾看起来是一副纯良少年模样,但其实他要比简随高出一个头,那张无害好欺负的脸蛋,总是会让人忘记他其实已经是一个身体发育健全的成年男性。
简随用一种讲述事实的语气也同样直白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我的丈夫你见过。”顿了顿,她很善意地提醒道:“如果你不想染上大麻烦,就应该离我远点,别再做蠢事。”
说完,她便侧开身体,与他拉开距离。
温漾站在原地停滞了几秒,半晌,简随只听到了他的一声轻笑。
“丈夫?”温漾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到侵袭舌尖的一抹寒凉,这两个字他用唇舌碾压咀嚼过,只觉得冠冕堂皇,“学姐,为什么傅年可以?我不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和他一起.......”
“行了!”简随皱起眉:“你今晚是不是酒喝多了?快点回去吧。”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地在赶他。
温漾用舌尖抵了抵上颚,继续说:“从你那位宋先生来过景和之后,你就一直在避着我,你们圈子的事我了解一点,你看,就像顾然,就算她结婚了,有钱不也可以继续在外面花天酒地?”
他朝着简随又走近了一步:“只要你可以接受我。”
简随转过身面对他,叹息一口气,目光沉静看着他,缓缓说:“你来景和第一天,我让顾然去查了你的底细。”
温漾的脸瞬间煞白了几分。
简随看着他,从来就没有偶然,有的只是费尽心机。
这和这么多年费尽心机往上爬的宋意琛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宋意琛在波谲云诡的商场上厮杀成功,于是有了今日的鼎盛和如日中天。
温漾出身贫寒,父亲欠了一屁股赌债,他一个年岁不大的小男生会各种各样的手艺,都是多年打工学来的。
简随问他:“你爸爸欠了多少钱?”
温漾如泄了气的皮球,回答:“四百多万。”
四百多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对于他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应届生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况且这还可能是这么多年不间断一直还钱之后剩下的。
简随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他:“这里面的钱肯定超过你爸爸欠下的,拿去吧,但卡要还给我。”
这卡是宋意琛给的之一,还是好好放着保险。
见温漾在原地傻站着没动,简随将卡塞进他的手心。
“就你这小心眼,去勾引富婆还不够她们将你生吞的份,有钱不代表傻。”
温漾低头看了看手心的卡,只觉得这薄薄一小张瞬间变得沉重比千斤。
纯良的脸上没了笑容,只剩肃穆。
简随又道:“我也是有要求的,我看过你制作的珐琅钟表,你的手艺才能在我之上,迟早会有成位大师的一天,我也不忍心你被毁了,所以——”
她看着他的眼睛,诚恳道:“希望你永远忠诚于景和。”
温漾点头,面上没了笑意只有郑重,殷红的唇张合:“我会永远忠诚于景和,忠诚于你。”
简随柔和地笑笑:“回去吧。”
夜色暗淡,温漾的睫毛上沾上点点晶莹,目光含着感激地朝她看了一眼,随后转身向门的方向走了一步,停顿住,又转身看站在原地的她。
他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和平日里的不一样,多了几分松快和诚挚。
“学姐,当初进入景和,也不全部是因为钱,我真心喜欢珐琅。还有——”
“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看那位宋先生时的眼神,还不如看傅年的时候有温度。”
*
司机老严的女儿还在上大学,沦陷于消费主义陷阱,他的女儿去网上贷款,一年多的利滚利,成功由当初贷的几万块钱变成了上百万。
这事还是简随问起老严:“严伯伯,看您最近眼睛一直红红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严忍不住,便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一把年纪了,还为小辈的事情哭成泪人。
简随若有所思点点头,答应会把事情办好。
她果然说到做到,不仅摆平了钱财的事情,还为她的女儿摆平了存在那边的照片的问题。
老严千恩万谢,简随笑着说没事,又温柔地说了许多暖心话。
宋意琛还没满两个月就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挺不恰巧。
那一天,九月多的风,吹进赛车俱乐部凉飕飕的。
宋意琛捧着一如既往或者是更大更娇艳的花束靠在车上等她出来。
简随期期艾艾走出去,温柔地回抱住他的腰,解释道:“是顾然来这里玩,我刚才刚刚进去一会。”顿了顿,又补充道:“真的,我进去没见到顾然,就先出来了,一出来就看到你的人。”
她久久没听到他的回话,正在思索要怎么骗他。
头顶响起他沉郁的声音:“随随,不能再和顾然有接触,不然我真要生气了。”
他当然相信她的随随,他的随随多乖啊,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一定是顾然,一定是顾然这个贱女人,自己不检点就算了,还要带坏他的随随。
他将脸埋进她的秀发中,深深吸入属于她的味道。
他真的很想念她。
在国外的时候,吃饭想她,睡觉想她,打领带的时候也想她。
如果是随随在的话,她会在早晨为他打好领带,晚上还会做好饭菜等他回家。
这样不能和她呆在一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心情前所未有的暴躁。
终于,在他理智崩溃之前,项目终于不需要他一直跟着。
他连夜赶了回来。
这边温情脉脉,那边就不太好了。
赵铭将衣衫不整的顾然从俱乐部的房间里揪了出来。
真.捉奸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