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狈的半弓着身子,心脏处像被人一块一块撕开,疼的他没有办法再直起身子。
装什么?
睡林婉婉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如果被她知道了她的心会不会痛?
现在,是你何景琛活该!
可看着他这副模样,她已然连刺激他的心思也没有了,“这血腥的味道太影响心情了,姐姐带你们去别的房间,那里的床,比这里还要软呢?”
言落,她也不等两个年轻男人的回答,没再多看一眼何景琛走了出去。
....
一周的时间,何景琛每日都是昏昏欲睡,连话也没办法说,这一周,每日见陶软,都是在该给他洗髓的时候,而她脸上的妆容一次比一次浓,他想,应该是那两个男人很得她的心意,否则,她这样喜欢素面朝天的女人又怎么会天天这样精心打扮自己?
心灰意冷的感觉,在这样日复一日下,越发明显。
他的眼神渐渐不再那样热烈,也不再试着主动开口说什么。
究竟能不能再发出声音,也没那么重要了。
....
立冬这天,她吃过了止疼药,从床上艰难的坐了起来,这些日子她忙的不可开交,尽管知道身体已经不适合太操劳,她也不想让自己有片刻的停歇,她怕,脑子里无穷的想象力,又会想起林婉婉的那些话。
她是在意的,甚至,这在意超过了她的预期。
西城的天虽然不似国外那终日下着雪,可一旦进入冬季,天寒地冻也是在所难免,也许是身体大不如从前,膝盖疼的次数也越发多了起来。
她坐在床榻揉着膝盖,有些红肿,瘦的有些硌手,她敛回了视线,突然就厌恶的不想看,她讨厌自己现在这副太过瘦,病怏怏的模样。
也许是职业的缘故,面对生老病死的时候她会比常人更容易接受,尽管如此,亲眼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差的身体情况,这感觉也并不好受。
她起身点了根烟,抱着胳膊站在落地窗前,窗外寒风萧瑟,一切都失去了生气,她忽然就想到,以前在医院上班的日子,大多数患者离世的时候,都会有亲人守在病床前痛哭流涕,她不禁颓然的笑了笑,第一次好奇,她的父母为什么要扔下她呢?
如果有那样的机会.....她想知道这个答案。
到底,她还是婴儿的时候,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才导致一出生就被亲人遗弃?
敲门声响起。
她回过神,淡淡道,“进来。”
门被轻声推开,刘叔端着饺子走了过来,这些日子陶软几乎没吃过几顿饭,他心里着急却又不敢深劝,想着今天是立冬,包了点饺子送过来,“陶小姐,立冬这天有习俗要吃饺子,吃过了饺子这一年都会平平安安的,你尝尝?三鲜馅的,言言也很喜欢吃。”
她的背脊僵了僵,眼神有些落寞,“刘叔,你对言言真好,她喜欢什么都记得。”
刘叔开朗的笑了笑,也许是想到刘言言,神情也变的慈祥,“为人父母嘛,哪有不记挂自己子女的....”
她怔了怔,缓缓接过那盘饺子,重复着刘叔的话,“是啊,父母哪有不记挂子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