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的笔尖划破了正在写的纸张,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懒散的看着男人,“你见过宠物可以提要求的吗?”
“宠物还有个宠字呢,大小姐,你难道就不能也宠宠我吗?”
面具下的那唇,像极了何景琛。
她放下钢笔,懒懒的靠在了转椅上,目光毫不掩饰的在男人的脸上扫着。
“好啊,谈谈,你想要什么呢?又要用什么来换呢?”
男人摘下了面具,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听说,被宠的小狗小猫,是可以上主人的床上一起睡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让我也体验体验呢?”
她摆弄着白皙的手指,嘴角勾着一抹戏谑的笑意,“原来有些人的贱,真是骨子里带的,你虽然是个乞丐,说这些话,就不会觉得难堪吗?”
乞丐男人自然的拿过她办公桌上的烟,点燃,眉眼中勾着痞气道,“我想要钱,更想要美人,一点难堪而已,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她抬起脸,也不躲乞丐男人吹过来的烟雾,语气轻佻道,“这样啊?”
“那你学声小狗叫听听?要是悦耳的话,也许,我会奖励你些什么也说不定。”
男人的心拧了拧,这一辈子,哪怕他入狱那几天,也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过话。
可...又怎么样呢?
谁让他何景琛爱她爱到骨子里呢?
碾灭烟后,他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凑近了她,眼里像裹着一双粗糙的大手,恨不得扒光了这女人身上的衣服,他薄唇轻开,咬着字,“汪,汪。”
女人呼吸一滞,男人这个俯视的动作,太过熟悉。
就连此刻这两声汪汪,也让她的心猛跳了一下。
这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暗哑极了。
“大小姐,取悦到你了吗?”
她眼尾有些发红,往后靠了靠身子,打量着男人,这个角度来看男人的身材倒也不错,虽不像何景琛那样,但有几分相似,也算得上不错。
小七涨红着脸,慌乱中头磕在玻璃门上,汪澈已经被他找理由送出国了,他急忙忙来报道,刚走到她的办公室就听到了好像有男人在学狗叫声....
“谁?”
她和何景琛齐齐侧头看向了门外。
小七恨不得现在能飞天遁地,反正在哪都好,就是不要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出来。”
听到陶软的声音已经发凉,小七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姑奶奶...咳...你门没关严,我....”
看着少年涨红脸的模样,她没再继续追问,瞥了一眼乞丐男人后,“你去睡觉。”
何景琛不疾不徐的带着面具,临出门前,有意看了一眼小七。
那眼神,小七总觉得很有敌意,却也没多想,毕竟....
“姑奶奶,小澈哥已经走了...”
她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
“姑奶奶....我...”
陶软点了一个烟,也不知道是此刻的阳光太刺眼还是小七有了幻觉,他总觉得此刻陶软的脸有些红晕...
她凝了小七一眼,拿过手机低头发着短信,她能够猜到他想问什么,可她并不想谈,“今晚,公爵的生日宴会在,“幽鸣”,举行,一会儿,带着我们的人去准备你该做的事,还有,今晚没有我的示意,无论发生什么,你也不许擅自行动。”
小七重重的点头,眸色沉着,“姑奶奶,放心吧,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
陶软不置可否,发完了最后一条短信,抬起头看着小七,唇角抿成了一道线,“今晚最重要的事,盯紧那个乞丐男人,何景琛...他最喜欢玩这种心理战的游戏,我想看看这个乞丐男人究竟与何景琛有没有关系,或者,这个乞丐男人究竟是不是他。”
小七有些震惊,这半个多月她是怎么在乞丐男人身上验证的,他是看的清清楚楚,连肾都真的挖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他摸了摸鼻子,吞吞吐吐道,“姑奶奶...没必要了吧?这个乞丐男人这样卑贱...再说也只是几分相似而已...而且他早就被执行死刑了啊,我看啊,这个乞丐男人他就不可能是何景琛。”
陶软的眼神有些发冷,随后转动了转椅,背过身道,“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不也是为了毁了他,什么都做了吗?”
卑贱这种事,当成手段,也就没什么杀伤力了。
真到那个地步了,万物都是筹码。
她是何景琛一手带出来的徒弟,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何景琛,那师父怎能有比徒弟差的道理?
她将乞丐男人一直留在身边,有很大的原因是安心,敌人,往往要放到眼前,才是最安全的。
就算是潜在的敌人,只要有可能性,她就不能放过。
.....
七点整,夕阳西下,这里的天才刚有一点暗下来,她戴好假发,刚出了公司的大门,就看到乞丐男人已经换好衣服衣服吊儿郎当的靠在她的车旁。
何景琛看着她,愣了愣,这一头短发,倒是显得她有几分小七可爱,他扬了扬眉,“大小姐,是不是该表扬我?我这么听你的话,提前...”
啪。
一个巴掌差点打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男人咬了咬牙,勾着嘴角笑了笑,“为什么挨打?我总可以要个理由吧?”
她上了车,点火,挂档,一气呵成,“站没站样,不教训你会长记性吗?”
乞丐男人舔了舔唇角,不再顶嘴,坐上了副驾驶。
半小时后,幽鸣会场外已经停满了豪车,何景琛看着其中一辆加长商务,揉了揉下巴。
“大小姐,我总要知道今晚我需要做什么吧?”
她冷着脸道,“没告诉你就别问。”
车子停好后,她拿着邀请函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今天,肉只有那么一块,但是狼可有这么一群呢,她不得不谨慎。
小七给她拉开了车门,朝她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可以进去了。
一路上,各类型的美女挽着各大公司的负责人不断往会场走着。
唯独一个身穿灰蓝色西装的女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她只身走在前,而她的身后跟着一群男人,她肃杀的气质,让人不敢妄加猜测。
公爵正在门口与人恰谈,见到她的身影,端了杯酒迎了过去,像他这样的地位,不难弄清楚何氏现在的状况,既然何氏现在的主人是陶软,那撇开第一印象不好暂且不谈,商业利益才是最大。
“陶小姐!又见面了!”
她微微颔首,接过了酒杯,“我的荣幸。”
短暂的寒暄一会儿后,商家的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她坐在沙发里,朝着正看向她的商寒举了举酒杯。
商寒回以微笑,两人不言而喻,心照不宣。
今天虽然说是公爵的生日宴,但来的谁又不带着目的呢?
漫长的寒暄中,生日宴拉开了序幕。
上百人的会场,她坐在离舞台最近的地方,这里的座位,都是按照身价来坐的。
商寒此时就坐在她的身边。
“你就真不怕弄巧成拙?”
“有一点啊,那你说怎么办啊?商大少爷。”
商寒眉心跳了跳,听得出陶软在故意揶揄着他,合同已经让出去了,也不差再退一步了,他往陶软身旁又凑近了些,“上次的事,算我口无遮拦,我道歉,行了吧?陶...”
灯光再次亮了起来,“好了,接下来请大家入席,吃过饭后我为各位准备了压轴节目,国际知名舞蹈演员,专为本公爵编的舞。”
陶软起身很快,没有半点想继续和商寒多做交流的意思。
这种花花公子,她嗤之以鼻。
席间,她陪着公爵喝了几杯酒,绕这一桌的山珍海味,她也没有一点胃口。
酒过三巡,公爵的仆人匆匆的跑到了他身边,一脸焦急的低语着什么。
陶软抿了口红酒,嘴角悄然勾出一个弧度。
在座的哪位不是人精?
看着公爵脸色不好,也都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仆人走后,公爵叹了口气,“真可惜,我的仆人刚刚告诉我舞蹈演员撞伤了腿,没有办法正常嫌舞了...”
商寒瞥了陶软一眼,接话接的很快,“那可真是我们的遗憾了,听闻公爵向来喜舞,对舞蹈研究颇深,公爵既然能把这舞蹈演员请来做嘉宾,那一定是非常优秀的,很可惜啊,我们没眼福一看了,不过,公爵的话刚刚说出去,您特请的舞蹈演员就受伤了,这真的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等着公爵出丑?”
这话一说完,连着公爵在场的人都有些不舒服,“那依商少爷看该怎么办?”
“会跳舞的人在场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救场?”
公爵哦了一声,疑惑道,“是谁?”
“何氏的新任家主,陶总啊。”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陶软,她也没推脱,只淡淡道,“我会一点皮毛而已,和专业的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公爵打量着陶软,他第一次见这女人就觉得有些眼熟,“陶总啊,以前只听说你是医学教授,真没想到还会跳舞,既然如此,这个忙还请你帮我。”
众人多多少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种场合,以她们的身份,是段不可能屈尊上台的,过了一分多钟后,他们已经想好讽刺的话了,没想到的是,他们只听到了一声浅浅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