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动了动唇角,欲言又止,一张脸越发苍白。
陶软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今天她是阻止不了的。
顾呈打着圆场,把桌上的照片又往汪澈的眼前推了推,“小澈,你看看?”
“哥...”陶然紧张的拉着汪澈的衣袖,生怕汪澈真的看上了哪位姑娘。
汪澈没有理会陶然,只看着陶软,温声道,“你想让我选吗?”
陶软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扯起从容的微笑,“当然。”
“好。”汪澈应着,拿起了桌上的照片一张张看。
“然然,你这样不放手,你哥哥他怎么能安心选择?”
陶软说的温柔,看向陶然的目光里却是漫不经心的威胁。
看到汪澈也侧过头看她,陶然不舍,也只能尴尬的松开了拽着汪澈衣衫的手。
汪澈边看照片,顾呈边解释着照片里女人的个人信息。
有好一会儿的时间,陶软就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陶然坐立不安的模样。
“顾软,你能陪我去下洗手间吗?”
她嘴角讥讽的笑了笑,“抱歉,工作太忙,暂时想坐在这里休息。”
陶然的心思,她看得透,不过又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求她而已。
可惜,她已经懒得陪陶然演戏了,陶然那些虚伪至极的声泪俱下,她一秒也不想多看。
夕阳西下,红霞透过玻璃窗映进来,一个又一个光圈漂浮在墙壁上,浅色的餐厅里安静到可以听见男人时不时翻动照片的声音。
只是,每当男人和她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又装作不经意的挪开了目光。
良久。
男人将那些照片整齐的放到了她桌前,“答应你的事,我已经认真做完了,现在,顾小姐,可以给我点时间了吗?”
“呵呵...小澈看上了哪家姑娘呢?”顾呈轻轻地的按了按陶软的肩膀,似在告诉她,不要慌。
“顾叔叔,似乎很讨厌我接近您的女儿?”
汪澈突然将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倒也让顾呈一愣,这该怎么回答?
“你想说什么?”
陶软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
“哥,我肚子有些疼,我们先回家吧...?”
汪澈突然无奈的笑了笑,“顾小姐,你看,所有人都在有意阻止我说出那句话,而你这样聪明,更是能够感受到我的心情对吗?”
场面尴尬起来,陶软放下了咖啡杯,唇瓣刚刚动了动,汪澈突然手撑着桌子俯身看着她。
她本就紧张,眼下,更是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汪澈就这样低着头看她,慢慢的,他的唇角勾出一抹好看的笑,像是心里的猜测有了确定一般,缓缓道,“虽然,我还想不起我究竟丢了什么重要的人,但,我的心它不会说谎。”
她的眼神怔怔的对上了汪澈的目光,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眸底多了些难以言明的温柔。
“哥哥....我好疼!”
陶然突然跌坐在地上,满脸痛苦的捂着肚子。
这突然的变故,不得不让汪澈挪开了目光,起身扶起了陶然。
顾呈也就借机,催汪澈带陶然先走,临走时,汪澈深深地看了陶软一眼,来日方长,他不急。
汪澈走后,她望着他们的背影点了根烟,白色的烟雾缭绕在她疲惫的脸旁。
“小软....要不你再想想,小澈...真的很爱你。”
这种失去记忆的偏爱,连他顾呈也忍不住悲悯。
“师父,抛开现实问题不谈,如果,我真的和他在一起,那我身上所有的包袱,我的痛苦,我的恨意,以他的性子,他都会替我抗下,我不忍,看他活的像我一样。”
对于汪澈的偏爱,她心里是应该甜的,也确实软了好一会儿,可就当她想多做一点什么的时候,何景琛的身影就像挣开了她心头的枷锁般,措不及防的闯进她的脑海,一次次提醒着她,对于汪澈,她不配。
....
夜色阑珊,和顾呈打过了招呼,去办公室忙了一会儿,再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她开了瓶红酒,独自喝了几杯。
“顾总,人已经在楼下等您了。”
秘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嗯了一声,看着窗外飘起的大雪,拿过挂在一旁的大衣出了公司。
“顾总好!”
她抬眸瞥了一眼街道上停着的数十辆车,打了个手势,随着她的头车一阵轰鸣后,这个寂静的夜里,数十辆豪车招摇过市的直奔顾放家。
车窗摇下,冷风如刀割般划在脸上,霓虹灯照在她的脸上,多了几分邪气。
就算世间有两个长相如此相似的人,也不可能会这么巧,那乞丐男人就会偏偏出现在她的眼前,顾呈说过,山庄新招的这批人是信得过的人去办的,那么这个信得过又有足够权利能知道她痛点在哪的人,只有顾放。
数十辆豪车停在一栋奢华的别墅前,这里灯火通明,价值高昂的音响正放着萎靡的音乐,显然别墅内正有一群乌合之众,在进行着一场玩世不恭的狂欢。
保镖打开了车门,“顾总,要不要清场?”
“不用,人多才热闹。”
她点了根烟,迈动长腿下了车,高跟鞋踩在发光的大理石上,发出刺耳的尖锐声,她率先走了进去。
没等她走近,身后的保镖已经踹开了大门。
这突然的巨响,让里面的狂欢暂时停了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
“谁啊?!这个点敢来踹老子的门?!”
顾放打了个手势,音乐厅下,他光着上半身看了过来。
醉眼朦胧的双眼中,他看到一个身材惹火,长相绝美的女人,那女人的长发张扬的束在脑后,外表风情万种,却一身的肃杀之气。
顾放身旁一金发碧眼的男人表情夸张道,“喔天啊!这妞太妙了!小顾总,这是你给我们准备的压轴惊喜吗?!”
她站在门口,待顾放看清楚来人是谁,一瞬间,酒劲醒了个七七八八。
到现在,他小顾那块还像个软茄子似的,无法使用呢,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看着陶软断断续续道,“你...你...大半夜闯进我家干什么?!”
她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红唇轻启,“顾总既然送了我一份大礼,今天是顾总的生日宴,我怎么能不过来回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