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起嘴角无邪的看着何镇文,“爸爸要是不生软软的气,软软愿意做。”
“好好好!哈哈!陶软啊,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讨爸爸的欢心了!”何镇文肆无忌惮的大笑着,示意陶软跟他进了暗门。她悄然打量着四周,没有犹豫跟着何镇文进了暗门,何景琛在这儿,就算何镇文想要害她,也不会这样光明正大。暗房很大,走了好一会儿,她的视线才逐渐清楚。入目的是孕检做b超的设备,设备旁恭敬的站着一名看似医生的人。
“软软啊,爸爸没别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要准备男孩用的东西还是女孩用的东西,所以就找人来给你检查一下。”她在心里冷笑,孩子的性别也是时候浮出水面了,“可是...爸爸...我害怕...”何镇文温和的笑着,“别怕,不疼的。”
她还是不肯躺下,“可是....孕检不是要妈妈陪着我吗?爸,您在这儿....我不好意思...”
何镇文愣了愣,这点他倒是没有思虑周全,今天本来就是背着何景琛给陶软做检查,要是再让何景琛知道他就在身边看着,也确实不大合适。他犹豫了会儿,怕耽搁了太多时间会引起何景琛的怀疑,干脆直接摘掉了手上的乾坤珠塞进了她的手里,“爸爸出去等你,这乾坤珠爸爸留给你,你就当是妈妈在陪你,这样可行?”她扭捏的接过,手掌还有的颤意看的何镇文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这样胆小,怎么配做何家的少夫人?
见陶软终于躺了上去,何镇文才放心的走到了门外。
透过缝隙,何镇文看着陶软躺了下去,他要亲眼看着屏幕上是男孩女孩才能放心。
“夫人,会有一点凉,您忍忍,一两分钟就好了。”
医生小心的叮嘱着,在何家,即使他们是何镇文的人,可谁也不想得罪这位何景琛的心头肉,得罪这个女人无疑比直接得罪何景琛,下场来的更可怕。
她拽紧了乾坤珠,一层一层缠在了手腕上,“好...麻烦你了...”
“这个...夫人...您能把衣服掀起来些吗?需要露着肚子。”
这个动作他是万万不敢做的。
陶软乖巧的点了点头,有意将衣服掀到了刚好露出内衣边的部分。医生硬着头皮没再说什么,透明胶涂抹在她肚子皮上的那一秒,那串乾坤珠也已经牢牢的被她缠在了手腕上。“夫人,会有一点疼,我要加重一些力气,得罪了。”
“好...”
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影像。
何镇文瞪着眼睛看的仔细。陶软也忍不住的看了过去,她想看的并不是孩子的性别,而是模样....
这孩子是男孩,她早就知道,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在制造怀的是女孩的假象,也只不过是因为她要间接性的给何景琛父子制造矛盾而已。
哪怕是亲情,也没有什么不可瓦解的,她不急。
迟早,她要让何景琛也亲身体会,失去至亲到底是什么感觉!
“恭喜老爷子!是男孩!何家后继有人了....”
“怎么?若是我夫人肚子里的不是男孩的话,听你的意思,我这个何家的最大掌股人,就是个摆设了?”
男人低沉阴冷的声音传来,门在砰的一声后被踹开了。
“景琛...你....”
何镇文的老脸一阵青一阵白,“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胡言乱语些什么?!我看你这舌头是不想要了吧?!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何景琛冷着脸,扶起了瑟瑟发抖的陶软。
“老爷子...您不能这么对我!这是您....”然而,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从四周走出来的保镖捂着口鼻拖走了。
陶软没有马上走,直到听到一阵阵求饶和惨叫后,她才放松了紧紧拽着何景琛衣袖的手。何家视人命如草芥,动用私刑,她相信,天网之下,总有一天,她会有机会揭开何家的真面目。“软软,怕了吗?”
何景琛安抚地拍着她的背脊,黑眸溢出心疼,他就不该答应何镇文让她来下棋的。
心底的恐惧涌成愤怒,他不敢想,若是何镇文想害陶软的话,那他现在还是不是能看到她....
“景琛,你不要这么担心,是软软好奇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爸才....”
“你给我闭嘴!”
空气中裹着寒意,一层层结了霜。何镇文的脸黑的快要滴出墨水,阴沉的脸上刮着狠厉之意,“何景琛,你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了?!”“我说过,你敢动她,就别怪我大逆不道!”
何镇文气的没站稳,后腿了一步,指着何景琛一张老脸憋的通红,“你...!逆子!你这个逆子!”“逆子?呵呵,这个称呼,还挺好听的。”
何景琛淡漠的应着,眸底却卷起一层不易被发现的悲伤。
逆子又如何呢?天才又如何呢?
何家的掌权人又能如何呢?
他已经负过陶软太多次了,陶软,也因为他的一次次退让,多少次,险些丧命。
他只要一想到过去,每一次快要失去她的画面,他整个人就像多出了应激反应,敏感,危险,恨不得让所有潜在会伤害陶软的人全部消失!什么不可一世的何景琛,什么天之骄子的商商业奇才,他,早就不是了,他现在想要的想去守护的,只有一个陶软而已。怀抱越来越紧,她的睫毛微不可查的闪动了几下,眸色闪过一丝报复后的快感。
何镇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着粗气,像是没有缓过神。
“景琛....你去跟爸爸道歉好不好?你不该这样跟爸爸说话的,老人家只是想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好准备衣服而已...景琛,你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你这样,爸爸会很难过,景琛,你这样对爸爸,我也会很难过,你说过的,我没有家人了,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低声闷闷的哭了起来。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敢把对汪老的哀思,揉到这虚伪的情绪里,一并哭出来。
何景琛慌了,一次一次轻拍着她发抖的背脊,心底的愧疚在放大,陶软哭的可怜,他别无他法,终于还是对着何镇文鞠了一躬,低沉道,“爸,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