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灰蒙蒙的天空已经飘起了熙熙攘攘的雪花,她裹了裹从办公室拿出来的外套,伸手接了片雪花,有些凄然的笑了笑。
人在某些时候,身不由已到连家在哪也不能自己做主。
在车里待了好一会,陶软才有力气开车回了家。
陶然是那对夫妇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念想,她一定要让她好好活着。
离开这里,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路上,陶软简单画了一个妆,遮住了脸上的伤,随便买了套长衣长裤,将浑身包裹的结结实实,她不想让陶然和汪老担心。
开了半小时左右,刚到汪家的门外,就闻到了门外的檀树香,她的心猛然间就咯噔了一下,难道是他回来了?
她自小跟着汪老学医,而汪老有一儿子,从小就对陶软很照顾,汪澈自小就喜爱檀香,只是一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开了,她在心底还是十分挂念这个哥哥的,学医虽苦,可汪家父子和陶然的存在还是温暖了她。
刚刚走进院子,她就看到了好几颗新挪来的檀花树,这味道出奇的让人安心,她正专心的低头平静心绪,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她身后温和的响起。
“小软,这颗檀花树眼熟吗?是三年前我们一起种下的,三年开花结果,而现在正是檀香树盛开最旺盛的时候。”
她悠悠转过身,看着男人和煦安然的笑容,顷刻间就红了眼眶,“哥,你回来了...”
一片大雪中,男人目光温柔的看了她好一会,才重重的回了一句我回来了。
汪老站在门前,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一切,佳偶天成说的不过也就是眼前这幅画面了,如师如父,陶软性子倔,在汪老心里,他对陶软总是有着一份父亲的担忧,担心她苦了半生,却又嫁的不好,在这同时他又总有一份期盼,他希望陶软会嫁给汪澈,他们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知子莫若父,汪澈的心思,他懂。
“小软,小澈,天冷,快进来吃饭。”
“好...”
“哥,我们去吃饭吧?”
汪澈替她抚掉落在发丝上的雪花,“我带了桂花糕回来,新研制出一味药,小软可以替我试试药吗?”
陶然笑了笑,眉眼里皆是信任,这个世上任何人会害她,汪澈也不会,“汪大教授还有什么药需要我试吗?我可听老师说过你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
看着陶软明月般的笑意,汪澈脸上的温柔更浓,可眼角却始终压抑着浓浓的心疼,“治疗外伤的药,我这次回来的急,还没试过。”
“陶软姐!”
“姐姐!”
陶安和陶然正朝着陶软的方向跑过来,还未靠近,汪澈就挡在了陶软身前,“外面凉,快都先进去吧。”
她脸上的伤,汪澈看的出来,而他记得,陶软素来不喜欢穿高领的衣服,那衣服下怕是又是一身伤痕,怎么能禁得住再被两个孩子撞到身体?
饭间,飘来门外的檀树香,她难得吃的很踏实。
“小软,还有一周的时间,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