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已经有气无力了,身子瘫软在地上,一双呆滞的眼睛看向映天。她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喃喃道:“这遭的什么罪啊!呜呜……”
映天抬头看向众人,想找一个知情的人告诉他事情原由。但周围的大多数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母子,也有少数人眼神游离,躲着映天的视线转过头去。
他明白了,心也沉到了谷底。就是有人知情,也怕惹上祸端不会告诉他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尽是如此!别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这时,唐明礼走了过来,弯着腰在他耳边说道:“映天,你爸的事我们已经报了警。先扶你妈回去,别让她哭坏了身体。”
“谢谢家主……妈,我们先回家。”映天双眼含泪,满怀悲愤地边说边搀扶起母亲。在感谢了唐明礼等人后,母子俩慢慢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四呆微微摆动着尾巴,垂着脑袋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回家路上,唐非凡汗流浃背地迎面跑了过来:“映天,你妈怎么了?”
“我现在还不清楚。非凡,谢谢你。”映天抬头回应了一声,扶着母亲继续向前走。
“映天,我今天远远地看见你妈晕倒在芭茅地……她身边好像有很大一团乳白色光雾……看起来很吓人。所以,我就直接去了你们学校……”非凡大声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嗯……”映天停下脚步,想了想,正要继续问非凡,就见方豆豆和叶芷菡紧追慢赶地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映天看着他们,急忙问道。
“我们怎么不能来?你小子……”方豆豆还是那么口无遮拦,但他看见映天的母亲双眼垂泪、萎靡不振的样子,立刻闭上了嘴巴。
这时,叶芷菡走上前来,一声不吭地扶住春荷的另一支手臂。纤细柔弱的她用力扛着春荷的半边身子,缓缓地向前走着。
映天转头向唐非凡说道:“非凡,今天你也累得够呛,先回家休息。”
“好,有事就叫我。”唐非凡有些不忍地看着他们母子俩,离开时还叮嘱了一句。
半个小时后,映天三人才搀扶着春荷回到家里。一进入房间,春荷合衣躺在床上,眯着双眼睡了过去。
映天轻手轻脚为母亲盖上被子,带着方豆豆和叶芷菡来到房前的院子中。
“王老师叫你们来的?”映天小声地问道。
方豆豆没有回应他,反而急道:“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很着急。”
“是王老师叫我们来的,阿姨没事吧?”叶芷菡看向映天,没有了之前的羞涩,满脸露出担忧的神色。
“我现在也不清楚,要等我妈醒了才知道。你们回去吧,帮我向王老师请个假,我明天再去学校。”映天凄然道。
方豆豆关切地说道:“你没事就好,有事一定要给我们说。”他旁边的叶芷菡也担心地点了点头。
“嗯,你们快回去,多谢了!”映天皱着双眉,心情异常沉重。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映天五味杂陈。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父亲不在了,家里的天似乎都要塌了。
这时,寒冰和妙芙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家。芙儿第一时间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对劲,有些不安地来到映天的身边,小声问道:“哥,爸妈呢?”
“你们过来,坐在这里等一会儿。”映天没有回话,向寒冰招了招手,三兄妹就坐在堂屋的桌子边默默等候。
这时,警察局高阳中队一位姓雷的队长,带领两名警察来到春荷家。
雷队长单独向映天问了些情况后,轻声道:“小朋友,有了结果我会通知你们,但你也别报多大希望,这种事情我们可能也无能为力。”说完话,三名警察就开车离去了。
在炎国,政fu和武者联盟(即武盟)有过协议,只要武者不做有害国家安全和利益的事,不做激起民变危及社会稳定的事,国家强力机关就不会干涉武者之间的争斗和厮杀。
国家机构,包括军队中也有不少的武者,而且还存在一些至强之人。这些武者大部分是国家自己培养,须效忠国家、卫国护民的。
当然,各级机构中也有武盟或散修的武者。按照协议的内容,武盟中也有政fu机关派出的人手,负责明面上的监督和协助工作。
在一定程度上,水蓝星上的武者和普通人大多生活在各自的圈子里,没有太多的交集。
凭借科技含量越来越高的武器和手段,炎国国家机器的整体实力在武盟之上。在一般情况下,大宗师以下的武者是不允许对普通人动武,而且还要和普通人一样遵守国家的法规法律。
对于如大宗师这般强大的武者,国家管理起来就要头痛得多。即便如此,只要他们不违反协议和武者手册,国家就不用去管,也有些不好管。
一般情况下,俗世中的武者,就相当于手握枪支的普通人。除非穷凶极恶之徒,或因极大仇怨引起的报复,在正常情况下,武者不会对普通人施以杀手的。
要知道,武者尚武是追求至强至尊。武道境界越高,武者的寿命也就越长。他们不会以自己的前途和长寿的生命轻易去换取区区几位凡人的性命。
而且,武者有他们特殊的信义颜面和自尊自傲。越高强的武者,越看重自己和家族宗门的尊严。起码在明面上,信义和颜面至高无上,不可违忤和自损的。
所以,一般来说,高强武者不屑对低于自己两个大境界的武者出手,更勿论普通的凡人了。
炎国的法律严令民间禁枪,这世间中人包括武者之间的争斗,就只能依靠拳头和冷兵器来最终解决。
在此之前,映天就通过父亲获得了这方面的信息。所以,他断不会将希望只寄托在警察的身上。
过了不久,里屋的房门“吱嘎”一下打开了,春荷目光呆滞、满脸悲怆地走了出来。她那混浊的双眼停留在儿女们身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在桌边缓缓地坐了下来。
“妈,你怎么了?”芙儿语带哭腔,慢慢地走了过去,将小身子卷缩在母亲的怀里。
春荷轻轻地抚摸着妙芙的小脑袋,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往下掉。
过了半晌,只听春荷悲戚地低声道:“孩子们,你们的父亲......不在了!”
此话一出,如一声惊雷炸响,震得寒冰和妙芙目瞪口僵。映天虽有思想准备,但也痛彻心扉地喉咙一热,似有一股鲜血要喷涌而出。
“哇!”的一声,芙儿禁不住痛哭起来。春荷紧紧地抱着她,一阵阵泪如泉涌,无声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