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玄的反应让牛头有点儿懵,但是也只是愣了两秒,然后牛头就转身,冲出了竹楼。马面为难的看了红苕一眼,红苕没有搭理他,念桃开口道:“随他去吧,你去看看也行。”
马面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念桃:“好,那我去看看,他别再因为冲动做出什么事儿,那就不好了。”
马面追了出去,红苕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杯子,像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毫不在乎一样。
“咱们吃吧,这些菜色香味儿俱全,我刚刚在厨房里差点惹忍不住偷吃了。”黑无常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山楂糕,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嘴里,山楂糕味道酸酸的,黑无常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了?是酸吗?”桃垚儿看着黑无常问道。
黑无常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挺好吃的,不过我怀孕和别人应该不太一样,因为我前几天很喜欢吃油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顶着了,最近喜欢吃点儿酸的,挺好的,开胃。”
普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慢慢地放进了嘴里,然后点点头:“嗯!不错,大家都吃吧。”
有了普玄的开始,大家才陆陆续续的拿起筷子吃,可见普玄在众人心中的分量。白无常夹了一大只虾放在了黑无常的碗里,黑无常小声地说道:“你自己吃吧,这是在外面,不用管我。”
白无常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在哪儿也得好好照顾你和孩子,不能让你们饿着。要不然我这个爹当的岂不是不够格。”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聊着天,普玄看着众人都吃的差不多大的时候,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刚刚牛头说的不错,我毕竟不是冥界的人,在这儿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是你们大家不一样,你们都是有志青年,都有本事在身上的,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回到阳间去生活,这冥界还给你们。”八壹中文網
“大师......”黑无常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普玄,不解地说道:“自从您来了冥界以后,将冥界打理的井井有条,大家伙都是打心眼里敬佩您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刚刚牛头说的那番话伤你的心了,您别听他瞎说,他算什么,冥界不是他说了算的。”
普玄摇摇头:“跟他没关系,今天叫你们来,也是这个目的,毕竟我岁数也大了,跟着你们掺和这些事儿,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这次我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所以我不想再继续留在冥界了,是我自己的意思,跟任何人都无关。等到了阳间,我就找一家寺庙,去继续修行,争取能够洗清身上的罪孽。”
“可是......”念桃刚要说话,就被普玄打断了:“丫头,你是个好孩子,看到你长得这么好,爱憎分明,正义勇敢,我很开心,但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们大家也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今天在这儿敬大家一杯,希望大家能够好好地将这场风波平安的度过。”
普玄一边说,一边端着杯子起身,朝着在座的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后端起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众人也都纷纷起身,端起酒杯回敬。
桃垚儿开口道:“大家不用担心,我会陪着普玄大师一起去阳间,好好照顾他,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儿,可以随时去找我们。”
念桃看着桃垚儿,挽留的话终究也没说出口。
“噗.....”普玄忽然脸色一白,嘴里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来,离他最近的念桃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姥爷!”
“没事儿!”普玄稳了稳身子,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血,自从他入魔了以后,好像再也没穿过白色的衣服了,现在穿的也是一身黑色的长袍,但是长袍外面依旧穿着一身金红色的袈裟。
“我有点儿累,先上去休息了,你们吃吧,我没事儿。”普玄说着,慢慢地甩开了念桃挽着他的手,转身一步一步的朝着楼上走去。
“大师......”
“姥爷......”
普玄没回头,摆摆手:“你们吃吧,我没事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听到楼上传来了关门声,黑无常才拉着桃垚儿问道:“他这是怎么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吗?怎么会突然吐血呢,看着很严重。”
桃垚儿没说话,低着头一言不发。
“没事儿,普玄大师没什么事儿,昨天他就吐了一些黑色的血了,当时我也很担心来着,他告诉我这是在排除体内的淤血,所以无碍,大家都不用担心。”一直沉默着的夜叉忽然开口了。
“淤血?看着不像啊!”小僵尸六子疑惑地提出质疑。
夜叉看着六子:“咱们都没经历过这种事儿,佛家弟子入了魔,即便是反噬,也会对他造成很大的伤害,所以......他是在自我修复。”
念桃看着夜叉,从刚刚他来开始,念桃就注意到了,平时一向爱搭话的夜叉,今天格外的安静,而且他似乎对普玄大师了解的很多.......
“好了,吃饭吧,一会儿我再给他熬些清粥,他身上的伤刚刚好转,也不太适合吃这些油腻的东西。”桃垚儿招呼着大家继续吃饭。可是现在桌上坐着的各位,早就各有各的心思了。
普玄回到屋子以后,赶紧将门关上,然后扶着床坐下,他伸出手捂着自己胸前的位置,冷声说道:“没想到反噬这么大,倒是我小瞧你了,不过等到了阳间,我看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胸口的血慢慢地渗出来,打湿了他胸口的衣服,连捂着胸口的手上也沾染了殷红色的血液,普玄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冷笑一声:“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吧,放任你到今天,确实是我失职了,其实日游神说的也没错,依照现在冥界的情况来看,可不就是还有阎王呢,不过大家都没在意罢了。”
说完,普玄将罩在身上的袈裟脱下来,穿着黑色的袍子,慢慢地走到床边,躺了上去。他头上的戒疤,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