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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这也是威胁,还是明晃晃的威胁。

可秦明月的威胁却比莫太贵妃的威胁要有分量的多。

这是拿着景仁宫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命做威胁,甚至加上了莫太贵妃,还有今日不凑巧在场的康太妃。

秦明月胆大吗?

她确实胆大包天。

可她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

莫太贵妃设下这个局明显是有所求,她求得是什么,不用说秦明月就心知肚明。

这是一个无解的局,若她应了对方所求,必然后患无穷。

可若是不应,她的两个儿子的名声就毁了。

一旦大皇子和二皇子身上有了污名,相信不用莫太贵妃动手,就会有无数人蜂拥而上,将她和她的两个儿子活撕了。

这两个结果都不是秦明月愿意看到了,既然局不可解,那她索性便破釜沉舟,以力破之,而赌上的代价是她自己。

诚如秦明月所言,莫太贵妃确实没什么可跟她比的。

秦明月生了新帝仅有的两个儿子,并与新帝伉俪情深。

哪怕今日她灭了这景仁宫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口,并因此失了后位,新帝也必然会保她。

即使后果是被幽禁,是进了冷宫,甚至可能随着时间过去,让新帝遗忘。

可她还有两个儿子,谁敢说她两个儿子日后不能是皇帝?

有朝一日,她照样还能风风光光的出现在人前。

而莫太贵妃有什么?

谁能保她呢?

真得罪了这如日中天的中宫一系,不但她自身堪忧,说不定衡国公府还要与之陪葬。

莫太贵妃不禁将目光移到了大皇子身上。

这个孩子此时一片沉静,也许他之前还曾激动过,可现在却一切都归于了沉静。

莫太贵妃眼光老辣,清楚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在这种时候有这样的表现,足以证明其心智如何了得。

而他的眼神,她并没有漏掉,那里面写满了决心。

那是为母复仇的决心,是哪怕所处境地再怎么艰难,也不会放弃的决心。

是势要凌驾芸芸众生的决心,是永志不忘今日耻辱的决心。

她就算能赢过秦明月,可她能赢过她的孩子吗?

她用什么来赢?

赢一个天生就是龙子凤孙的孩子?

莫太贵妃眼角余光看到自己的手,这双手已经不再细嫩光滑,而是变得干枯而皱褶,甚至上面开始有了淡褐色的斑点。

她老了。

……

后宫女人的厮杀从来都是风淡云轻的,是在谈笑风声之间,不动声色的一击必中。

后宫没有蠢女人,因为蠢的在刚进宫的头几年就没了,能留下来的都是心智、谋略,甚至是耐心过人的。

所以她们轻易不会地对人动手,因为早在动手之前,她们就进行了无数次的衡量。

这种衡量是在对方与己身之间实力的一种对比,甚至许许多多其他足以影响天枰的东西。

她们更擅长的是一种威慑,震撼着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屈人之兵。

所以秦明月到后,莫太贵妃宛若乡野村妇的哭闹,实则其中暗藏了无限杀机。

她想威慑秦明月,可惜秦明月让她失望了,对方根本没照着她的戏码来演,而是选择了破釜沉舟。

如今莫太贵妃明显势弱,她会就此认输吗?

很显然后宫的女人还有一项特质,那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一生之中经历过各种各样或大或小的场面,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被人吓住。

尤其莫太贵妃还有一个底牌,那就是慈宁宫。

很显然秦明月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莫太贵妃的沉默并没有让她就此歇手,而是一个眼神过去,景仁宫的人就已经被按在了刑凳上。

景仁宫的这些宫女和太监们,可没有莫太贵妃的镇定,他们只知道大祸临头了。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坤宁宫的局。

万万没有那么凑巧,头一日莫八姑娘在坤宁宫受了辱,当天晚上就悬了梁,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莫八姑娘还和莫十姑娘一同用了晚膳。

可即使知道又如何?

这宫里每天都在上演各种各样的局,或是后妃之间,或是宫女太监们之间。

能留在主子身边侍候的,又有几个是简单人,没见着阖宫上下千千万万的宫女太监,都削尖了脑袋想往主子们身边凑,能凑上来的又有几个?

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说,因为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皇后能饶过他们,太贵妃也不会轻饶。

尤其真让他们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谁都知道事情透露着蹊跷,可关键还得有证据。

香巧带来的掌刑太监将衣袍下摆塞在腰带里,又搓了搓手掌心以防手打滑,便抡起刑杖打了起来。

之前他们就受了吩咐,目的是让人招供。

所以他们下手声势动天,让人觉得疼,却又不会将人打死。

这对干惯了这个的太监来说不是难事,说几板子打死,几板子也就打死了,多一板子都没有。

说不让打死,疼得你以为自己死了,其实并没有死。

刑杖集中在受刑之人的屁股上,听起来啪啪直响,伴随着这动静的还有受刑之人哭爹喊娘的声音。

特意没堵嘴,本就是杀鸡儆猴。

“太贵妃娘娘,太贵妃娘娘快救救奴婢奴才……”

“奴婢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坐在堂中的莫太贵妃眉心忍不住跳了一下,对秦明月道:“皇后这是打算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秦明月笑看着她,“这句话应该是本宫对太贵妃说才是。”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人示弱。

很快,刑凳上的两个人便奄奄一息了,被扔在了旁边。

又换了两个人。

方才,掌刑太监走进人群抓人之时,宛如进了鸡崽群里的老鹰,纷纷皆避。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可并没有实质上的进展,除了喊冤痛呼之声,再无其他。

秦明月突然抬了抬手,外面的动静顿时停了下来。

香巧来到她身边,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香巧点点头,就去了殿门口,亮着嗓子道:“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

打人都不会?

打这些跑腿的太监打杂的宫女作甚?

他们能知道些什么!”

“换人!要捡重要的打!”

她话音刚落,几个太监便宛如饿狼扑羊似的扑了进来,在堂中侍候的几个宫女太监都被拖了出去。

顿时尖叫声起:“太贵妃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

而莫太贵妃霎时变了颜色,她气得浑身直发抖:“秦明月,你欺人太甚了。

你以为你能在后宫里只手遮天?

太皇太后那边肯定收到了消息,不多时就会有人来探看究竟,是时看你如何和太皇太后交代!本宫一定会追究的,绝不会放过你!”

这些话与其是在对秦明月说,不如是在对那几个人说,告诉他们只要坚持,不光命能保住,事后还有厚赏,当然也有威胁秦明月的意思在。

秦明月没有理她,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身侧的昀哥儿忍不住动了一下,她安抚地轻拍了拍他的手。

显然这几个人比刚才那几个人更不禁打,从哭叫声就能听出。

也是,寻常都是在主子身边服侍的,又不干粗活,能禁得住打才怪。

而掌刑太监明显下手比方才更狠了。

就在这时,宫门那处突然响起了轰天震响,同时还有叫门声。

“快开门,传太皇太后懿旨,宣皇后莫太贵妃去慈宁宫。

太皇太后说什么事这么闹腾,还要不要体面了!”

里面的形势顿时为之一顿,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看向中门大敞的堂中。

莫太贵妃反射性地站了起来,倒是秦明月还坐在那里,不动如山。

“停什么,叫你们停了?”

莫太贵妃凄厉大喊:“秦明月,你敢违背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懿旨!”

秦明月笑了笑,看着她:“莫太贵妃太聪明了,聪明得让本宫害怕,本宫怎么知道外面那人是不是慈宁宫的,说不定是假传懿旨呢?

您还是好生坐着吧,本宫早就说了,今儿就没打算从这景仁宫出去。”

“继续打,打到死为止。”

她轻描淡写道。

而场中所有的人都呆了,包括莫太贵妃。

……

早已是日上三竿,橘红色太阳悬挂在天空中,散发着炎炎热气烘烤着整片大地。

所有人都开始口干舌燥起来,是热的,也是怕的。

甚至连坤宁宫这边的人,也开始害怕起来,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唯独能镇定些的,除了陶成,大概也就只有香巧了。

掌刑太监汗如雨下,握着刑杖的双手青筋暴起,他们呼哧呼哧喘着气,似乎手上的刑杖有千斤之重。

可刑杖依旧有条不紊地抡了下去,很快刑凳上的两个人便没了声息。

重新又换上了两个,而门外的人似乎也走了,再不见动静。

隐隐有哭声响起,希望被碾压成齑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大抵没人能形容出来。

可他们不敢放声痛哭,在宫里,想要彻彻底底哭一场,大抵也只有宫里办丧礼的时候。

又死了两个人,鲜血开始顺着台基蜿蜒而下,红得扎眼。

太监又抓了一个人按在刑凳上,看得出他们很急,因为有没有人招供也关系着他们接下来命运如何。

被抓的那个人大叫了起来,是一个小宫女。

年纪不大,大约十五六岁的模样。

她似乎已经被吓到了极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边哭边喊道:“你们抓我做什么,我不是景仁宫里的人。

不对,我不是宫女,我是衡国公府的人,是十姑娘的贴身丫鬟。”

她奋力在刑凳上挣扎着,就像是一只被人按住脊梁的青蛙,“十姑娘你快救救奴婢啊,十姑娘……”

一直瑟缩在堂中一角的莫十姑娘,仿若被针扎似的终于清醒了。

她上前一步,怯生生地对秦明月道:“皇后娘娘,她确实臣女的贴身丫鬟,您能不能……”

秦明月并没有理她,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她眼中的泪水唰的一下就出来了,可这并没能阻止什么。

那丫鬟捆在刑凳上,再也不能挣扎,一板子下去,就是一声杀猪似的尖叫。

丫鬟疼得面孔扭曲,却还在和莫十姑娘求救。

而莫十姑娘见秦明月如此不给自己脸面,心中又气又恼又羞,她去看莫太贵妃,可莫太贵妃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只能再去求秦明月,边哭边求,看起来十分可怜。

死亡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若是让春桃来回答,她大抵会说是一种感觉自己快被打烂了,五脏六腑都疼得宛若火烧,眼睛快从眼眶里爆出来。

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眼前的所有东西都被蒙上了一层血色,她看不清外面的一切,也听不见了,感觉那些声音离自己很远。

她要死了,而她的姑娘救不了她。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想起了昨天晚上吃的那碗红烧肉,想起了她新做的还没来得及上身的裙子……

“我招,我知道一些事……”

“春桃!”

莫十姑娘尖叫了一声,震惊地看着自己丫鬟。

春桃奄奄一息地趴在刑凳上,整个人宛如从血泊中捞出来也似。

她的意识似乎也有些不清楚了,只是下意识地就开始说了起来:“……八姑娘是姨娘养的,这种人没皮没脸惯了,这次她和十姑娘能来宫中给太贵妃侍疾,本就是两人联手逼退了七姑娘和九姑娘,才挣来的机会。

因为府里人说,说是来给太贵妃侍疾,实则以后是侍候皇上的……”

秦明月眼神一动,就有人将她从刑凳上解了下来,也没动她,就让她趴伏在那里。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两个小孩子说的话,就想不开寻短见?

那些话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八姑娘的伤心其实就是做给人看的,包括十姑娘也是……我虽是个下人,可也知道这些当姑娘的脸皮比我们这些下人们厚多了……十姑娘特意去找了八姑娘一同用晚膳,用罢两人还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说得很晚,临走的之前十姑娘趁八姑娘不注意,往她茶水里放了些东西……”

莫十姑娘一面叫着春桃,一面就要往这里扑,却被人拦了下来。

“……我只当以为自己看错了,却万万没想到八姑娘竟悬了梁。

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干系,但想必之间必有联系……”

秦明月看向莫十姑娘,所有人都看着她。

她尖叫着:“跟我没关系,她为了保命胡编乱造的,真得跟我没关系,我和八姐姐关系向来好,我怎么可能会害她……”

莫太贵妃也急道:“秦明月你不要听这些下人胡乱攀扯,她们为了保命,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这时,有几个羽林军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统领,在花丛中找到了这个东西。”

其中一人手里持着一个小瓷瓶,而莫十姑娘看到那个小瓷瓶顿时脸就白了。

见此,秦明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莫十姑娘,你还有何解释?”

“我……”

她不禁去看莫太贵妃,可秦明月并没有给她机会,“看来莫十姑娘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子。”

莫太贵妃站起来,拦在莫十姑娘的身前:“秦明月,你想干什么?

难道你还想对我衡国公府的姑娘用刑不成?”

秦明月没有理她,她抬了抬手,香巧和香桃以及几个太监就涌了上去。

他们上去后也没动莫太贵妃,只是将她挡开,并趁机将莫十姑娘抓了过来。

莫十姑娘拼命挣扎,像只垂死的鸟儿使劲扑腾着,可还是没能阻止她被拖向刑凳。

刑凳上血淋淋的,上面还有一些粘稠的呈块儿状的东西,有的已经开始凝固泛黑,还有一滴滴往下滴的血。

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崩溃地尖叫道:“是姑母让我做的,是她让我做的。

她说我得她喜欢,说若是利用好这个机会,我就能成为娘娘了,所以我在八姐姐茶水里下了药。

这药会让她陷入沉睡,至于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是姑母让人下手的……”

“十丫头……”

……

景仁宫的宫门被拍得砰砰直响,间或夹杂着祁煊的声音。

“明月,你让人开门,别做傻事!”

“明月!”

“把这门撞开!”

祁煊的话语方落下,宫门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正是秦明月和昀哥儿。

祁煊两个大步上前,气急败坏道:“什么事值得你这样?

爷早就说了,天捅破了,还有爷朕给你撑着!”

他刚下朝就收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景仁宫宫门紧闭的样子。

夫妻多年,他十分清楚秦明月的个性。

她会考虑所有人,唯独不会替自己考虑。

这条路确实是对他们最为有利的路,可若是走不通……

他不敢去想她抱着破釜沉舟的心去做这件事,若是不成她会怎样。

若是她为了两个儿子,不给任何人废掉她后位机会怎么办?

祁煊并不怀疑秦明月会不敢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天底下没有人比她更爱昀哥儿和晨哥儿,即使连他都不如。

他怕,怕得心肝发颤。

刀枪剑雨,他都闯过,可还没有什么时候能让他像此时这么怕过。

祁煊一把将她拥在怀里,“你个蠢丫头,大不了这皇位咱不要了,爷带你回辽东!”

“那啥……”秦明月拉了他一下。

祁煊凶巴巴地道:“干什么?

!我告诉你,爷不会就这么轻易饶过你的,你哭着求都不行!”

“事情已经解决了。”

呃……

……

太皇太后看着眼前这个低垂着头一脸柔顺恭敬的女人。

她真小瞧了她!

本以为是一只小猫,没想到竟是一头母狼!

“还请太皇太后恕罪,明月也是一时被担忧冲昏了头,才会做出这种狂妄之举。”

“祖母!”

太皇太后回过神来,看了看祁煊,又看了看秦明月,才道:“罢了罢了,哀家若是再追究下去,恐怕皇帝都饶我不得。

也是莫太贵妃居心叵测,竟然妄图污蔑两位皇子,才会做下这等恶毒之事。”

她看向鲁嬷嬷,吩咐道:“传哀家的懿旨,莫太贵妃品行不端,心肠恶毒,着令褫夺封号,圈禁在景仁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至于那莫十姑娘,送回衡国公府,让衡国公夫人好生教导。

莫八姑娘也是死得惨,让他们好生安葬吧。”

语毕,她笑着对秦明月道:“还望皇后别心生怨怼,毕竟莫太贵妃是先皇宠妃,又是前太子生母,总还得顾念些旧情。”

“明月不敢。”

“那就好,想必今儿你也累了一天,大皇子又受了惊吓,还是早早会坤宁宫歇息吧。”

“谢太皇太后。”

待秦明月和祁煊相携离去,太皇太后这才看向左下首的太后和马倩蓉。

“本宫真是看走了眼,这样的局,她也能破的。

也是那莫太贵妃实在不中用,这么好的机会就让她给错过了。

自此一事,想必坤宁宫那边会谨言慎行,至于皇帝……”她顿了一下,“大抵会心生厌恶,所以蓉丫头最近还是少出慈宁宫,暂且修身养心吧。”

“是。”

……

这件事情终究还是有影响的,最大影响就是昀哥儿变了。

若说以前他便勤奋好学,如今更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读书上,连陪晨哥儿玩如今都有些顾不上了。

为此,晨哥儿抗议了好几次,可昀哥儿还是依旧如故。

秦明月看得心疼不已,和昀哥儿谈了一次,可这孩子根本听不进去。

反倒是祁煊不以为然,认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甚至还给昀哥儿找来了武艺师傅教授他武艺。

最近晨哥儿又找到了新乐趣,那就是练武。

每天都缠着昀哥儿要同他一起去,为了不让晨哥儿打扰昀哥儿,祁煊没办法又找了个武艺师傅另外教他。

说是教他,实则就是陪着他耍拳玩,不过晨哥儿却是学的有模有样,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昀哥儿在练武上还有天分,当然这是后话。

自此,一家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祁煊忙着前朝之事,昀哥儿晨哥儿忙着念书和习武,而秦明月则忙着后宫诸事。

她初登后位,一直没来得及去各位太妃宫里拜访,作为皇后,这个场面还是必须走的。

也因此,秦明月最近屡屡造访东六宫。

这边的动静尽收太皇太后的眼底,她命人暗中看着,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处。

秦明月并没有过多流连在哪个宫中。

当然也不是没有,也就承乾宫她去的次数多点。

可一来承乾宫离坤宁宫近,二来也是承乾宫的孙太贵妃与皇帝有旧,皇后因此而亲近她,似乎并不是什么让人值得诧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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