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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被衡国公夫人拉去正院,先是净了面,又让丫鬟帮着重新梳了妆,钱淑兰才破泣为笑。

衡国公夫人命丫鬟捧来一个锦盒,从里面拿出一套翡翠珍珠头面,翠绿的翡翠为底,一颗颗圆白大小一致的珍珠组成芙蓉图案,又以些许色泽浓郁的红蓝宝作为点缀,华美而不失精致。

只要是女人,大抵只需要看上一眼,都会深深为之倾倒。

钱淑兰恍过神儿来,忙伸手挡住衡国公夫人往她头上插戴的动作,“伯母,这套头面实在太贵重,兰儿……”

衡国公夫人不为所动,笑着继续将顶簪往她头上戴去,“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这本是伯母为你准备的,打算等你嫁过来后,当做礼物送给你。

早送晚送都是送,反正送给你,又不是送给她人。”

听到这话,钱淑兰不禁面露一丝娇羞之色,心里甜滋滋的,到底没再阻止了。

等头面戴好后,衡国公夫人又说衣裳有些不搭,让丫头捧了一套衣裳出来。

青莲色对襟绣大片莲夏衫,月白色的留仙裙,配着这套首饰,顿时让钱淑兰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说之前的钱淑兰还有些孩子气,而现在却多了一些轻灵的气质,更多了一些属于女子的柔美,整个人气质婉约而又不失尊贵。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钱淑兰久久移不开眼睛,“伯母,你打扮人的手艺真好。”

衡国公夫人笑道:“什么手艺好不好的,不过是伯母比你多吃了几年饭,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打扮。”

她亲热地拥着钱淑兰去了一旁的罗汉床上坐下,挥退了一旁侍候的丫头,只留贴身丫头在旁边侍候,“兰儿今年也十五了,也成大姑娘了,伯母见你平日打扮得体漂亮,但就一点不好。”

她卖了个关子,停下不说。

钱淑兰忍不住问:“哪里不好?”

“这男人啊,若是当妹妹疼,定是怎么天真纯稚怎么好,可若是喜欢的女人……”她顿了一下,“兰儿见有哪个男人是喜欢自己妹妹的?”

说完这句,她就再不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而是岔开话说起了其他别的事。

而钱淑兰虽一面和她说着话,一面却又若有所思的模样。

开开心心被送上马车,等出了衡国公府,钱淑兰的脸又拉了下来。

她的贴身丫鬟小桃,缩在一旁,也没敢吱声。

“小桃,你说我是这样好看,还是之前那副打扮好看?”

小桃之前被衡国公夫人的丫头拉去玩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等自家县主出来后,就换了身打扮。

不过能作为钱淑兰贴身丫鬟的存在,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立马就道:“县主穿什么都好看。”

可惜这种左右不挨边的话,又得罪了钱淑兰,她伸手纤白的小手对着小桃的腰上就拧了一下,小桃吃疼,却是根本不敢痛呼出声。

“你说我要你什么用?

!问你什么,都没有自己的主见!”

小桃垂着头,揉了揉腰,心里十分委屈:她倒是挺有主见的,可关键说了县主会听才行。

再说了,她若说现在好看,就是质疑县主之前的打扮,若说之前好看,县主恐怕也不愿听,反正怎么着都是她的不对。

坐在那里的钱淑兰,脸色阴晴不定,一想到那瓷娃娃,忍住将手里的帕子揉了又揉。

……

而与此同时,秦明月找了个伙计去扶祁煊,自己却回了后面住人的那进院子里。

整座院子呈四合院状,左右有东西厢房,两侧有耳房,后面还有一座后罩房。

秦凤楼住着正房,其他人住在倒座房和左右厢房里,而秦明月则是住在后罩房里。

说是后罩房,因为地基垫的高,又紧邻着小花园,所以风景很是不错。

卧房的槛窗打开后,刚好正对着一片花圃。

院子里很安静,秦明月回了房后,就把临着小花园的槛窗打了开,人还没坐下来,就听见了敲门声。

只听这敲门声,秦明月就知道是大哥来了。

因为每个人敲门的习惯和节奏都不同,秦凤楼敲门一般都是轻缓,中间略有停顿,不多不少,刚好三下。

“大哥,我门没闩,你进来就是。”

秦凤楼推开门走了进来。

秦明月从一旁八仙桌上端起搁着茶具的托盘,去一旁小间里烧水泡茶,而秦凤楼则是来到临着窗边搁着的罗汉床上坐下。

等秦明月端着泡好的茶出来,秦凤楼道:“等过两日大哥闲了,去给你买两个丫头回来使。

打从你生下来,家里的境况就一日不如一日,你不大点就和大家一样做事。

等你长大了,咱们又四处颠沛流离,别人家稍微有些余钱的,就会买个丫头回来给家里的姑娘使,咱们如今开着这么大的戏园子,你倒天天什么都自己动手。”

秦明月笑着将茶递过去,“我做惯了的。”

秦凤楼接过茶:“总不能让你忙着唱戏,还要忙着这些琐碎事。”

这倒也是,庆丰班加起来十多个人,平日里洗衣做饭都是谁有空谁来。

这里头就仅有她和念儿两个是女孩子,女孩子的贴身衣物,总不能让别人帮着洗,所以都是自己来的,更不用说平日里烧水洗漱沐浴这种小活儿。

这段时间她戏多,这些活儿都是念儿帮着干的,秦明月也觉得非常过意不去,毕竟念儿不是买来专门侍候人的丫头,是她打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秦明月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买人这类不符合现代人三观的事情,世情如此,不是她一个人的能力可以改变的。

“既然要买,就多买几个吧。

老郭叔还有乐叔他们年纪都大了,平日里忙着戏班子的事,还要忙着打理自己,最好买个会做饭的厨娘,大昌哥做饭实在太难吃了。”

郭大昌在庆丰班的定义就是个做杂事的,里里外外只要他能做的事都做。

他的戏不多,且他也不爱唱戏,平日里大家都忙的时候,做饭就是他来。

可男人嘛,难免手艺粗糙,所以做出来的饭总是难以让人下咽。

秦明月忍了好几次,都没有说,毕竟不做的哪有资格褒贬。

“行,也别说,大昌的手艺确实不佳。”

说到这里,秦凤楼忍俊不住的笑了一下,因为想到平时小妹明明难以下咽还要忍着吃下去的样子。

兄妹二人对坐着喝了一会儿茶,聊了聊戏园子里其他琐碎事,秦凤楼几番欲言又止,秦明月看在眼里,心中不禁的叹了口气。

“小妹,那祁公子,不对,是安郡王,他……”

秦明月知道他想说什么,遂道:“大哥,是不是念儿对你说了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随意得罪他的,他也不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

“念儿倒没对我说什么,不过大哥有眼睛会看,大哥之所以跟你提这事,不过是不想让你为了咱们受委屈罢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咱们虽是身份低贱,但还是那句话,得有咱们自己的坚持和底线。

你和子贤那事,当初大哥就应该劝阻你,也不至于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

一提到莫子贤,秦明月忍不住就有些烦躁起来。

当着别人不好说,可当着自己的大哥,却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她忍不住抗议道:“大哥,你能不能不提他。”

秦凤楼连忙道:“好好好,大哥不提他,大哥只是怕你因为吃了之前的亏,会动了什么别的心思。”

秦明月倒没料到大哥会如此想她,道:“大哥,你想到哪儿去了,在你眼里,月儿就是那样的人?”

秦凤楼忙告饶:“月儿自然不是那种人,大哥只是担心……”

接下来的话,秦凤楼并没有说,但秦明月却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大哥怕她会因为之前那事,心生怨怼,轻贱了自己。

为了改变身份,不惜做出什么攀龙附凤之事。

攀龙附凤?

可他……

秦明月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起之前的场景……

“若是爷愿意让你攀呢?”

她当时嘴里未说,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她就算想攀龙附凤,也不会是他,再说了,若真有这种想法,她在现代那会儿就干了,何必兜兜转转一圈儿来到这里,放弃了自己的底线,去干这个。

真这样的话,她在现代那会儿的坚持和洁身自好不都全白搭了。

可这些想法当着秦凤楼,怎么能说出来,于是她找了一个可以让大哥相对容易接受的借口:“大哥,月儿是不会给人当妾的,以他们那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娶个戏子做正室。”

说着,她笑了笑,“你看,月儿认得清楚,这种吃亏的事我不会干,咱们想改变身份,可以寻找其他路子,所以你真不用担心。”

秦明月都这么说了,秦凤楼还能说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能这么想就好。”

最近秦凤楼十分忙碌,新戏还没完善,可眼见《嫦娥》已经接近了尾声。

他这段时间日日躲在房里不出门,今儿若不是念儿找了来,他也不会出来这趟。

“大哥先回房了,你刚下台,估计也累得不轻,多休息一会儿。”

秦凤楼不说,秦明月还没感觉到自己累,听他这么一说,当即觉得浑身酸痛起来,遂点了点头。

待秦凤楼离开后,秦明月将门闩上,就回卧房里将身上的衣裳解了开,果然见到腰间青了很大一块儿。

这里不比现代的设备齐全,用简易版的威亚在天上蹿腾来捣腾去的结果,就是她现在这样。

其实并不严重,但架不住她的戏场太多,这么日积月累下来,就是她腰上的淤青怎么也好不了。

秦明月叹了一口气,去小间儿烧水,打算热敷一下,然后再睡一会儿。

……

到了《嫦娥》大结局的这一日,还未到开演之时,戏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之前已经演到了嫦娥在孤寂寒冷的广寒宫实在熬不住了,便找到太白星君帮忙炼一壶‘化凡丹’,想去俗世中与后羿相会。

只可惜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等她到了凡尘,后羿早已化为一杯黄土,投胎转世去了。

无奈,嫦娥不死心,便四处寻找后羿。

几番辗转,才找到投胎为一国大将的后羿,只可惜后羿经过多次投胎转世,又哪里还记得起嫦娥。

两人之间发生了许多事情,才终于再度相爱。

嫦娥原想至少陪他一辈子,等这一世的后羿寿终正寝,再归天庭。

哪知吴刚因妒生恨向玉帝告密嫦娥私下凡尘之事,玉帝大怒,派天兵天将下凡来捉拿嫦娥。

上一场演到后羿和嫦娥大喜之日,天兵天将凭空降世,一身红色喜服的嫦娥骇得面色苍白,对将军后羿道出实情。

就在这危急关头,戏戛然而止了。

同时,广和园又放出下一场就会结束的消息,追了这么久戏的众看客哪里还耐得住。

早就是抓耳挠腮迫不及待,心中即是紧张就只有一折,怎么能让后羿和嫦娥厮守,又怕是像传说故事里那样,还是一个无言的结局。

好不容易到了时候,自是早早就到了。

广和园门口,停着一辆低调而不失华丽的马车,里头坐着两个人。

“我说你看戏就看戏,拉我来做什么。”

钱淑兰满脸郁郁,不耐烦流于言表。

那次之后,她又去了两趟衡国公府,可莫云泊却对她避而不见。

她倒是能求着衡国公夫人强行让莫云泊来见她,可经过了这么多事,钱淑兰也知道逼迫恐怕只会起反作用。

想着莫云泊还惦着那个戏子,她五内俱焚,可又丝毫没有办法,也因此这几日都是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火气上来了,就拿身边丫头出气。

今儿要不是李思妍硬拉她出来,她是绝不会出门的。

李思妍,也就是坐在她身边那个长相俏丽的女孩,面露乞求道:“自打上次跟我三哥来这里看了一场《嫦娥》,我就心心念念还想再来看一场。

可你也知道,我娘一向管我管得严,若是不拉着你,她可不会让我随便出门。”

“什么戏这么好看,就这么让你心心念念,还有穿这身男装出来像什么样子,被人知道了,咱们该多丢脸!想看看戏就跟家里人说,点了这戏班子到家里去演,何必折腾这么多事来。”

说着,钱淑兰有些不耐地扯了扯身上有些让她不舒服的衣裳。

她素来爱美,寻常最喜欢穿一些娇嫩的颜色,虽上次自打被衡国公夫人点拨,也学着往成熟里打扮,可也都是美丽的。

这么一身灰突突的男人衣裳,不但没让她觉得新奇好玩,反而觉得很厌恶。

听到这话,李思妍也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我也想,可这戏班子不出园子,只在戏园子里唱。

再说了,我也不敢跟我娘说。

这衣裳还是我让如兰特意去找来的,咱俩偷偷出来,还是做男装打扮的好。”

李思妍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女儿,和钱淑兰是姨表姐妹,钱淑兰的亲娘黔阳侯夫人和李思妍的娘是亲姐妹,两人都是长平公主的女儿,所以打小这两人的关系就很要好。

“又是覃哥哥教你的吧。”

钱淑兰口中的覃哥哥,是李思妍的三哥,也是钱淑兰的表哥。

李思妍不好意思一笑:“上次三哥带我出来玩儿,我就穿了男装。”

“好了好了,你说的那叫什么戏到底还开不开了?

咱们现在下去不?”

“不叫什么戏,叫嫦娥,当然要下去啊,我计划了这么久,今儿最后一场,一定要赶上。

只是你说,人家会不会认出咱们是姑娘家?”

下车的时候,李思妍还在忐忑道。

“怕什么,这本就是做个样子,就算认出来也没什么。”

不同于李家的家教森严,钱淑兰可是想出门就可以出门的,也因此她比李思妍胆子要大的多。

两人进了戏园子,在戏厅外面被伙计给拦下了,问过缘由之后才知道原来座儿全被定完了。

钱淑兰去瞪李思妍。

既然计划出来看戏,怎么就不做好准备?

可李思妍哪里知道来看戏还要提前定座儿啊,上次她来是直接被她三哥带进来的,她以为到了后付银子就可以了。

怎么办?

总不能铩羽而归?

李思妍直拿求助的眼神去看钱淑兰,钱淑兰斜了她一眼,对那伙计道:“给咱们挪两个位置出来,我们是黔阳侯府的人。”

在京城这地界,经常会碰到这种自报名号的大人物,所以这伙计也是有经验的。

可看看两人身上的衣裳,他目露疑惑。

因为这两人身上所穿的衣裳,着实不像是勋贵家出来的。

钱淑兰哪里被人扫过面子,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狗眼看人低。”

她当即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砸了过去,那伙计拿过来一看,只见那块儿小玉牌子上写着黔阳侯府几个大字。

这种玉牌算是京城这地界惯有的约定俗成,一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少奶奶们出外买东西,肯定是不会带上大量现银的,有着这样一块儿牌子就可以先消费后付账,到时候直接让店家拿着单子去府里结账就好。

伙计当即变了颜色,告罪道:“二位先等等,实在是戏厅已经满了,小的一个做跑堂伙计的,实在做不了这个主。

您二位等等,小的这便去找老板。”

伙计离开后,不多时又转了回来,引着钱淑兰二人往里面去了。

何锦也是开了多年的戏园子,知道偶尔会出一些突发状况,所以一般对外虽说座儿都满了,但还是会留下几个座儿以防万一。

即使没有,随便找个地方放两张椅子,也就是座儿了。

可以看出黔阳侯府的名号很好用,伙计给安排的位置很不错,在正中偏左的位置,还是单独在一处的两个散座。

钱淑兰有些嫌弃地坐下来,若不是李思妍暗里偷拽她,她早发火儿了。

“兰姐姐,你千万莫恼,我听我三哥说了,这嫦娥的戏票供不应求,咱们将就将就也就算了,千万莫惹出乱子。”

钱淑兰哼了一声,“都是你,非要拉我来看什么戏。”

而李思妍也似乎习惯了她的脾气,又是赔笑脸又是赔不是的,这茬才算揭过。

很快戏便开始了,打从那角儿一上来,钱淑兰的眼睛就直了。

别人都看戏看得如痴如醉,也就她眼睛珠子不落的盯着台上一人的脸,恨不得在上面钻个窟窿出来。

竟然是她!

戏很快就结束了,戏厅中人声鼎沸,喧嚷至极,一声声戏园子里惯有的报赏声又响了起来。

因为今日的这个结局大家都挺满意的,所以打赏格外多。

在经过后羿的险死还生,众人还以为又会天人相隔,哪知绝地来了个大反转,后羿竟然是父神之子。

当年父神劈开混沌,他的左眼变成太阳,右眼变成月亮,他躯干手脚变成大地山脉,他的血液变成江河湖流。

唯独,父神的心脏不知所终。

有传言说,父神的心脏乃是父神之子,这些年来三十六重天众神仙都在寻找父神之子,未曾想这凡人后羿竟然是父神之子。

结局自是圆满的,后羿羽化成仙后,和嫦娥长相厮守在广寒宫中,而小人吴刚也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

感受着现场这让人热血沸腾的气氛,李思妍忍不住从袖中掏出荷包,也想给与打赏。

哪知银子还没掏出来,就被钱淑兰硬拉走了。

“有什么好打赏的,这戏演得难看死了!”

李思妍满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很好看啊。

……

随着《嫦娥》在京中红透了半边天,看过的没看过的都知道这部戏。

京城不同于苏州,京城这地界什么最多?

官最多。

有一句戏言,京城的官多到哪条街上掉下个牌匾来,砸到不是当官的,就是正准备当官的人(在京中候补的进士)。

官家的女眷都是比较注重自身体面的,尤其在京城,皇城根儿下,那些御史们时时刻刻盯着各家各府,稍微有些出格的行举,说不定就会被奏上一本。

所以让官家夫人带着自家府上的姑娘们去戏园子里看戏,那是怎么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可嫦娥这部戏实在太火了,这些官夫人太太奶奶们乃至各府的姑娘,都听自家长辈兄弟们说过,甚至连下人们都会议论两句。

瞧着那些可以随意出门上戏园子的男人们议论得的是如火如荼,自家却是连看都未看过一眼,心中不禁骚动了起来。

不过是看戏,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将戏班子叫到府上来演一场就是。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少,可惜广和园那边一直没松口,推说戏班人手有限,实在无暇去各家各府唱。

若是再来,就说这嫦娥卖座的地方就是戏班压箱底的绝活儿,可这绝活儿只能在特定的地方施展,实在带不出戏园子。

一般不太执着的人家,都放弃了这一想法,还有些人家则是顾忌着安郡王,人家都说成这样了,明显就是不想答应,再穷追猛打,惹上安郡王那个混不吝的,实在是不太划算。

当然也有不在乎安郡王的,亦或是觉得不过是个戏子,戏子是做什么的,就是唱戏的。

戏子去各家各府上唱戏,那是给脸,给脸的活儿并不算什么得罪人。

随着前来询问人越来越多,秦明月也不禁思索起来。

换成以前,她的性格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能不麻烦就不麻烦最好。

可改变身份的机会还渺茫不可寻,这世道最大的莫过是这些王公大臣们,说不定能靠他们自己本事,只要能得到这些人家其中一个的赏识,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么想着,她和庆丰班的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最好不要放过,遂统一了这个想法。

而现在唯一待解决的,就是之前所言的绝活儿不好施展的事情。

毕竟要用到的道具太多,还有吊威亚,这都是难题。

不过既然打算做了,难题就不是难题,大不了就是多备一些人手,开演之前提前做准备就好。

这些事可不是庆丰班这十多个人能解决的,幸好还有虎子他们可以打下手,而何锦又从戏园子里的老人们中间,挑了几个可以信赖的,人手充足了,自然好施展。

另外就是戏份得缩减的问题。

在戏园子里,为了赚钱,自然是场次越多越好,可出场演戏不同这个,总不能为了把一部戏演完,每天都往人府上跑,且人家也没这个时间来看啊,缩减剧情的事情迫在眉睫。

这个可难不倒秦明月,现代那会儿剧本、小说、电视剧、电影看多了,就练出这样一个本事。

该灌水的时候灌水,该煽情的时候煽情,一部电视剧能从二十集拖到五十集,当然也能从五十集缩减到二十集。

秦明月指导秦凤楼,将美剧中紧凑快节奏的模式跟他讲了一下,他就心领神会了。

刚巧有一户人家来请戏班子去府上演《嫦娥》,何锦在得到秦明月的首肯后,就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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