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进入身体的，不一定是困意；
清晨落在脸上的，不一定是阳光。
这是祝玉妍从陈述这里学到的事实。
“主人，等美仙和婉晶来了，奴儿让她们和绾绾清儿一起伺候主人。”
祝玉妍媚眼如丝，恭敬而虔诚地饮下坤儿里残余的陈酿。
她的脸上还带着陈述高高在上的赏赐，但做起事来又是那么专注。
陈述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挪向绾绾。
绾绾打了个冷颤，脸上满是屈辱，顾不得擦去腿间狼藉，赶忙跪起来，化身毒龙。
师妃暄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中没有半点波动，她对此已经习惯了。
原先佛门圣洁的圣女已经不在，留在世上的，只有一个三观被扭曲掉的师妃暄。
“女人，都该是主人的玩物。”
这就是师妃暄被洗脑的内容。
什么代天选帝，什么打击魔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主人，妃暄近日查到不少人的位置，若以‘代天选帝’的名头，会有不少人愿意奉上美人。”
师妃暄面无表情，但那双空灵的眼眸里闪动的倒影，全是祝玉妍口中时隐时现的乌黑宝器。
陈述突然死死抵住祝玉妍的后脑勺。
祝玉妍神情谦卑且恭顺，大口大口的吞咽赏赐。
“我胃口好，现在又不想吃软饭了。”
师妃暄没有怨言，静静思索。
祝玉妍咽下最后一口，张开嘴给陈述检查完以后，这才说道：
“若是这样，李阀是个好去处，还有嫁入宇文阀的南阳公主，她虽位高，但贤良淑德，相夫教子恪守本分，如果主人想要和她同修燕好，她绝对会拼死反抗。”
师妃暄也说道：“慈航静斋便在终南山帝踏峰，若是主人愿意走动，妃暄可以为主人带路。”
陈述思索了下，还是选择了李阀，倒不是因为数量多，主要是想见一见唯一以军礼下葬的公主李三娘子，还有后来名垂青史的贤后长孙氏。
“至于慈航静斋和南阳公主……就由你们两边分别负责，正好现在都是大宗师，比一比能力吧。”
祝玉妍多年积攒，一招跨入大宗师并不为过。
而师妃暄则是剑心破后而立，另类通明，同时吸收的武道精华多了，自然也就突破大宗师了。
至于说绾绾……
因为她一直不服，所以并没有尝过武道精华的增补作用，每一次都会被陈述转给祝玉妍或者师妃暄。
如今不仅没能突破到天魔大法第十七重，反倒还被陈述要求做许多腌臜事。
……
李阀。
听到柴绍想让自己也一并离开，李秀宁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两人虽然是政治联姻，但柴绍确实尽到了责任。（正史上直接带着家产跑了，丢下三娘子一个人。）
“此时局势不明，贸然离开，只会被其余各家当做是心虚，说不定会联手清出去，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
李秀宁拒绝了柴绍的提议，眸光闪动，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又从书页里取出一份地图。
在桌子上摊开，赫然是整座长安城。
“长安作为旧都，大部分关拢勋贵都在这边，这是我们的助力；”
“那些过江龙虽然都有宗师坐镇，但是在搜寻情报上，一个宗师又怎么比得上成百上千，乃至上万的探子？”
“三娘是说和那些人联手？”柴绍浓眉皱起，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虽说李家也是关陇勋贵，但现在长安城挑头的是弘农杨氏和宇文家，他们怎么可能和我们联手？”
“时移世易，彼时杨广势大，弘农杨氏和宇文家自然听他的，提防李家，但是现在杨广这位置摆明做不了多久了，凭两家趋利避害的本能，怎么可能不想着和李家修复关系。”
“眼下就是一个契机，只要我们摆明车马，长安城仍由他们做主，他们不会拒绝的。”
李三娘子娓娓道来。
同时青葱玉指点在地图上的西南角，说道：
“比起独孤阀和宋阀，慈航静斋才是最值得警惕的地方，眼下鲁妙子只说了要在长安城公布杨公宝库的位置，但迄今为止从未现身，他不敢戏耍这么多大势力，唯一的可能是被杀了。”
“能做到这件事的，不是祝玉妍，就是梵清惠。”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自屋外忽然响起，三道清丽人影推门而入，腰间系着古怪长剑。
“不愧是主人看重的三娘子，即便没有具体的情报，也能推断出这么多东西。”
傅君婥看到李秀宁，眸光展露出几分异彩。
只见她身着黑色紧身劲装，本就如雪似玉的皮肤，被衬得异乎寻常的雪白，黑衣白肤明艳夺目。
如玄丝的双眉飞扬入鬓，乌黑的秀在顶上结了个美人髻，一撮刘海轻柔地覆在额上，眼角朝上倾斜、高挑，最使人印象深刻，是她挺直的鼻梁与稍微高起的颧骨，匹配得无可挑剔，傲气十足但又不失风姿清雅。
美目深嵌在秀眉下，两片洋溢着贵族气派的香唇紧闭，呼吸轻柔得像春日朝阳初升下拂过的柔风，红润的唇角还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气。
这是高丽人永远养不出的贵气与傲然。
李秀宁见到眼前三人都是宗师，心中虽然吃惊但是并不慌乱，飞速调整情绪，言笑自若：
“三位宗师大驾光临，想必不是来夸赞秀宁的。能有三尊宗师侍女……如此深厚底蕴，恕秀宁孤陋寡闻，倒是不知三位主上何人。”
嘴上说不知，其实李秀宁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宗师哪怕是在慈航静斋和魔门这样大的势力，那都是数一数二的重要战力，怎么可能让她们屈身为奴？
更别说能修炼到宗师的无一不是骄傲之人，哪怕是面对大宗师，也不会心甘情愿俯首称奴。
幕后之人能让三女如此恭敬，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那位神秘天人！
但是李秀宁不敢说。
毕竟在她眼里，那天人毫无理由屠杀一街人，行事残暴，绝非善类。
傅君婥无视柴绍，理所应当地说道：
“我家主人要见你和郑观音、长孙无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