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如假包换!”
阿朱看着陈述无比认真的样子,红唇轻启,如玉面颊上闪过一抹羞愧,低下头说道:
“那就一言为定!”
只是片刻后。
阿朱面色郝然,声音微重了些,带着少许哽咽的哭腔:
“既然已经做好了约定,还请,还请公子放开阿朱……”
“怕什么!我陈述向来都是说得出做得到,说不坏你身子,那就不会坏你身子。”
陈述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手上的力道顿时变得没轻没重起来。
阿朱疼得泪眼涟涟,正觉绝望之际,忽然眼前多了一道面如寒霜的俏丽妇人。
那女人看起来三十上下,文秀清雅,穿了一身雪白衣裳,如果不是鬓角的红花,腰间的红带,便如同孝衣那般纯白。
她年轻时定然是闻名江湖的大美人,如今虽作妇人打扮,却更显得风韵犹存。
腰间虽然系着白鞘长剑,但并没有给她柔和的面相添上几抹强势,纵然俏脸冷若寒霜,她的话仍旧带着些许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
“陈述!你与珊儿已有婚约,往日里在外拈花惹草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敢在家里胡来?”
“石夫人,闵庄主,你身材娇小,这心里管的倒是宽!”
陈述并不在乎闵柔,甚至当着她身后的宁中则的面,公然调戏这位冰雪神剑。
这番姿态,着实将闵柔气得不轻,雪白常服在空气中划过优美弧度,手中长剑一摆,怒斥道:
“油嘴滑舌!论辈分我乃珊儿干娘,你对我不敬也就罢了,怎敢当着宁姐姐的面,对我出言不逊?!”
“出言不逊?”
陈述低声重复一遍,蹙起眉,神色凝重的望着她身后的宁中则,微微垂头道:
“岳母大人,是小婿孟浪了。”
如此恭敬的态度,倒是叫闵柔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想将查出来的那些东西公之于众的心思也不由得淡了许多。
只是仍是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陈述:
“你也是名扬天下的少侠,只怕不需要半年,天下年轻人都要以你为榜样,视你为楷模。”
“可你在做什么!”
闵柔从怀中抽出一叠纸来,上面白纸黑字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厚沓。
“威逼利诱,胁迫那些小帮派供给财帛,对于不配合自己的,就栽赃陷害,搅得人家不得安宁,乃至于灭门!”
“假借异族间谍之名,四处袭击甲库,盗取甲胄强弩!”
“如果不是多番查证之下,我都不敢信你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闵柔声色俱厉,手中的证据甩动,挥手一扬,纷纷扬扬洒了一片。
陈述面上不见一缕惊慌,信手扬起,拿捏住了三两张,仔细的看了一眼上面写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写满了轻蔑。
“这些不过小事罢了,闵女侠只当作没看到便是。”
“小事?!”
闵柔见他如此轻描淡写,脸上写满了错愕,不由自主抽出剑来,向前挺身一步,“这些可以诛灭九族,掉脑袋的大罪,在你看来就是小事?”
“华山派远在金国,乃是绝险要道,我收集些甲胄、强弩自保,也在情理之中。”
陈述松开阿朱,脸上的笑容阳光和善,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闵柔素来温婉没什么主见,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从来不含糊。
见到陈述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脸上的失望愈发浓郁。
索性收剑入鞘,扭头看向宁中则说道:“宁姐姐,此人如此胆大妄为,万不可让姗儿受他牵连落入苦海!”
“迟了。”宁中则眼底带着几分愧疚,轻声细语犹如蚊呐。
“什么?”闵柔不知是没听清她的话,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秀眉凝起,但下一刻,她的声音陡然变高几度。
然后戛然而止!
她被点了穴!
宁中则收回手指,脸上带着几分愧疚的,看着面前难以置信的闵柔,咬着唇说道:
“如果不是你查到了这么多事,我是万万不会对你出手的……”
她的声音仍旧很低。
不像是为闵柔解释,倒像是开解自己。
闵柔被她这幅表现弄的心中疑惑愈发浓郁,不由问道:“宁姐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啪!
身后响起响亮一声。
闵柔一张雪莹莹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秀眸瞪起老圆,忍不住叫道:
“陈述!你竟敢如此对我?!”
“哈啊,冰雪神剑,闵柔女侠,想不到生了副好浑圆,这手感,当真不错,怪不得能生俩儿子出来!”
陈述毫不收敛,语气戏谑,一只手干脆放到了那纤细腰肢下,肆意调笑道:
“这手感,想必石大侠平日里没少疼惜!”
陈述的话说的虽然露骨且下流,但是闵柔的注意力全在他那句“两个儿子”上。
当年丧子之事,乃是她心中磨灭不去的心结,这么多年来虽然一直在寻找丢失的儿子,但她从未对旁人说过这件事。
哪怕是宁中则,也只知道她有个不成器的儿子石中玉,并不知晓她曾丢过另外一个孩子,更不会知晓那是个男孩!
所以,陈述为何会知道这件事?
这个问题不只是她,就连一旁的宁中则,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哪知陈述嘴角邪魅一笑,狠狠地又是一击,然后怪笑道:“因为我当年就在啊!”
宁中则不解其意。
但闵柔却被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当年生下孩子之后,玄素庄便遭了贼,对方对庄子里无比的熟悉,摆明了是奔着她的孩子来的。
但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人!
可陈述的年纪又和这对不上。
他出现在现场,那他岂不是自己那被夺走的可怜孩子?!
闵柔没有细想,脑海中全然是陈述如今的所作所为,一张脸顿时惨白,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然而!
陈述见到这个女人被哄骗了,不仅没有半点的收敛,动作反而更加的放肆。
闵柔身子一震,失声尖叫道:
“不!不要!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