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原本是来找这个男人兴师问罪,但眼下,自己却躲在桌子底下,兴致勃勃地帮他……
下贱!
袁紫衣!
你怎么能这么下贱?
她在心中不停的骂着自己,泪水、汗水早已分不清谁是谁,顺着脸颊落了下来,聚在下巴上,滴落下。
屈辱…痛恨…厌恶…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在袁紫衣脑海里爆发。
以前她一直在逃避。
逃避自己是因奸受孕的野种,因此每每想到她和胡斐的关系,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但越是这样,她对胡斐就越是放不下,越是珍重。
所以她会因为胡斐和别的女子交谈而生气,会因为旁的女子对胡斐好而恼怒。
她对胡斐经常使小性子,可那只是太害怕,害怕胡斐从自己身边离开的一点点“小测试”。
每一次胡斐哄自己,自己那颗支离破碎的心都会涌出无尽的欢喜。
但是!
这一切都破灭了。
就在今天,胡斐和自己彻底完了!
袁紫衣眼中的光芒黯淡,狠厉之色闪过,竟是一步到“位”!
呕!
剧烈的呕吐感袭来,袁紫衣被迫松开继而,一张脸涨得通红,单手捂着脖子,不住地干呕,像是要把喉咙吐出来一般。
可即便如此,她的另一只手竟然还在动!
陈述都有些沉默了。
‘这女人怕是和林仙儿一样,痛失真爱后厌恶开了自己,想要通过糟蹋自己的行为,获得心灵的救赎……’
等等!
林仙儿去的是最低级的妓舍,乞丐都能随便去的那种。
那袁紫衣心里,我岂不是……
陈述眼神顿时微妙起来,看着明明难受至极,厌恶至极的袁紫衣又是一次深入浅出,那种发狠的眼神,像极了山林里被逼到极限的野兽。
他甚至一度怀疑起了自己的真气能否挡住袁紫衣!
“你想赎罪?你很怨恨自己?”
陈述的声音很轻,但落在袁紫衣耳朵里,却很轻易的在她脑海中掀起了操进去了。
是啊,我是在赎罪!
我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世上,本就没有资格享受胡斐大哥的疼爱,可我仍旧贪婪的想要占有他……
这是贪!
这是嗔!
这是痴!
这是我的罪!
袁紫衣自幼在峨眉派里长大,从小受到佛法熏陶,那些“苦”早已扎根在她心底。
而佛门特别有意思的是,一面承认众生皆苦,一面又要求众生受苦,认为唯有受苦,才能得到大解脱。(别扯什么拜佛、做善事就能去西方极乐,不只一脉)
眼下的袁紫衣,就是在万念俱灰下,遵循着信念的本能,想要通过“苦修”赎罪。
而陈述,在她眼里就是自己的“波旬”,唯有通过波旬的试炼,她才能洗去自身的罪孽。
众所周知,波旬代表的原罪,就有“色”的存在。(并不是单纯的男女之间引诱,指的是形形色色的各类诱惑,除去身体必需以外的所有诱惑,比如想买电脑,想做一些爱做的事,都算是。)
见到袁紫衣脸上露出释然和决绝,陈述的心情很微妙。
诚然,他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不算是好人。
尤其是对男女方面,简直是十恶不赦。
可对袁紫衣这样的女人,他又觉得就这么简单拿下,是否有点太便宜她了……
犹豫之间,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
这一次,袁紫衣竟然已经习惯了深入喉间!
像是被点燃的丝绸包裹的感觉,让他感到新奇的同时,也有些按捺不住心头涌起的恶念。
但就在这时。
叩叩叩!
“陈述兄弟,我是阿九,我和阿珂想着你舟车劳顿,给你做了份鸡汤,方便拿一下吗?”
“我现在...有点不太方便!”陈述感觉敌营愈发紧绷,强忍着怪异的感觉,婉拒了阿九的好意。
阿九善解人意,听出来陈述腔调不对,可能有什么不太方便展露的事,于是拎着食盒准备离开。
但阿珂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一想到两人费心费力忙活了这么久,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做出了一锅鸡汤,陈述居然就这么把她俩打发走,总觉得太亏了!
所以她伸出手一把拎住食盒,咣咣敲门,“开门呐,开门呐,这可是我们费了好大力……咦,门没锁?”
尴尬的事发生了。
门就这么轻松的被阿珂敲开了。
毕竟自从三人走后,陈述一直忙着和袁紫衣周旋,也没想到阿九和阿轲会折返回来,所以忽略了锁门的事。
好在门开的一刹那,他已经将掀起的桌布再度放好,彻底遮住袁紫衣。
熟悉的黑暗再度降临,但此时的袁紫衣已经不再是先前的她。
心灵得到“蜕变”,有了目标的她不再像先前那样担惊受怕,而是一心一意,矢志不渝地想要降服波旬,赎去自己的罪孽,以求心安。
所以此刻压力来到了陈述身上。
咣!
阿珂毫不客气的将食盒落到桌子上,嘟囔道:
“你既然没睡觉,那就开门啊,喝个鸡汤而已,难不成怕我们下毒害你不成?”
不同于满腹牢骚的阿珂,聪慧敏锐的阿九已经注意到陈述此时的面色不太对劲。
结合先前那怪异的腔调,他在做什么自然是呼之欲出。
晶莹的玉耳一瞬间通红滚烫,阿九的目光逡巡,很快锁定了陈述身上不对劲的桌布。
原本想要坐下的心思霎时间散去,红着脸扯了扯阿珂的袖子,低声道:
“阿珂,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走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传出去了,总归有些不好。”
“可他还没喝……”
阿珂却在此时犯起了轴,尤其是一想到自己被那只鸡追的满院跑,更是十分不甘心起来。
“公主,喝点鸡汤而已,大不了我们敞开门,这算得了什么!”
阿珂手脚麻利的从食盒中端出装着鸡汤的陶罐子,摆了三张碗,然后迫不及待的掀开盖子。
啊呦!
滚烫的水汽瞬间烫到她的手,盖子摔在地上,直接四分五裂。八壹中文網
而底下的鸡汤……
陈述只是闻了闻,便一脸凝重的说道:“阿九公主,咱们素昧平生,何故下此毒手?”
讲道理,我只是闻了一口而已,毒体居然有反应了!
你们怕不是叫穿山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