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被特殊力量拖曳进了时空的洪流里,她一脚踏空之后,仿佛从无尽高空滚落。
“啪——”
她终于着陆,重重摔到一个特别硬的地面。
般弱欲哭无泪。
她的小翘臀这一砸都成切菜板了!!!
般弱忍不住迁怒地面,伸手一拍,指缝里溢出灿烂的金色。
般弱低头一看。
雾草!好大一块黄金!
这要是能连夜搬回去,随随便便就好几个亿,她养一百个小奶狗都不成问题的好吗!
作为曾经的考古派小掌门人,般弱的眼力劲儿还在,她仔细一摸,上头镌刻铭文呢,这并不是黄金,而是吉金,也就是青铜器的珍藏版。
般弱心头一跳。
沃日!
这趴玩大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她之前穿越的,是一个并不存在于正史的野蛮时代。
万年远古,蛮荒文明,兽人们仍处在狩猎采集的阶段,中途般弱也见识到了一些陶罐、骨针、渔网、粗盐,说明兽人们不断进化,也不断开发制作陶器、晾晒粗盐、纺织缝纫等各项生活技能,大概是新石器时代的水平。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她又穿越了!!!
还他妈从新石器时代穿到了青铜时代!!!坐火箭都没那么快的!!!
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时期的部落冲突不再是小打小闹,而是上升、扩大为战争侵略,石头、骨头、还有木做的兵器,也会被更为锋利的青铜兵器所取代。
——她的人身安全就更得不到保障了!
般弱就想掌自己的小嘴巴。
叫你去西藏!
叫你去神山之门!
叫你去千年古寺!
这不就是妥妥的穿越标配吗!
般弱的脑筋转得飞快,仅用一分钟的时间完成了震惊、后悔、反省、谴责等反穿越思想洗脑。
除了身体上的疼痛,般弱的听觉、嗅觉也逐渐恢复。
然后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四周响起低低沉沉的野兽喘息,浓烈的血腥味席卷而来,呛得她反胃。
屁股好像也湿了。
她伸手一摸,是粘稠的、暗黑的鲜血。
“……”
要不要这么刺激。
般弱蹲在祭鼎里,严肃思考着雇主的幸运值。
当代小衰神了可以说是。
尽管生存如此艰难,般弱仍旧鼓起勇气,顶起发软的膝盖,小心翼翼探出了个脑袋。
黑夜,祭祀,火光,图腾。
万兽,面具,仪式,鲜血。
般弱并不知道,早在鼎里出现声音的时候,群舞仪式就停止了。
一双双兽形眼睛悄无声息地注视着金鼎,正好与般弱的目光撞个正着。
哎呀妈呀!
般弱吓得小心脏怦怦直跳,地鼠钻洞般缩了回去。
各种祭祀的元素堆叠在一起,自己还是那个突然出现在祭鼎里的活物……这群兽人不会把她当唐僧肉一样吃掉吧?
对了,兽人好像很喜欢烤肉,烤得焦黄焦黄的,能流油的是最好的美味。
般弱想得小脸都发绿了。
她的头顶飘来一块阴影,一只修长强壮的胳膊伸了进来,想要碰一碰她,又僵在了半路。
般弱当即敏感扭头。
那黑发浓密,自然卷曲,似山涧那错错落落的藤草,蒙翳披纷,野蛮生长。
般弱离开前,男人颈后骨那里还是短短粗粗的黑茬,摸起来有些扎手,骨相也很凶,如今这头漆黑卷发从颈骨长到了肩骨,又被主人利落扎了起来,捎带着一只乳白色的精美骨笛,垂在那坚硬的、泛着乌铁光泽的胸膛前。
身躯挺拔高大,宛如一座亘古不变的塔松,月亮也没能柔和他脸庞冷硬的棱角。
他戴着一副黄金四目祭祀面具,灰绿色的眼瞳蒙上了不祥的色彩,比以往要来得深暗、冷漠。
那只胳膊就在她面前,纵横着狰狞的伤痕。
般弱紧张得口干舌燥。
这是要掐死她的前奏吗?
般弱强装镇定,“熊哥,先别动手,你听我解释——”
小绿茶虚晃一招,猛地往后一扑。
扑、扑街了。
小绿茶当场傻眼。
我日!
这鼎该不会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吧?
不高不低,刚刚好,就卡住她的脖子,般弱使出吃奶的劲儿,小脸憋得通红,也没能翻上去。随后她眼前一暗,那只古铜色的胳膊垂下来,强势捧起了她的小臀,轻轻松松就把般弱从鼎里拨了起来。
般弱悬空着身体,她本能伸出腿,缠在对方的腰胯,那装饰性的腰间骨珠清脆响了起来。
对方直勾勾盯着她。
般弱连忙垂下腿,然而对方抱住她的屁股,她两条小短腿划拉了半天,都没能成功着陆,像极了一只翻不了身的小王八,还被臭男人按住了龟壳不能动。
就很气愤。
这群长手长脚的前任就爱欺负她的小短腿!
分手怎么啦?
分手就可以黑化病娇强取豪夺玩小黑屋啦?
这是不成熟的!不稳重!
般弱目光略带谴责,语气还是软绵绵的,以安抚策略为主,“这么多人呢,多难为情呀,你先放我下来!咱们好久没见了,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有话好好说,行不行?这次我保证不跑!你信我呀熊哥!”
般弱绞尽脑汁蒙混过关。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竟真的松开了手劲。
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般弱如同炮弹发射,嗖的一声就飙了出去。
眼前是猞猁族群。
般弱丝毫不慌,摆出了曾经国家运动员的风范,一个漂亮的助跑后,利落起跳,只见她手掌压住猞猁的脑袋,双腿笔直后翻。
腾空,推手,落地,一气呵成。
猞猁:“?”
刚才发生了什么?
般弱抄着近路,连续几个跳马后,化做一道残影,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众兽人:“???”
这是什么变异雌兽竟然如此厉害!
“呼哧呼哧——”
般弱在深夜里狂奔,呼吸逐渐失控,嗓子也跟冒烟似的,渴得要命。她跑到一处浅潭边,实在是跑不动了,捂着膝盖喘着粗气。
随后她听见响动。
般弱抬起头,一头毛绒绒的小熊正泡在潭水里,熊脸震惊,小胖手捂住了它的秘密地方。
小熊正要嚎叫。
“嘘!!!”
般弱冲着小熊竖起手指,拼命做动作比划,要它保守秘密。
小熊歪了歪脸,淡绿色的眼珠像玻璃珠子清澈漂亮。
它熊鼻耸动,蹦出两个字儿。
“霸霸!”
般弱:“?”
倒也不必如此恭敬。
小熊弯着小肥腰,捡起那段飘在水上的小澡巾,抬起一条短胖小腿,使劲搓了搓熊掌,可能小家伙平衡性不太好,屁股当即撅了过去,摔了个底朝天,扑棱起大片水花。小熊顽强站了起来,又一次抬起它的小胖腿。
噗通。
水花四溅,翻得更狠。
般弱欲言又止。
那水好像也没多深,就不能坐着搓脚丫子吗?
这头小熊不太聪明的亚子,也不知道是谁生的。
般弱生怕它弄出更大的动静,连忙蹲下身体,钻进了草丛里。
等小熊再一次从水里抬起小熊头来,四周只有浓绿的暗影。它坐在水中,脑袋顶着一片小澡巾,滑稽得很。
小熊揪着湿漉漉的呆毛,又沮丧又生气。
“笨!笨笨!”
它抓起澡巾,使劲打着自己的脚丫子。
而另一头的般弱,刚弄开密密匝匝的蒲草,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他居高临下,森严冷漠地望着她。
“跑。”
他冰冷吐字。
“继续跑,跑到你不能跑为止,我奉陪到底。”
般弱:“……”
大哥你这样讲就没意思了。
般弱每一块骨头都叫嚣着疼痛,她觉得自己可委屈坏了,那头棕熊标本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她不想朋友身处险境,稍微拉了一把,谁知道自己倒了霉,又给穿了!
这做好事咋没好报呢!
小姑奶奶脾气又发作了,自暴自弃躺了下来,“不跑了,我等死!”
今晚的月光很亮,晒在她的脸颊,盈着一种轻软的梦。
却是他的噩梦。
吞伸出手,垂在她的颈骨边,眼尾涂下一笔深重的阴影。
是不是,只要她结束了生命,就能永远留在这里了呢?哪怕,哪怕是一具冰冷的身体,那也是真实的,可以触摸到的。
般弱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股细微的、令人毛骨森然的杀意,虽然只是一晃而过,她全身忍不住泛起了鸡皮疙瘩。
好死不如赖活着!
与其等熊吃了她,她还不如先办了熊,争夺主动权!
般弱一个翻身旋转,腿腕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准备将人撂倒。
“嗷!!!”
这是什么肌肉硬邦邦的!她踢的都痛死了!
绿茶只要委屈了,哭了,那发作起来就更厉害了,全方位无差别扫射,就算没理也要把人家骂得狗血淋头,“你干嘛,干嘛呀,肌肉那么硬,存心看我笑话是不是?姑奶奶的笑话是你可以看的吗?躺下!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般弱一顿操作,成功骑上了熊腰,她也不摘他面具了,直接扒他兽皮。
熊剧烈挣扎起来。
般弱瞪他,“不许再动,你要摔着我吗!要不是你这个混蛋,非要召唤我回来,我今天怎么会摔得这么狠这么痛!我的心碎成一百零八瓣了你知道吗!”
他嘴唇微张,竟真的不再动了。
般弱埋头搞他,看见这套整整齐齐的兽皮时装,她不由得感叹,时代在前进,熊的穿越风格也越来越保守禁欲了,都不肯露胸肌了!
她刚挨上对方的胸口,黏糊糊的,湿哒哒的。
般弱的脸当场裂开。
熊绷着一张棱角分明的猛男脸,敏感得哼哼唧唧的。
他生气地说——
“小渣渣,不许搞这里,今天还没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