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被归类到触手系,可委屈了。
“那是藤!藤!藤!”
她严肃强调。
它们族谱都不同好吗!
赤敷衍哦了一声,低头看她,“你要维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
般弱被卡在拖拉机之间,一手撑在敏西的胸膛,另一只胳膊则被赤拉着,身体扭成麻花了。
“……那你拖我上去。”
但底下的家伙不肯放人,敏西抱住她,“这坑里挺凉快的,又没有阳光晒着,多待一下。”他睡在金灿灿的野菊堆里,一脚踩在拖白色的拖拉机上,眉头挑得很高,“赤哥,你这样是不是有点破坏规则了?”
哨兵五感发达,对周围事物的风吹草动很是敏感,刚才的话赤全听见了。
“那就重新制定规则好了。”
赤轻描淡写地说。
“小敏西,你还不明白吗?你输了,从那天,你让我带走这只小绿茶开始,你就输得彻彻底底。”
一只小绿茶不满甩着手臂。
赤安抚道,“别激动,那是夸你。”
他语气真挚,般弱竟有些分不清他是真心实意地夸她,还是在说反话。
“是我让你带走她的吗?”敏西的琥珀色眼睛在暗处格外阴寒,像是蛇的冰冷的竖瞳,“赤哥好大的威风了,还出动自己的私人战舰了。”
敏西几乎可以确定了,这个希维尔·赤是黑塔的“刀锋第一”,那个被评为“优雅的杀戮机器”的优秀毕业生。
私人战舰需要一定军功才能兑换的,他排名第三,去年参与了t19秘密档案,因为贡献突出,被记了一等军功,等通过《宇宙文明驾驶》的考试,同样能驾驶战舰。
然而敏西有点懒,就让考试一直放着了。
“既然赤哥胜券在握,那还偷听我们讲话干什么?”
敏西讽刺一笑。
“我对我自己是很有信心。”男生点头,“但我不放心她的节操。”
被看低的般弱:“……”
讲点道理。
她节操一向都没有的好吗,凭什么到今天才知道。
轻度的精神结合之后,赤现在对般弱是敏感得很,她一转动眼珠子,他就知道她小脑袋里想些什么了。
他瞥了她一眼。
般弱顿时老老实实看向其他地方。
三人僵持了一阵,般弱悬在半空的腰酸了半天。
不行了,撑不住了。
“咱们能起来再谈吗?”般弱诚恳地建议,“这样谈容易脑充血,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她的提议得到了采纳,敏西松了手,赤也将她拽了上去。
唯一可怜的是爱的拖拉机,好像摔得还不轻,散了一些零件,般弱暂时还没有学会修车的技能,只能对它投以抱歉的目光。
希望兔子理智长存,不会愤怒得吞了她。
少年神族从野菊丛里爬起来,浑身沾着花粉,他毫不在意拍了拍,冲着般弱伸出手,“来,姐姐,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谈心。”
他将“谈心”两个词压得很重。
般弱不是很想跟他走。
此时摔在坑里的直播器也飞了起来,从红光变为绿光。
观众均是一脸懵。
这是什么?男1怎么来了?等等,这三人对峙,又发生了什么?
他们太难了,1号直播间的剧情总是如山体滑坡,他们黑屏了一阵再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
观众们充分运用了完形填空的做题技巧,根据上下的剧情点努力联想。
敏西则是偏了偏头,“那赤哥,我就先把人带走了?”他暗含意味,“这一次她不会走。”
赤点了点头,并不在意他的威胁,“你可以带走她,不过,先让她戴上这个。”
般弱的手腕上又多了一个红色手环。
敏西似笑非笑,“赤哥有心了。”还整了一个防催眠的玩意儿过来。
“跟他在一起,不要乱说话,也不要乱答应,随时保持清醒。”男生对着般弱嘱咐道。
般弱赶紧点头。
没了拖拉机,两人只能步行到月亮谷。
月亮谷以月牙形的山谷出名,从上往下看,最中央的地势低洼,嵌着一枚月牙,积着湖水,干净宛如蓝玻璃。敏西把她拉到无人的荒草旁,“你的触手呢?让它出来!”
般弱恼羞成怒,“那是藤!是植物!”
“行,是藤,是植物。”少年神族脸上敷衍的样子和赤的一模一样,“让触手先出来。”
直播器触发禁词,自动马赛克三分钟,观众气得直骂节目组。
“你想干嘛?”
般弱死活不从。
“不肯出来是吧?”敏西唇边噙着一抹笑,暴力拆卸抑制颈环,“蜥蜥,出来,咬姐姐。”
那头大家伙放出来还得了?
般弱当即就说,“不不不,我让我们家,嗯,小触手出来就是了。”
绿藤自脚边蔓延,般弱的脑门也长出了一朵小茶花,碧绿色的,随风摇晃。
这一幕对敏西来说相当刺眼。
她发芽了,开花了,却不是因为他。
他上手就拔般弱脑袋的花。
般弱:“???”
堕落神族是个熊孩子吗?!
“疼疼疼——”
般弱的绿藤绕到他身后,忍不住甩了一鞭子。
“啪!”
对方一把抓住她的精神体。
绿藤:哎哟我去疼疼疼!
主仆俩痛得龇牙咧嘴的,这熊孩子可真是太凶残了!
敏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松了手。
般弱拔腿就跑。
还谈什么恋爱,送命差不多,告辞!
然而对方再度拽住她的精神体,把她拖了回来,呶着嘴,满脸写着不高兴,“姐姐你跑什么呀?我还没有告白呢。”
般弱挤出笑,“您说,我洗耳恭听。”
她好像很怕他。
敏西咬着手指头,突然懂了,抓起她的量子兽塞进自己的衣服里,与腹肌亲密接触。
绿藤:……?这是熊孩子新型恶作剧?
少年神族说,“我想了想,应该是赤哥太狡猾了,骗了你,我那么善良,应该再给你一次机会的。”原则是什么?是用来打破的。
般弱心头堵住。
真的不用再给我机会的弟弟。
少年神族表情认真,将自己别在西装口袋的白玫瑰取了下来,递到她面前,“拿着这玫瑰,从此以后,我保证对你忠诚,但你也要对我保持唯一的爱恋。”
般弱委婉地说,“要不你再考虑看看?我是到处爱浪的……”
敏西打了个响指。
“嘭!”
月亮谷瞬间夷为平地,原本是u字形的,现在直接切成一字形了。
风浪还未平,空气中充斥着肆虐的气息。
西敏圣堂的琥珀眼眸泛着无机质的冰冷。
般弱傻了三秒钟,旋即她毫不犹豫地说,“刚才我都是骗你的,其实我这个人是很专情,很忠贞的,绝对不会搞东搞西。”
生命如此珍贵,能苟就苟。
敏西满意了,他牵住般弱的手,“那姐姐知道等会做什么吗?”
般弱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少年神族对她的知情识趣相当认可,搂着她的腰往回走,还悄悄地说,“下次我们在地心亲热,肯定比赤哥要厉害。”
般弱微笑,您高兴就好。
她被敏西送回了玫瑰塔的小花园,女嘉宾们满脸惊色,一个劲儿追问他们月亮谷发生什么事了,她们突然听见了响声,然后整座山谷都平了!般弱睁着眼说瞎话,可能是宇宙的某个门户打开了,牵连到了这里。
反正直播器也没记录到。
女嘉宾们将信将疑。
她们一面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另一边又紧张期待着男嘉宾的选择。
“明般弱,你,你得到了敏西的白玫瑰了?这么说你们——”
姜小娜捂住嘴,偷偷看了3号奥萝拉一眼。
奥萝拉气闷转过脸。
姜小娜内心止不住的雀跃,等1号过来,看见明般弱手里完好无损的白玫瑰,应该就死心了吗?她摆弄着自己镶钻的婚纱,紧张又忐忑等着。
等敏西走后,赤果然来了。
他也看到了放在般弱面前的纯白玫瑰。
姜小娜小声地说,“赤哥哥,明般弱接受了敏西……”
“啪。”
纯白玫瑰被金发青年无情折断。
还能这样?!
她愣住了,“你,你怎么能弄断其他人的玫瑰?”
金发青年反问道,“规则有说不可以吗?”
向来记不住规则的姜小娜无从反驳。
在女嘉宾们绝望的目光中,般弱又被第四次传召了,她这一天穿着高跟鞋跑来跑去的,腿脚快麻了。赤很干脆将她横抱起来,般弱挣扎了下,“你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舒服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般弱想了想,也是。
于是她心安理得躺他怀里了,还贴着人的耳朵告状,“敏西那个坏家伙,居然用神力夷平了月亮谷,还威胁我要做他的真爱,我像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我的心里只有你啊好哥哥!”
赤点头,“所以贪生怕死的你接受了他的玫瑰。”
般弱:“……”
完了,这哨兵向导结合之后,果然连对方想什么都知道,没有一点**可言。
般弱果断转移话题,“我们这去哪呢?”
“去一个有着装配、焊接、除锈等多种工艺的地方。”
般弱:“?”
赤抱着人回到男生宿舍,放在他的单人床上。
般弱掀开被子一看,里头窝着一堆猪崽布玩偶,全是粉色的。
天堂啊。
她眼前一亮,拿起一只来看,发现线缝歪了,她顿时不可饶恕地说,“这是哪家玩具店啊?怎么这么不走心啊?这线怎么能歪呢!”
皇太子赤咳嗽了声。
般弱懂了,“这都是您做的?”
“喜不喜欢。”他抱着她腻歪,“现在我这门手艺可以出师了,以后出任务,没有条件的话,给你缝内衣都行。”
这位男嘉宾出身尊贵,素来洁癖,又与她针锋相对,要是放在般弱刚来的那会儿,根本无法想象他能说出这种哄小女孩的话。
“不管你选择谁,我都尊重。”赤微笑着说。
小绿茶小心翼翼地试探,“我选择敏西呢?”
“嘭——”
床塌了。
般弱坐在断裂的床板中间,心情有点复杂。
赤继续微笑,“你说什么,我刚才听不清。”
“我说我选你。”
蜻蜓点水般的吻触碰脸颊,赤顺手将她的发丝捋到耳后,同时也将红玫瑰插入她的头发,温柔地笑,“那我等你。”
下午六点,女嘉宾的行动时间开始。
虽说般弱得了四枝玫瑰,可是不到最后,谁知道结果呢!
因此女嘉兵们干劲十足。
现在的情况对调过来,男嘉宾们被安排在了小花园里。
四人坐得远远的,相互敌视。
全是情敌。
斯蓝被首先叫了出去,随后是敏西和裴焕,赤双腿交叠,翻阅着书本,镜头拉近一看,书皮名叫《农场主日记:论母猪的饲养和管理技术》。
真、真时髦。
不多会,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斯蓝沉默了下,“我拒绝了美琳。”
敏西搅动着茶匙,“奥萝拉不是我喜欢的款。”
至于裴焕,他神色则是微微恍惚,似乎还没从前女友的阴影里走出来,意识到大家都在看他,才掩饰般扯了扯嘴角,“我……我还是想等学妹。”
万一,万一她回心转意了怎么办?
女人嘴上说得狠,可心里指不定心软着呢。他是她的第一任,感情肯定非比寻常,不是他们这些后来的可以轻轻松松追上的。
裴焕忽然一阵轻松。
大家神情异样。
谁不是在等呢?
他们都在等着同一个人。
弹幕多得险些让服务器崩溃,一女选四男简直就是人间惨剧,放开哥哥们,让我们来!
时间一点一滴接近了九点、十点、十一点……
小花园里亮起了一盏盏灯,桌面上的糕点和茶水冷透了。
男嘉宾们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而女嘉宾这边,般弱同样被盯住了。
导演在监控室里焦急踱步,最终忍不住用了联络器,催促道,“1号,快零点了,你的选择呢?”
镜头里的女1歪了下头,她穿着婚纱,却好似恶魔。
啪的一声,那支躺在她掌心里的红玫瑰,被主人硬生生被折断。
她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真遗憾,我一个都不想选。”
“导演,我弃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