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婚宴,中间虽然闹了点不愉快,但随着主人家解释这只是个小误会,也就热热闹闹地办了下去。
晏初景也没当场甩脸,要与他们争个高低,淡然地把不愉快一撇,又成了个很和善的主婚人。
外边儿不明所以的群众看到这幅场面,虽然有在心底暗暗揣摩已经在朝堂上撕破过一次脸皮的皇帝和薛家是否如表面这般和谐,但几番观察后没看出什么,他们便收起了乱飞的思绪。
局势未明之前,大家都只想做乌龟,缩在壳里。
所以银月郡主这趁势逼近的一计,算是歇菜了。
夜幕降临。
暗沉的黑带着疏星的点点微光压下,将繁华的城池笼罩。
晏初景的马车刚驶离薛府不远,拐进一条暗巷,池惜年就趁势跟李福生打了个招呼,窜上马车。
彼时,忙碌一日的晏初景正单手支着额角,靠在柔软的侧枕上闭目小憩。
隔着眼皮感受到的光晕一暗,还没来得及睁眼,一股青草般淡淡清香就将他笼罩。
“阿景,累了吗?”池惜年凑近小憩的人,轻声询问,“现在能聊聊吗?还是你想先睡觉?”
无论是她温软如羽毛轻抚的语调,还是她亲昵的称呼都让晏初景无比受用,他差点儿就脱口问她,想聊什么。
可话到嘴边时,他却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了——他们还在闹别扭,今日他压根儿没让她跟着!
“你怎么在这里?”晏初景颦眉睁眼,稍稍往后退了些许,与池惜年拉开距离。
他软硬不吃的态度让池惜年很是头疼,但本着从一而终的理念,哄不好她也要硬着头皮哄,他退后她就厚着脸皮往前凑:“当然是因为今日婚宴我也去啦。
“你不让我跟着有你的考量,但我心里牵挂你,便做不好别的事,索性遵从本心,选了个空档跟着混进去了。
“结果还真瞧见薛家联合北燕那对兄妹为难你了…”
为难?晏初景在心底冷哂一声。
就那几个歪瓜裂枣的蠢货,自个儿都没捋清阵营呢,还想合起伙来难为他?
他对对方今日的手段很是不屑,但余光瞥见池惜年关切的目光,他还是清清嗓子,一改不屑:“既然你瞧见了,怎么没见你有所动作?就瞧着他们合起伙来给我使绊子?”
“这不是瞧你一派从容吗?”池惜年顺势在他身边坐下,弯眸笑笑,“我瞧你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给打发了,当然就不跳出来打扰你啦。
“况且我又没瞧见前半段,万一站出来给你添乱了怎么办?”
“哼,你倒是对我有信心…”池惜年的夸赞让晏初景很是受用,连带着,让他脸色也好了不少。
见她要贴着自己坐,他也不曾阻拦。
稍稍给了让了让位子,方才再度开口:“既然对我那么有信心,现在又跑到马车上来寻我做什么?总不至于…只是单纯想夸我吧?”
“咳…是心里有点疑惑想跟你聊聊。”池惜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瞧他没因为自己还有别的目的生气,才又道,“能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