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室内针落可闻。
表面的和谐被挑破,气氛在瞬间凝固,最后,所有人的呼吸都凝固了一瞬。
“你胡言乱语!”被指责的银月郡主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被这样一通说,她也顾不得称病不见了,掀起纱帘从床上翻身下来,她便踉踉跄跄地冲向此前指责她的那位男子,拽着人的衣襟怒喝:“我被人伤害,凶手不曾拿到不说,还要被你却凭空诬陷?!
“没看见就是没看见,但我虽没看见凶手的脸,我晕倒在树丛里却是事实。
“而你呢,一点证据没有,就要说我说谎骗人?
“那你倒是说说,我以自己为饵,编这么一个谎话,引你们这些人互相猜忌,到底图个什么?害了你们,难道对我有好处不成?!”
“当然有好处!听闻你一来大靖京都就结识了一个知己,你跟他要好,却又身负联姻之责,兴许这样闹上一回,你就能成就自己心中所想!”那人答得毫不犹豫。
显然,银月郡主的动机他早就考虑过了。
“你欺人太甚!”银月郡主显然没想到这人会这样大胆,直接拿联姻说事。
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她是在外面有了喜欢的人,不愿意与大靖的王孙贵族联姻,才做这样的事。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银月郡主咬牙:“我身负两国和平交好的使命,千里迢迢来到大靖联姻,竟因为你一番臆想,就要受这等侮辱!”
说着,她干脆把人一推,直接冲晏初景跪下:“还望陛下明察秋毫,还臣女一个清白。
“否则,臣女真只有吊死在这间屋子自证清白,以求不坏两国交好之事了!”
事情好像闹大了…
池惜年看看跪在地上一口一个要以死自证清白的银月郡主,又看看此前大胆猜测并直接拿联姻说事的那位公子哥儿,两人情绪似乎都已失控,要他们现在各退一步,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况且,吵到这个份儿上,也必须要有一方低头才能了结了…
池惜年忍不住扯扯晏初景的衣袖,小声问他:“闹成这样,你打算怎么收场?总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说不联姻了吧?”
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可晏初景却反问:“为什么不能?朕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说完,他也不管池惜年是怎样的神情,便直接开口道:“郡主不必激动,他妄作猜测,是他的不对,胡言乱语之人,朕自会罚他。
“不过你也不必因此就把自缢挂在嘴边。两国谈和是大势所趋,是板上钉钉的事,与联姻并无关系。
“联姻是北燕之主锦上添花的想法,若能成,自然是好,若不能成,也无伤大雅。郡主不用时时刻刻记挂此事,给自己太多压力。”
说着,他又给李福生递去一记眼神:“把郡主扶起来吧,她昨儿个受了伤,又染了风寒,当卧床静养才是。为了别人几句气话就跪在这儿,多不好。”
“喏。”
李福生依照吩咐上前,想将银月郡主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