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董天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便要求所有的将士们集合。
昨天晚上有动静,折腾的他没怎么睡好,虽然派出士卒前去打探。
但黑漆漆的夜色,尽管有月亮挂在高空之中。
那些士卒也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毕竟,不少人晚上都不怎么看的清,他也没法责罚。
带上将士,略微吃上一点饭食,董天便命令朝广宗城进发。
“怎么回事!”
旷野上,董天带队来到城池不远处,却发现城门楼上居然有旗帜在飘荡。
那是之前他们在广宗城上没有看到过的。
“唐海……”
董天看去,那两个大字很是显眼。
“这怎么可能?!”
眼角抽动的他,怎么都无法相信,唐海的旗帜怎么能插到城门楼上去。
“难道……昨夜的动静,是唐海士卒在攻城?”
想到这里的董天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连连摇头的他,怎么都无法相信那样的事情发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有月光照耀,怎么可能在半夜发动进攻?”
“而且,还是如此坚城。”
他朝着四周望去,发现攻城云梯放在旷野上,连动都没动半下。
城墙上,半分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
这让他更加疑惑。
“中郎将大人快看!”有眼尖的武官朝城门楼上指去:“那里挂了个身穿白袍之人!”
董天望去,仔细一看,那不就是黄天吗?
之前那个贼首前呼后拥出现在城墙上,好不气派。
而现在,却如同死猪一般,被吊在城门楼上,满身血污,早就没了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如此凄惨,让董天心底一颤。
“真……真的攻破广宗城?”
“还把白莲教贼首击杀?”
眼睛连连跳动的董天,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些唐海士卒到底是如何完成这一切的。
夜晚怎么能攻城呢?
而且,昨天晚上虽然有动静,但也就那么一会。
没过多久便安静下来。
而且动静也不太大。
跟诺大的战斗根本不相吻合。
种种情况,让董天根本无法接受。
“汝等速速离去!”
一声洪亮的吼声,在城墙上响彻开来。
董天惊慌抬头望去,发现跟随唐海县令的那个美髯大汉,持刀立在城墙上,威风凛凛。
“真是唐海县兵破城!”一众将士们惊呼开来。
眼前的场景,让他们不得不信。
无论有多少理由,证明对方无法在那么短暂的时间内攻破广宗。
但都没有眼前场景来的真实。
美髯大汉身旁,站立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卒,那精良的铠甲和锋利的武器,不是唐海士卒又能是谁?
控制住城门的唐海军队,怕是早已经控制住整个广宗城。
如此迅速完结战斗,让董天惊叹不已。
军功,没了!
泄气的感觉,从董天心底浮现而出,让他积攒一身的力气,全部丢了个空。
腿上一软,差点当场从战马上滑落。
幸亏一旁的亲兵眼疾手快,拽了他一把。
否则丢人可要丢到家。
“广宗城被我们县令大人带军攻破!”立在城墙上的徐靖睿沉声吼道。
“汝等速速离去。”
“不要干扰我们安稳城池。”
“但凡有打扰,按唐海县令大人军令从事!”
从腰间掏出一柄小刀,徐靖睿挥了挥。
大有你们再向前,徐某便飞你们的意思。
无奈中的董天,只能带着将士们离去。
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跟风风火火前来的时候,半分没有相同。
“立刻给朝廷写文书!”返回营地的董天反应过来,连忙喊来随军文官。
两只眼睛滴溜一转,让文官按照他说的写。
“本部配合……不对,是联合唐海县兵,协作攻破白莲教老巢广宗城。”
“大获全胜。”
“就写这般简洁。”
在文官满脸疑惑中,董天拍板。
他喊来两个精骑,让他们快马加鞭送入京都。
不管真假,第一个禀报消息的人就是真的。
让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们兴奋一番。
就算是事后追查起来,他怎么也得有一份功劳。
没有功劳,也得有苦劳!
然而,骑兵刚刚离去,便接到朝廷回信。
董天不知所以,被传达圣旨的宦官劈头盖脸一顿骂。
缓了半天的他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他上一封奏折,控告那唐海县令带人冲击他的营盘,抢夺攻城云梯。
而朝廷的回话却是让他配合对方。
还是想尽一切办法配合。
其中严厉的措辞,让他这个官场老油条都觉得心底一颤。
想不明白,为什么朝廷那么重视一个县令。
“不就是打了两场胜仗吗……”
董天低声嘟囔道,有气无力。
对方那战功他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
“他娘的!”
咒骂一声的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区区一个县令,怎么就那么猛?
让他这个前郡守,现任中郎将脸往哪里搁?
不行,得找个由头,坑害那县令一番。
否则的话,搬师回朝之后,他这个中郎将在此次战役中还不如一个县令,定然遭受朝廷责难。
那些大臣没理由也得搞几个理由出来,好让他前去送钱。
他可不想无缘无故被人给刮掉一层油水。
正琢磨间,有士卒前来汇报,说是发现白莲教反贼奔逃。八壹中文網
董天两眼滴溜一转,赶紧命人书写文书。
控告唐海县令在广宗城专注抢夺白莲教的钱财和粮食。
而不率军追击白莲教流寇。
实乃居心叵测,逐利忘战之人。
一番添油加醋,董天再次派出精骑,朝着京都而去。
他还不忘记,派那人先到司徒袁隗府邸禀报,并送上不菲银钱。
知会过后,再送入朝堂。
董天曾做过司徒袁隗的掾属。
通过这一层关系,帮他在朝堂上说话。
对之后返回京都,也算是提前做一个伏笔。
无论最后结果是好是坏,也得提前筹谋。
眯起眼睛的董天脸色连变。
他就不信,一个边远州郡的小县令,还是个突然冒出来,听都没听过的毛头小子,还能有他在朝中人脉宽广?
混迹官场多年的他深知,干的漂亮不如说的漂亮。
这是他一直深谙之道。
这次,看来也需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