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到底是谁？”
“一点都不重要，本县令也不想知道。”
叶凡说道。
“刚刚那什么蔡康，不过是一时口误而已。”
“你没见过他吧？”
蔡康心中五味杂陈，僵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深深喘了好几口气，把气息调整过来，他才开口说道：“感谢县令大人。”
“今日之恩，他日定然涌泉相报。”
“我蔡康……啊不是，我羊邑记得您的恩情，永世不忘。”
那年轻县令摆明了要替他掩盖，蔡康感激至极。
“别他日。”叶凡微笑着说道：“择日不如撞日。”
“要涌泉相报就在今日便可。”
“我这人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从来不拖泥带水。”
“呃……”蔡康楞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对方。
一咬牙一跺脚，坚定说到：“县令大人放心，老朽一定鞠躬尽瘁，给唐海县过培养出来一些儒生。”
“让他们能够帮助县令大人治理县城。”
“老朽自愿在唐海城中，再多呆上两年。”
“绝对不让县令大人缺少儒生！”
掷地有声的承诺，在大堂中响起。
蔡康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再怎么说，同样身为儒生的对方，也得推辞一番。
“好，就这么定了。”叶凡欣然点头，“有您这种大儒在，唐海县以后绝对能出许多的儒生。”
“否则，都对不起您这名声。”
“……”蔡康无语。
事情的走向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按照正常情况，那县令不应该推辞一番吗？
然后，他再进言，表达感激之情。
三推三进之后，才勉强答应下来。
甚至给他免除一年，或者直接按照原来的一年之约执行。
却不曾想，对方半分没有任何迟疑，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让他在心中准备了无数的说辞和应对办法，全都落了空。
这……可如何是好。
蔡康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另外，还有一事。”叶凡说道。
“作为当世大儒，您的学生肯定也不少。”
“还望介绍几个前来唐海县，为我大乾的边疆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也让您那些弟子，得到心灵上的升华。”
“成为一个摆脱掉低级趣味，朝着更加高尚情操执着追逐的新儒！”
一通话语诉说下来，搞的蔡康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前的年轻县令，大义凛然。
那模样，仿佛为了整个大乾，付出了全部的生命一般。
让人不禁心生崇敬之情。
如果蔡康年轻上那么十岁。
尚在他还没被发配的时候，一定会被这话语给说的激动万千。
怕是要当场高吼着留下来，共同为这大乾边疆出力。
但已经不再年轻的他，心底各种心思繁多。
不是两三句激荡的话语，就能够轻易调动起情绪的人。
“那个……”
蔡康搓着手，“老朽确实有几个确定关系的弟子。”
“不过……”
他有些为难的说道：“云州乃是边云之地，就算是老朽有天大的面子，也不知道对方肯不肯前来。”
“而且，老朽也不能用从前的名字，跟他们来往。”
“毕竟，现在是带罪之身。”
“还请县令大人体会一番老朽的难处。”
“没事。”叶凡大手一挥。
蔡康刚松了口气，便听到对方继续说道。
“我早已经替你想好说辞。”叶凡笑道。
“按照我帮你想好的说辞写信过去，跟那几个弟子诉说一番。”
“就当做是举荐，如果对方肯来，则是大好。”
“如果不来，本县令也不能强求。”
“放心，到了约定的时间，定然会让您安然离开。”
“三年之期一过，绝对不多留您半分。”
蔡康咂舌，满心无语。
眼前这县令……鬼的很！
不过，这县令对自己人，也确实好的很。
无论是那些统领，还是士卒。
亦或是唐海县的那些普通百姓们，现在所过的生活，是京都城中一般人家都比不上的生活。
连一些拥有一点土地和产业的小户人家，都不知道能不能比的上。
那可是一天三顿的饱饭。
在这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月里，还能给所有百姓如此待遇。
这县令绝对是天大的好官。
在官场上厮混了那么久，他从来就没见过如此好官。
“好吧。”蔡康答应下来。
反正写封信而已，那些徒弟愿不愿意前来，年前县令也不强求。
更何况，他也想要看看，现在的带罪之身，还能让那几个徒弟惦念的吗？
叶凡吩咐下人拿来纸笔，他说，让蔡康写。
“并州贼寇四起，被掳掠北归，恰逢云州唐海县令平叛白莲，拯救之。”
“暂时带往汉阳郡，等待通知朝廷。”
“汝等能否前来，见为师一面？”
蔡康落笔，唰唰唰一挥而就，特有的飞白体铺荡开来。
叶凡盯在那字体上，谨记对方的书写习惯。
“就这样？”蔡康抬头询问，书信如此简短，怎么可能打动人心。
他还以为那年轻县令准备了什么言语，却不曾想这般简单。
“就这样。”叶凡拿起纸，让一旁的下人收好，“对了，羊老先生前来，有何贵干？”
蔡康想起前来的意图，连忙说道：“禀告县令大人，新城门楼已经建造完毕，等待县令大人过去验收。”
“好，你先去，我去去就来。”叶凡吩咐道。
看到蔡康出了大堂，他又把下人刚刚收起来的信件吩咐拿来。
“姐夫，你这是要干什么？”甄环跑到桌子旁，看到叶凡抬笔沾墨，满脸不解。
“当然是写信。”叶凡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神秘笑容。
在脑海里打开系统，搜索兑换【飞白体】和【书写模仿】两个技能。
仔细观摩一番蔡康的字，在【书写模仿】技能的帮助下，对方各种书写习惯，被分析的极其细致。
略微停顿一下，叶凡落笔。
唰唰唰！
笔尖在纸张上飞速流转。
“哦！姐夫写的跟那信上的字迹，简直一模一样！”甄环轻掩小嘴，娇呼出声。
她低头看去，低声读出纸张上的字句。
“为师路途中被贼人所伤，此刻身体虚弱，不知能够再有命返回京都。”
“想见汝等最后一面，也好撒手西去。”
“如来不及见面，希望能把为师遗体，带回老家安葬。”
“另外，为师非常想念昭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