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他以这样的开场白讲述。 “我知道你一直别扭苏晨曦的事。”
林音听他这么说,刚要反驳,但他的声音却已经再次响起。 “第一次见到苏晨是在她父亲的灵堂上,没错,她父亲是被我父亲杀死的,我父亲是一个天生的犯罪天才,我所会的一切,组织、设计、逃脱……包括学习、阅读和坚持都是他教我的。”
陈司的语气十分平和,好像这些事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般。 他恍惚般记得,当时苏晨曦在灵堂上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衣服,领口处还别着一朵白色的花,当时他跟她说节哀,她抬眼,十分平静的回答‘永不节哀’,那一刻他觉着他们是同一类人,孤独、骄傲、执拗、不死不休…… “我想,我应该是佩服过她,或者是被她身上的气质吸引,再加上双方的父母,给了我们俩的关系上蒙上了一层禁忌,这一点,不可否认,更加让我心动,哪怕是四年前,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为她是特别的,你瞧这执念有多可怕。”
突然,他话锋一转:“可是,阿音,除了她,其他人都在等着我回去,等了四年,当初是我给了他们保证,但却没能实现,归根结底,是我欠他们的。”
“阿音,这件事结束,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听你的。”
他以这样的一句话结束。 林音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酸酸涩涩的发疼。 “你见过他们了吗?”
昨天就问过的问题,今天她又问了一遍。 “嗯。”
他避无可避只能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几天后,会以汉江半岛购物中心为契机,购物中心有质量问题,严格来说,这也不算坏事儿。”
罕见的,他在跟她解释。 林音整个人轻轻发颤,过了许久,才有些费力地哀求:“阿晏,别继续下去了好不好?”
陈司撩起她的一缕头发,绕在指尖,然后又松开。 呵,连阿晏这个称呼都出来了。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沉声问:“为什么?”
他心里无声地期盼着她能把理由说出来,只要说出来,那他就把所有东西都放下。 林音垂下眼睫,张了张嘴。 她又何尝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说清楚呢? 可话都到了嘴边,就像是被自动消了音似的,脑海中也立即响起了“滴滴”的系统警示音, 没办法。 她站起身,在他唇边亲了一口,说:“对不起。”
陈司似是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局,虽难掩失望,却仍是哼笑了下,揽住她的腰,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啊—唔-”林音一声惊呼,被掩埋在唇舌中。 陈司的动作从未如此狠绝过,那力道放佛是要把她拆解入肚,林音不住的反抗,却于事无补。 在有些事情上,不可否认,女人处于天生的劣势。 这件事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因为一旦提起,就像是进入了死胡同,谁都不肯让步。 他们也都假装不知道,不去想。 好像这样,最后的大战就真的会不存在一样。 一周过去,七人团没有再出现。 整个临安市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和宁静。 但盾牌组众人都知道,他们这长达一个星期的沉寂,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短暂而又迷惑人心的平静。 “靠,太憋屈了。”
大圣受不了似的在办公室叫嚷,“我们就只能在这等吗?仅有的关于黑桃a的线索现在也断了。”
木头左手拿着一叠卷宗,右手还夹着支烟,只不过没有点燃,想来也是憋到了极致,但又顾忌着苏晨曦这一个女士在场。 苏晨曦其实心里也有点想抽,但因为姜堰,又不敢顶风作案,只能悻悻然的别过脸去。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小苏,既然我们之前能把黑桃a他们三个人的心理画像描绘出来,难道不能把整个组织也描绘出来,从而猜测他们下一步犯罪计划?”
木头皱着眉问。 苏晨曦听到木头的话,不由得心头一震,隐隐感觉有个念头就要破茧而出,可就困在了最后一步。 她沉默下来,脑海里木头的话总是反反复复出现。 临下班,苏晨曦突然站起身,抱着一沓子资料拽着姜堰走到会议桌前,一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我知道了!我们之前的思路错了,我要画的,不是他们各自的画像,而是画出这个组织的画像!”
大圣和木头也凑过来。 大圣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难道还真让木头说对了,但组织的画像怎么画?”
“对!”
苏晨曦的目光变得十分幽深,“还记得方柏林在跳崖前还有卷宗中的一个犯罪分子说过的话吗?‘我的人生早已结束,直到遇见他,才开始真正的燃烧。’” 大家都点头。 “这个组织跟其他的犯罪团伙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只体现了一个人的气质和灵魂。所以,我们要画出的这个组织的画像,也就是他们所围绕的,幕后的那个人—-k的画像。”
木头思维同样敏锐,他若有所思地点头,说:“我记得陈法医之前提起过,梅花七、方柏林还有宁思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遭受原生家庭的背弃,所以k也十分有可能符合这一点。”
话音刚落,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一瞬。 陈司到底是个什么妖怪,早在之前就有意无意地开始窥视k的性格特征。 苏晨曦微微一笑,把这一条写在白板上,继续说道:“老陈说的没错,遭受过极其严重的心理创伤,就是k的第一条画像。而第二条画像:他既有可能是警务系统或相关专业的工作人员。哪怕不是正规编制也必然在这个系统学习过,也就是说他跟警察的关系匪浅。”
大伙听的都有些愣,一时无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