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下了狠劲,捏的那妇女的骨头“咯咯”作响,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哎哎哎……疼,疼,快来人啊,人民,人民警察,打人了。”
林音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了,胳膊都疼成这样了,竟然还能接着“骂”警察。 可陈司是什么人啊,这种小儿科的威胁,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可见陈司的手又往上提了些许,那妇女的声音瞬间便成了呻吟,这下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顾着求饶:“我,我错了,疼,疼,疼……” 看来,对于这种“刁民”,手段虽然不是正当的,但十分有用。 陈司这才甩开了她的胳膊,从白大褂的外侧口袋里拿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不温不火的问那个称为小泉的少年:“是你说的够500人转发才能构成诽谤罪?”
小泉瑟缩了下,几不可闻的点点头。 林音看着陈司擦手的动作,只觉着十分畅快,她从来没有觉着他的洁癖这么给力过,简直在跟那妇女说:我嫌你脏。 待她看到那个小泉点头后,根本没等陈司开口,便冷笑出了声,讽刺的问:“大学生?你是不是根本分不清诽谤罪跟网络诽谤罪的区别?”
虽然她不懂什么定罪标准,但是这种基本的问题她还是知道的。 被林音用这么不屑的语气一问,那小泉顿时也没了底气,一声不吭。 林音双臂抱胸,轻嗤一声,没有说话。 反而是陈司继续用他那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问那妇女:“曾伟军有冠心病史你知不知道?”
那妇女苦着一张脸,没有回答。 “知不知道?”
陈司的声音变得更加冷冽。 那妇女被这种声音吓得一个哆嗦,然后结结巴巴的说:“知……知道。”
“我还以为需要我把他医院的档案甩你们脸上,你们才会承认,不过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事。”
陈司冷冷的说。 “本来有些事我不想点明,但是欺负了我的人就不是这么简单能结束了的,你……”陈司虚虚一指那妇女,说:“最近这些年,一直花着曾伟军退休金的感觉可好啊?”
那妇女被戳到痛处,脸涨的通红,不住的否认,但气势上已经差了很多:“就算你是警察,但是说话也是要有证据的,怎么能平白无故的冤枉人,俺爹的退休金是俺爹的,俺可没花过。”
“证据?呵。”
陈司双手插兜,冷笑道:“曾伟军,三年前退休,退休前任高层领导,退休金到手得有五位数了吧?”
“而你呢,曾广红,他的大女儿,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一个没有工作的中年妇女,是怎么做到每个月都有四千块钱的花销的,更别提你的儿子花的高额学杂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大学?靠钱就能上的大学?这些够不够?还要让我再多说说你们家的龌龊事吗?你老公?”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陈司话一出口,曾广红便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语气没有什么波动,但比其他人要可怕的多,她顿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她身后的那些家属也是面面相觑。 “如果我是你,就会老老实实的拿着鉴定报告走人,哪里有什么脸面还在这闹事。”
陈司火上浇油道。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但紧跟着便是其他人对曾广红不住的谩骂声。 “大姐,你这做的就不地道了吧,怪不得我每次去找爸,爸都说没钱,我还纳闷,他一个月那么多退休金怎么就没钱了,原来都是被你拿走了。”
曾广和也不再温和,气急般的质问。 “就是啊,上次我去找爸,爸连个水果都舍不得买,说要攒钱买药。”
这是另一个女儿的声音。 “我算是明白了,咱们都是傻的,只有大姐一个人精,反正这回的事儿我算是看明白了。”
“走走走,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吗,是爸自己在路上犯病了,这事儿该怎么了怎么了吧。”
“是啊,反正这回爸办白事儿,我一分钱也不会掏,平时谁花的多谁拿钱。”
“对对对,我也不掏。”
就这么说着,老人的一大票家属都面色不豫的往楼下走,那妇女面带郁色,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远远的跟在众人后面,慢慢的往下走。 反而是她儿子忍不住埋怨:“这能怨我妈吗?她是为什么没有工作落到现在这样的,还不是小时候要打工供你们?”
“哎,我说大外甥,这事你也不能怪我们吧,这些年我跟三妹帮你们家的次数还少吗?”
他们争吵的声音慢慢远去,不一会儿,走廊里安静了下来。 “谢谢你们。”
之前一直被曾广红谩骂的中年男子朝着陈司二人深深鞠了一躬,仔细看还能看到他隐隐泛红的眼眶。 林音叹道:“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中年男子点点头,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们,然后说:“我叫韦光明,如果你们以后在医院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请尽管找我,但是也希望你们永远不会找我。”
林音接过名片,忍俊不禁道:“没关系,防患于未然。”
韦光明说的其实也没错,应该没有人会想要去医院找人帮忙吧?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动不动就生病。 韦光明听罢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什么,也转身下楼去了。 现下整个楼道的走廊只剩下一直在维持秩序的几个警员和陈司二人。 他们对这一出出的反转也是瞠目结舌,如果只是出于孝顺而导致情绪波动这么大,他们倒是也能理解。 可没想到,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