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兴赔笑道:“县令大人怎么会偏袒人呢,县令大人最是清正廉洁,草民嘴笨,还请县令大人恕罪。”
罗兴的话是这么做,脸上也做的是卑微讨好之色,但内心却狠狠痛骂了一顿罗文轩。
事业至此,人证物证都在,这个傻子县令还在审,这么蠢怎么当上的县令啊?
要给自己当,自己早就升官到京都了吧?
罗文轩冷哼了一声,不再看罗兴。
他扫了一眼清水村的村民,见他们面上有纠结之色,内心的狐疑多了几分。
难道这事情真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
“是真就说真,是假就说,你们支支吾吾的,还要本县令一个一个来问吗?”罗文轩提高了音量。
众人见此,更害怕了。
这可是官啊!活的官啊!县令啊!
他们老百姓别说骗官了,光是见官腿就发抖,要厥掉。
蒋梦梦咬了咬嘴唇,从中走出来了。
她出声道:“县令大人,小女子可以做主。”
在这个情况下有人回应罗文轩,大家皆是朝发声的方向看了过去。
见是蒋梦梦,他们的心里更是一惊!
那晚去过现场的村民,都知道这件事不是薛平说的那样,他们虽心里很想让楼家一家被抓走,但这涉及到性命,加之这是假的,别说有脑子的,没脑子的人都不会去做。
薛平欣喜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愧疚。
梦梦竟在这危难之时为自己说话,支持自己,可自己却拿她和楼霜作比较,自己真是该死啊!
楼霜这么心肠恶毒的女子怎么能跟梦梦相比较,自己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吧,才觉得楼霜比梦梦好看。
薛平情难自已,深情喊了句:“梦梦……”
蒋梦梦见此,有些反胃,差点吐了出来。
这么油腻的男子,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的?
见薛平还欲说下去,蒋梦梦连忙出声堵住了他后面的话:“罗县令,小女叫蒋梦梦,父亲叫蒋令,是一名秀才。”
蒋梦梦加重了“秀才”二字。
不管在哪里,读书人总归是被人看得起的。
自己道出父亲是“秀才”,那么自己的话就比别人的话多了些可信度。
从而,罗县令会对自己有些好感。
在众人不作声的情况下,自己身为一名女子,敢于出头,必定是与众不同,让人感到不一样的。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猜错了。
罗文轩不但没有对她有好感,反而怀疑更深了。
他确定道:“蒋梦梦,你确定吗?”
蒋梦梦被那双漆黑的眸子给盯着,心里微微一颤,但面上端的还是那副子从容。
“小女确定。”蒋梦梦说道。
“小女为薛平的话作证,因为小女也是他们丢出来的。”
说到被丢出来,蒋梦梦的眸子里浮现了一层水雾。
没有一秒,泪水蕴满了她的眼眶。
她欲落不落,委委屈屈的样子,教众人心生怜惜。
可是怜惜归怜惜,他们在嘴边骂了几句楼家一家后,又噤了声。
恰在这时,有一声女声响了起来。
“县令大人,我也为薛平的话作证。”
说话的人,正是刘兰心。
刘兰心看了眼楼司霜,眸里闪烁了一抹狠毒,而后回归平静。
她语气里夹着哭腔,她掩着帕子说道:“我证明薛平说的话是真的,因为我和我娘、母亲,就是被她们一家给丢出来的。”
刘兰心刚把话说出来,就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刚刚她离得远,加之一行人都戴着帷帽或是斗笠,刘兰心没有看到来人长什么样子。
但刚刚一瞥,看到那把熟悉的剑时,刘兰心的脑袋瞬间炸了。
这把剑……
是一品楼那个小侍卫的!
也是当日将自己丢出去来的那个人!
刘兰心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嘴唇的血色像是被抽了一样,毫无血色。
她的嘴唇在抖动,正想把那句话收回,就听得自己姥姥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老婆子也证明薛平的话是真的,我那晚也被楼霜丢了出来。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他们的心可真狠呐!是想把老婆子我摔死!”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的,还有刘氏和刘生根的声音。
“我那晚也在,我和我女儿一起被楼家一家丢出来的,丢在了村门口。”
刘生根则是:“我是她的爹,那晚是我一趟又一趟把他们拖回去的,用的板车。”
作证的话已经超过了三个,按理来说,这人证是有了的。
罗文轩把目光看向楼司霜,抬声问道:“楼姑娘,你有什么话说吗?”
楼司霜用眼神示意云嘉楠先不要出手,她抬了抬下巴,轻声道:“薛平的话却是是真的。”
众人:“?!”
他们的面目皆是震惊。
楼霜没病吧?她还承认?是觉得在所难逃了,放弃挣扎了吗?
罗兴听这,笑了起来:“你早承认多好,在这里耽误我们县令大人的时间,你真不怕县令大人把你抓起来,打个二十大板吗?”
别看罗兴这话说的简单,其实是在告诉罗文轩:楼霜把他当猴耍。
“罗村长这么着急,是怕我把下面的话说完吗?”楼司霜言笑晏晏看他。
罗兴面色一红,否认道:“你不是都承认了吗?”
楼司霜没有回应他,也没有顺着上一句话说下去,而是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我去河里用鱼叉叉了几条鱼,发现叉不到,我就回家了。”
刘兰心听言,哈哈笑了起来:“楼霜,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怎么话都不会说了啊?”
“你不会是想装疯卖傻,逃过这一劫吧?哈哈哈!”
刘兰心本来还在担心那名提刀侍卫会把自己供出来,结果他居然不管?
估计也是看清了楼霜的真面目吧!知道自己是好人了,所以变相帮自己。
蒋梦梦同样笑了一声,只不过是在心里笑。
她眉眼愉悦,认定楼霜是想装疯卖傻逃过这个事,她开口说道:“不会的,楼姐姐怎么可能会是想装疯卖傻逃过这件事呢。楼姐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和见解,想来是我们太过愚钝了吧,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