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司霜还没回答,一边的楼司凉凉开口了:“现在才来,喏,就地上那个血人,我已经给我宝贝女儿报仇了,你来晚了。”
至于黎衍为什么会来晚,最清楚的莫过于楼司。
一个时辰前—
楼司难得听话了一回,主动烫热了布巾,正准备躺在椅子上好好享受下眼睛的放松,就听得院门外响起了阳氏的叫喊。
听到那句“小虎被打了”,他吓得布巾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楼司倏地推开门走出去,没等他走到那里,他的腿被一个小奶团儿给抱了起来。
小红抬着那双圆润润的大眼睛看他,把刚刚芽亲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后又拉着楼司的袖子,来到了阳氏面前。
阳氏刚想开口把这前因后果给说一遍,就见楼司一把将地上的两个奶娃儿超载了怀里,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
再下一秒,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名如神仙般的男子。
楼司留下“你在这里坐着”,就带着两个娃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黎衍在屋里也听见了阳氏的话,他什么话都没说,紧跟着楼司的脚步离开了这里。
四人火急火燎的往黄氏家赶,赶到一半就看见了从黄氏家的方向跑出来的村民们,楼司提着一个人的领子,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发生的事说出来。
同一时间,他也给黎衍丢了把剑,让他把跑出来的村民们都给拦截。
这着实为难人,但他相信黎衍能做到。
事实证明,黎衍确实很厉害,仅用了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让那些村民乖乖停了下来。
他随手一扔,那把长剑就落在了为首村民的面前。
他薄唇轻启,嗓音清冽:“动者死。”
他的声音不大,但说出来的话震在在场之人的心中。
就像是一柄巨大的斧头,他们处之阴影之下,随时会被碾为骨粉。
没有一个人敢动,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他们能嗅到他带来的血腥味道!
就好似他杀过人,上过战场。
手中握着的剑饮过千万人的鲜血,脚上穿的靴子踩过千万人的尸体。
才得以有这种骇人的气息!
楼司把大致情况了解后,决定与黎衍兵分两路。
女儿儿子是要救的,但欺负他们的人,也得教训!
所以楼司先赶来了这里,而黎衍还在后头“赶牛”。
楼司思绪回笼,哼哼了一声:“女儿,黎衍来的好迟,肯定是身子虚,走得慢,咱们不然……”
楼司看着楼司霜,故意不把后半句说完。
他就是要当着黎衍的面,让他听自己女儿嫌弃他的话,这样他的宝贝女儿就不会被黎衍那个臭男人骗走!
“补……补?”楼司霜试探性接道。
楼司:“……”
好吧,这招不行,女儿还是心疼那个臭男人,还要给他补!
但眼下不是说话的地,大家都在看着,楼司便把这笔帐放到后面,开始正事。
他正了正神色,脚步不疾不徐的朝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走去。
“罗兴,你不是说要见官吗?县令正好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楼司很随意说道。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罗兴是好朋友,特意找来县令给他伸冤呢!
罗兴的脸本来是赤红的,听到楼司的话后,瞬间黑了。
他压根就没想着去找县令,谁人不知道击鼓伸冤那带头的人得先打十个板子啊!他罗兴还没笨到到为了解决一个人让自己失半条命呢!
就楼司一家的贱命,值得他用半条命去换?
答案肯定是不可能的。
罗兴对着穿官服的男人行了一礼,他高声道:“清水村村长罗兴不知县令大人的光临,属实失罪!”
一句话,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点了出来。
罗兴早在当村长的那年,就拿着楼司给的银子约县令罗文轩出来吃过饭,他刚刚见到罗文轩的时候,并没有很害怕,只是有点惊讶。
所以他才会特意点明自己的名字和地位,让罗文轩记起自己。
罗文轩微微蹙着眉,低声重复了遍:“村长……罗兴……”
罗文轩在脑海里回想着,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和自己吃过饭?
看着罗文轩回想的神情,罗兴心里一喜,小声提醒道:“八年前,冬天,一品楼。”
被罗兴这么一提醒,罗文轩瞬间记起来了。
“哦!是你啊!当时陈师爷约的吧?好像找本县令有点事情?关于清水村的吧?好像还有个落户的事情?”
按道理来说,他这个村长身份是没资格邀请他吃饭的,但他的夫人是自己夫人的妹妹的相公的妹妹,再加上他与自己同姓,祖辈是一家人,所以他才会去。
但也只是坐了下,饭都没吃就走了。
罗兴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我。”
罗兴说这话的时候,向着楼司看了一眼,眼里的快意掩饰不住。
看到没有,我和县令可是认识的,别以为县令来了你就有办法逃脱,他是来帮我的,今日你必定完蛋!
罗文轩没有再回应罗兴,而是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小权。
“小权公子,你带本……我来这里所为何事?”
罗文轩下意识的用“本县令”做称呼,但一想到他可是云大将军身边的侍卫领头,瞬间称呼换成了“我”。
他刚刚下完堂,正准备回房休息,在路上碰到了从天而降的小权兄弟,小权兄弟一把抓着他,什么话也没说,就带他离开了衙门。
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呼,官服都没换下,他又被小权兄弟抓到马上。
再次落地,就是现在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单看这个场面,罗文轩也差不多看明白了。
想来是村民纠葛,主角是这个罗兴和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
罗文轩这个角度,看不到身后躺了一地的人,不然他不会说是“村民纠葛”,这分明是“村庄凶杀”!
小权则问道:“你问白衣姑娘,她姓楼。”
小权的话很简单,但信息量却是很大。
比如,这名白衣女子是将军府罩着的人。
比如,他敬重这名白衣女子。
更比如,他把掌控权交给这名白衣女子!
无论这名白衣女子说什么,哪怕是说罗兴伤了她的头发,她要把罗兴送进地牢,他都得听从!
只因为,这代表着将军府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