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狗屎,只不过是思想不一样的狗屎,本质没有区别。”
阳氏和黄氏很认真的听着,把楼司霜说的每一个字都认认真真的记在脑子里。
只是听到这最后一句,她们俩怔愣在了原地。
显然没料到这么正经这么严肃的神色说出来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此的……
呃……
形容不出来。
楼小虎在一旁听得笑出了声,他哈哈笑道:“我姐说得对,大家都是狗屎,只不过有的人是嵌着金边的狗屎,有的人裹着稻草的狗屎,本质都是狗屎,管这坨狗屎什么想法呢。”
“既然已经出生在了稻草堆,那就靠自己去嵌金边,嵌不了金边就嵌银边,银边嵌不了,就当一坨快乐的狗屎呗。”
“你说是吧?姐。”楼小虎一副待夸的表情,看着楼司霜。
“是,”楼司霜失笑道,“就此一世,快乐至上。”
这么前进的思想,楼司霜不要求她们去做,理解就好。
毕竟在这个朝代,大家的思想都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是改不掉的。
说了这么多,但愿黄氏能出乎自己的意料吧。
“就说到那里吧,我们开始说正事。”楼司霜说道。
“我做的是吃食,你们也都知道,那你们是想我雇佣你们,你们拿工钱,还是我教你们做,你们自己买食材自己去卖?”
“我先给你们说这两个选择的好坏处,你们自己选择。”
见阳氏和黄氏点头,楼司霜继续说:“第一个选择,雇佣拿工钱,这个好处就是稳定。你们不用怕没有银子,也不用怕亏本,甚至一个都没卖出去,我也会照旧给你们发工钱,很忙的话,我还会多给你们一点钱。”
“很稳定,但收入不多,每月的银子固定在那里,高也高不到哪里去,就算今日收入一千两银子,你们忙的直不起腰,也跟你们没多大关系,你们也只能拿一吊钱,或是两吊钱。”
楼司霜观察了一下她们的神色,开始说下一个:“第二个就是自己干,好处就是卖多少赚多少,卖了一千两也和我无关,这都是你们的钱,或许还会越开越大,开到京都里去,成为一国之富都有可能。”
“而坏处,就是不稳定。也许生意不好,会亏本,会倒贴钱,状况是不定时的,你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发生,也许上一秒生意火爆,下一秒一个人都没,它们是与摊子的生存息息相关的。”
“若是运气不好,冲撞了某位贵人,亦或是有对家看不爽,砸了摊子伤了人,这些都是可能会在下一秒发生的。”
楼司霜看着认真思考的二人,道:“你们进来想吧,我去做个早饭。”
“小虎,给你们倒两杯茶。”
“好嘞,姐!”楼小虎嘻嘻应道。
待楼司霜走远了后,楼小虎骄傲说道:“我姐很厉害吧?说出来的话比读书人都好吧?”
阳氏很认可的点着头:“说的话都在点上,都是重点,太厉害了!”
比起阳氏,黄氏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她头一次接收到了那么多消息,昨天的还没消化完,今天又有这么多重点,一时间没有听到楼小虎说话。
她全心都在想楼司霜刚刚说的话,包括之前“和离”。
这也是她昨天才知道的一个词——和离。
原来还可以和离,她一直以为只有男人休女人的份,没想到女人不仅可以提出“和离”还可以休男人!
黄氏细细想着,越想心越激动,恨不得现在就逃离黄家。
她心下已经有了决定,她说道:“等明日赚了钱,我就去和黄强提和离!”
不论怎么想怎么做,都得先有钱傍身!
阳氏看她,虽然改变了之前的老旧想法,但真一听,她还是很震惊的。
“你想好了?”阳氏认真看她,心扑腾跳动着,像要飞出来了一样。
“恩!楼霜妹子说的选择,我也想好了,就选第一个。”黄氏说道。
狗屎虽是狗屎,也分硬狗屎和软狗屎,她自知自己没有能力开好一家摊子,也清楚自己没有实力去赌,倒不如平稳过着。
像是楼霜说的那样:就此一世,及时行乐。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稳一生。
“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我也是选择第一种。”阳氏说道。
“我们这种从农村里出来的女人,见识就那么一点,唯一的优点,也就是吃的苦。”
“哪里敢与镇上的有钱人家打交道啊,她们光看我一眼,我都脸红羞愧自卑的很。”
女人的想法,楼小虎听不懂。
他挠着头说道:“为什么自卑?为什么不去拼啊?”
“有钱人的源头不都是穷人吗?他们不也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去实现的吗?”
“清桦书院的院长,就是寒门出身的啊,他靠自己的双手和脑子成为的状元郎,然后开了那么大的一个书院,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家姐姐待多了,耳濡目染了,楼小虎竟觉得自己有几分姐姐说话的感觉了?
不止楼小虎这么觉得,阳氏和黄氏也都这么觉得。
话说口第一时间就感觉有哪里奇怪,哪里不一样。
这还是她们清水村的小恶霸楼小虎吗?
她们抬头看着楼家的院子,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从什么时候开始楼家变得不一样了呢?
好似从楼霜要为薛平割肉开始,这一切慢慢的不一样了……
“进来啊,想什么呢?我姐吩咐我给你们倒茶,快进来。”
楼小虎看着发呆的二人,催促了一声。
见她们没有反应,楼小虎恶性上来,凶着个脸道:“再不给小爷过来,我就去你们家打劫!”
这话一出,阳氏和黄氏瞬间回了神。
对了对了,这感觉才对了!
这才是小恶霸楼小虎嘛……
*
与清水村交界的官道上,有一名白衣男人单腿在了地上。
他白衣上沾满了鲜血,连带着发丝与鲜血结在了一起。
他脸色苍白,眼睫上沾着冰霜,嘴唇毫无血色,像是从冰河里捞出来的。
他的牙齿打着颤,一把嵌着绿宝石的小刀插在地面上。
他的身后出现了两名黑衣人,其中一名走上前,想要搀扶白衣男人,却被白衣男人一掌挥开了。
那名被挥走的黑衣人,撞击到一棵大树上,如同死尸般倒在了地面上。
另一名黑衣人冷漠的看了眼毫无生机的同伴,走向白衣男人的身后,双膝跪地道:“主子,已经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