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司霜虽在笑,但眼睛并不见笑意。
“她是不是疯了啊,死在临头还在笑。”
“可能她知道自己作恶多端,所以笑着死亡吧?”
“也是有脸笑出来,是我的话,我肯定在做第一件坏事的时候,我就跳河自尽了。”
从死寂到喧闹,再到如今的众向所指,他们一向配合得很好。
只是……
“刘兰心,你这个女人胡说什么,我姐什么时候红杏出墙,又什么时候不给钱要人命了?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楼小虎从楼司霜的身后走了出来。
“还她娘亲身子不好,她娘比她这个闺女都蹦跶的欢快,什么狗屁丢后山,这不是因为你要去我姐夫的面,说我姐的不是吗?我姐还没合离,你就上赶着挖墙脚,你要不要脸啊?”
“哦,你还要问乡亲是吧,走,我们一起问,去问问你所谓的挨过打的奶奶们,问问她们到底有没有被我们打过?”
“这些我都忍了,你他娘说我姐和那刺客认识?还有谁瞎了眼的,说刺客亲我姐?你们要不要眼睛啊,不要眼睛我给你们戳瞎行不行?”
楼小虎串口连珠,语速飞快。
他字字犀利,直戳着她们的心窝,直撕着刘兰心的脸皮,将她的谎言一一戳破。
“我姐压根就和他不认识行不行,我姐魅力大,他这个刺客乐意挨着我姐,关我姐什么事?怎么你们看见荷塘里漂亮的荷花,就觉得它是你们的吗?”
“漂亮是错吗?是的话,那就只能怪你们长得跟瘌蛤蟆,没有人贴。”
楼小虎叉着腰把话说完,转向了红甲男人。
“你说你长得一脸精明样,怎么就被丑陋的人骗得团团转呢?要我说她就是见着刺客长得俊俏,不去贴她,她才这么冤枉我姐。你这人就是那样,她在我姐夫面前用的也是这招,可惜我姐夫有眼睛,知道这人是傻子。”
“你信她就算了,我当你没脑子,你他娘骂我姐畜生?还要送我姐去什劳子十二罗,怎么你家是敲锣打鼓卖豆腐的吗?我姐虽然是西施,但她不做豆腐,所以你别想这个事。”
楼小虎的话,一句接一句,把红甲男人说的迷糊了起来。
这小玩意儿,是在骂我傻?骂我瞎?
红甲男人顿时怒了,他一把将楼小虎的手拽来,只是还没碰到他的衣角,手就被某个东西打歪在了一边。
大门一脚踹了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银色盔甲男人公主抱着一名老者,如风一般从众人的面前闪过。
同一时间,楼上传来了一句男声——
“晏归大哥,这是小主子的客人。”
瞬息间,阶梯上的男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晏归疑惑看向小权看着的人。
没搞错吧?小权他娘指的是那名狠毒的女子和粗俗的小孩?
“你没开玩笑?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小主子不会看人,你不会看吗?你把这种人朝小主子引过去,将军会把你丢到十二罗去。”
到现在,晏归也不相信楼小虎的话。
他依旧相信着刘兰心的话。
她哭得那么惨,头都磕破了,要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会这样?这能作假?
楼小虎无语死了,干脆翻了个白眼。
楼司霜同步。
小权也无语,自己说的那么清楚,这人怎么还一根筋,还怪自己给小主子交错朋友。
当下,他也翻了个白眼。
“你不信我?我能胳膊往外拐?要不是杨嬷嬷在照顾将军,我高低让她下来给你唠几句。”
他走到楼司霜的面前,歉意道:“楼姑娘,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只是……”
小权看着楼上,眸里的担忧掩藏不住:“我们将军的情况,实在……”
晏归正震惊小权对外人说将军情况,下一秒就被小权拽着胳膊,朝着楼上走去。
“楼姑娘,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不让你白受委屈,等我!”
刘兰心实在想不到会有这一幕。
为什么那个扔自己出去的少年,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黎衍的手下吗?怎么成了将军……?!
将军??
那受伤之人竟是将军?而红甲男人也是个有职位的人?
完了……
只要楼上事情一结束,他们就会下来解决自己!
刘兰心如同失了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么办……
怎么办……
一定有办法!
刘兰心看向被踹倒在地的大门,再看了眼外面守着的侍卫们,决定上演一出苦肉计,离开这里。
只是她还没走出一步,她的屁股受了一重力,整个人朝前栽了下去。
楼小虎的脚,稳稳当当、用着十分力,在她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楼小虎居高临下看着他,脸上是从来没有出现的寒漠。
他眸底杀意制止不住朝着她涌来:“想跑?我允许你跑了吗?”
楼上哒哒的脚步声,伴随着争吵声,在这个时刻响了起来。
楼司霜是习武之人,听力自是比普通人好。
在大家都不知道楼上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楼司霜听得清清楚楚。
云嘉楠哥哥,命悬一线了!
“楼姑娘,可否请你上来一趟?”
小权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他的感觉告诉他,只有她能救回将军。
楼司霜嘱咐了楼小虎几句,跟着小权上了楼。
“楼姑娘,现在的场面是这样的,我们将军胸口处中了一刀,那把刀离心脏距离,只有指甲缝的大小。我们请来的大夫不敢拔刀,现在僵持在这里。”
小权的话说的很明白,若是拔刀,力度稍微偏那么一点点,或是微抖,就会挨到心脏。若是不拔,那就是等死。
两者都会死,只不过第一种有微小的机率活着。
受刀之人是将军,而他只是一个小小县镇的坐镇大夫,这份差池,他担当不起。
谁也担当不起。
指不定就能担个谋害将军的下场。
楼司霜默了默眸子,心里盘算着有几分把握。
拔刀她不怕,就以她握了几百年的剑,练了几百年的术法来说,她不可能手抖。
“我必须告诉你的是,我的把握只有一成。”楼司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