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算是想想都不行，我不准你想。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请继续指示！”
“就算小鱼儿以后要再娶一个，也必须让我过目。”
可惜没人看见慕子煜此刻脸上精彩的表情，那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问号加感叹号混合省略号。
“天灵？”
“我在。”
“你是天灵吧？”
“如假包换，假一赔十。”
不不不，一个天灵就够了，慕子煜只需要一个天灵。
“老婆大人，我们应该还没到七年之痒吧？”
“还差几年。”
“那你为啥觉得我会娶其他人。”
“难道小鱼儿娶了其他人就不爱我了？”
“肯定还是爱你啊！可是……你难道不会吃醋，不会难受？”
明明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爱，要分一份出去，应该没有多少人愿意吧？
“当然会。又有可能不会。”
“怎么说？”
“举个栗子。如果我师哥以我作为要挟，强迫你娶他闺女，你娶是不娶？”
慕子煜深吸一口气，反手把问题丢回去：“那天灵小姐可让我娶？”
“难道小鱼儿宁愿看着我死？为了证明你对我的爱忠贞不二？”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生取义是孟圣人的选择。
不过么，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得舍生取义。
毕竟义，也有大义小义之别。
所以天灵有些不开心：“不行，绝对不行。他要是强迫你成亲，你就马上点头答应。”
“一想到我死后小鱼儿会孤独寂寞伤心到老我就难受。要是我死后小鱼儿另娶新人，我更难受！我死都不瞑目！”
慕子煜道：“老婆大人……不要这么激动好吧？他既没有逼迫我成亲，我也没有打算再娶一个。”
慕子煜脑子转了几转，隐隐约约明白天灵的意思。
她敢让自己娶，肯定有她的把握。
于是慕子煜更加高兴了，被人信任的感觉很不错，非常不错。
又把前后捋了一遍，慕子煜道：“天灵小姐放心，我定然不会辜负天灵小姐的信任！”
现在明明两人天各一方，可慕子煜却觉得两颗心挨得好近好近，近到仅凭简单的话语，就能感受到天灵此刻的浓情蜜意。
“不过还是那个前提，就算是你是迫不得已，你也得先让我过目。”
天灵语气愤愤，也不知道在为了什么赌气：“你得把她姓名，外貌，性格，兴趣爱好，日常习惯，处事风格，生辰八字通通告诉我。”
慕子煜一愣，还不等开口，却又听天灵说道：“不然我可不放心。万一是个厉害的，将来欺负我怎么办。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要早作打算。”
怎么和前面不一样？
“怎么像是我一定会喜欢上那人一样？”
“哼哼哼……”
慕子煜大窘，只能嘿嘿笑着，假装啥也不知道。
他现在突然发现，自家的老婆，好像占有欲特别强。
——可怜的慕子煜，被天灵玩弄股掌之中。
……
已经是深夜。
和天灵大概聊了一个多时辰，自己又去后山修炼了许久，这才慢慢悠悠晃回自己房间。
只是慕子煜没想到有人等候多时。
屋子里很亮，慕子煜一推开门，就看见客厅坐着余景相，余大师兄。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哪儿去了。”
“这个……我去后山修炼了一阵。”
“白天干什么去了，虽然是玄天门里，万一碰上个什么不要命，怎么办？整理一下授学阁而已，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虽然是责备，可其中关心的意味慕子煜也是听得出来。
慕子煜笑着道：“多谢师兄关心，子煜谨记。”
至于为什么用了这么久整理授学阁，慕子煜倒是没提。
余景相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味，一件小事而已。他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乃是一枚白玉腰牌，上面用金字清晰刻着：玄天执法慕子煜。
“门主外出，这段时间由我与几位长老管理。至于调你去执法堂，则是门主临走前的安排了。”
余景相将腰牌往慕子煜面前一推，那几个金字在灯光照耀下更显璀璨。
“他老人家希望你多加历练，增强修为。明天就去陈长老那儿报道，有娇娘在，想必你也受不了欺负。”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皱着眉头道：“抽空还是整理一下屋子吧，乱得跟个狗窝似的。”
最后，明明他人都消失不见了，声音却还是落到了慕子煜耳朵里：“有什么事应付不了的，就来找我。”
金窝窝，银窝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窝。
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被褥铺盖散发出阳光的味道，很是惬意。
聚魂境之前，应该是修士最轻松的一段时间了吧？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吃好喝好，静静等待就好。
第二日，阴。
经历了前几日的好天气，终于换来了今日的阴云密布。
少阳星君估计今天心情不好，光线很是黯淡。
随之而来的，更是遍布整个玄天门上下的山雾弥漫。
山高不知春来早。
何况玄天峰是方圆百里最高的山峰。
只见云海翻涌，无边无际，一片朦胧。
今天的慕子煜起的格外早，先在院子里活动了下筋骨，又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当然，其中就有他心心念念的牛肉汤面和芝麻团子。
一切准备就绪，慕子煜就守在徐娇娘的门外，坐在桃花树下吞吐灵气。
“早上好。”
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徐娇娘推门而出的时候已经准备停当，随时可以出发。
“早上好。”
慕子煜睁开眼睛，徐娇娘还是她那身最喜欢的黑衣黑裤黑长靴，从头到脚一身黑。
只有腰带，靴边，和扎头发的带子是红色外，就连她手上戴的戒指，手镯都是黑色。
“现在就出发吗？”
徐娇娘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你准备好了吗？执法堂可是很无聊的哦。”
慕子煜点点头，笑着道：“嗯，咱们走吧。”
两人踏雾并肩而行，速度不算很快，一路有说有笑，谈天说地，路上偶然见到玄天弟子，都是一脸惊讶之色，那目光落在慕子煜身上时，着实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徐娇娘倒是一脸轻松，目不斜视只管向前，丝毫不在意他人目光。
护法堂的位置很偏。
有多偏呢，慕子煜和徐娇娘差不多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在半山腰的位置停下来。
陈长老是个年约四旬的男子，算不得高大，身子还有些发福。
一张圆脸满是富态，若不是知晓他身份，慕子煜还当他是个富家翁。
此时他一只手上就举着个茶壶，一只画眉鸟就蹲在他肩头，用伶俐的眼睛盯着慕子煜瞧。
“慕子煜是吧，门主已经吩咐下来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执法堂弟子。”
他饮口茶，上下打量慕子煜一番，道：“最后向你确认一遍，我执法堂，可能会处理一些棘手的任务，你能接受吗？”
慕子煜点头道：“还请长老吩咐。”
“好。先去领一套衣服。”，然后他看向徐娇娘，脸上笑意更盛：“娇娘，慕子煜就先跟着你，带他熟悉熟悉。”
“好。”，她朝陈长老点点头，对慕子煜道：“走吧。”
至于陈长老嘛，又继续遛他的鸟去了。
执法堂是修建在山里的一处建筑，占地快赶上玄天门外的那个广场。
堂中弟子很少，每日来点个卯，报个道，基本都去忙自个儿的事了，整个大厅中只有零零散散四五个人，而且一看是徐娇娘走来，不约而同远远避开，还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慕子煜。
有些奇怪，有些怜悯，还有些佩服。
“我们现在做什么？”
被徐娇娘领着来到大厅一角坐下，她自顾自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看起来。
《醉梦千年》
这倒是慕子煜很熟悉的一本书，也是近年来很流行的一本恋爱小说，不过...
“话说回来，执法堂的弟子每天到底要做什么？”
徐娇娘又递给慕子煜一本书。
《执法堂弟子守则》
慕子煜一愣，只听徐娇娘道：“你先看完，这有些规矩你需要记下。”
薄薄的十几页纸，上面的规矩条例也算不得多，慕子煜快速浏览一遍，不过是些寻规条例，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没什么要做的，每日不过是负责监督门派弟子修炼，督查弟子，维持秩序，不允许打架生事，不允许聚众斗殴等等等。”
她看书很慢，也很仔细，就像是在将一个字一个字反复咀嚼，然后再吞咽下去。
“当然，这些琐事我是不会去做的。”
一遍说，她抬手敲了敲桌面，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来一个人，手上端着热腾腾一壶茶，还有几碟子糕点，水果。
“我一般在这儿一坐就是一天，你要是觉得无聊，你也可以和他们到处巡逻一下，或者找个地方修炼，有事我会找你。”
她朝那几个远远躲开的弟子瞅了一眼，继续对慕子煜说道：“我现在正看到精彩的时候，请不要打扰我。”
执法堂除去陈长老这位堂主外，约有十二位护法使者，百来号执法弟子，杂役奴仆不计，在整个玄天门里，应该算是个清水衙门。
太冷清了，冷清到慕子煜忍不住快要睡着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堂中仍不见几个人，慕子煜叫了些吃食，又忍不住小睡了一会。
一直到下午，慕子煜一觉睡醒，徐娇娘还是坐在那儿看书，好像就没见过起过身。
“我说，这就是执法堂的日常吗？”
“这样不好吗，只要我们没事，就代表天下太平一切安好。若是我们忙起来......”
她终于放下书，对慕子煜笑着说道：“不过坐了一天确实无聊，我们去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