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此问题还能如何解决?根本无解吧,在定庵看来,只要是咱们人类下棋,思维惯性就必定存在,只有出现频不频繁的问题,还有性质严不严重的问题,想完全杜绝却是没有可能,襄屏小友你说是也不是?”
听了自己外挂的大实话,李襄屏很快涌起一种挫败感和无力感。 的确,老施说的当然是大实话,人类棋手在下棋的时候,说具体点就是在进行思考和执行算路的时候。人类能够做到的最极致,无非就是多算几个变化而已,或者在一个变化中多深算几步棋而已。 而绝不可能像AI那样,每一手棋都进行一次重置,并且每一次重置都是执行一次全局搜索。 这其实就像两个完全不同的数学模式了,正是因为思考的模式不同,导致无论一个人的天赋有多高,他在比赛中有多小心多谨慎,思维惯性总是没法避免。 嗯,其实在早几年的时候,李襄屏就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只不过他那时候的水平还比较低,面对狗狗主要还是以学习为主呢。 那时候别说那些精妙无比的高阶或者超高阶狗招了,即便是一些低端版本狗狗下出来的“假狗招”,李襄屏都不敢去质疑,所以对于这一类思维模式差异上的问题,就根本引不起李襄屏的重视。 或者干脆就说:在那个阶段根本就还没到正视这些问题的时候。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已经不太。 现在不仅已经打败人类无敌手,甚至已经和其他人类顶尖棋手拉开了半个到一个身位,那么到了这个阶段,李襄屏当然需要考虑一下如何才能击败狗狗的问题。 首先一点,李襄屏认为哲学层面的问题已经解决: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狗狗的围棋都太过霸道,但李襄屏坚信,霸道还是不及王道,所以想要击败狗狗那种“霸道”的围棋,那就必须到“王道”当中寻找。 只可惜哲学层面毕竟只是哲学层面,对于李襄屏这样的凡夫俗子来说,哲学思考能增加他的一点精神力,让他有了那么一点信念,增强了一点点自信心,却无法解决具体问题。 而今天的思考,其实就是第一个具体问题。 是完全站在狗狗的对立面,正式思考要如何击败它,所面临的第一个具体问题。 然而这第一个具体问题就貌似完全无解,这当然让李襄屏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而他的这种挫败感很快就被老施捕捉到了: “呵呵,真不知道你在纠结啥,其实在定庵看来,此类问题并不重要。”
“对。”
老施顿了顿说道:“其实在定庵看来,其实想击败机器的重点,关键还是在于王道,用王道击败霸道,一如那吴泉后辈所言:六合之棋!他当然还没找到真正六合之棋,但是他这个提法还是不错的,只要找到真正六合之棋,应该就能击败狗狗了,对了,” 说到这的时候,老施突然转移话题:“一如你上次那手棋,襄屏小友,经过如此长时间研究,你现在觉得你自己那手棋如何?”
听老施提到上次对张栩那手“可能是超越狗招的一手”,李襄屏脸上还是露出一点笑意: “虽然还不敢完全肯定,但那手棋…..应该是好手的可能性居大吧,定庵兄觉得呢?”
老施叹口气道:“是啊,当真羡慕襄屏小友,竟然能下出如此一手,我也觉得是好手的可能性居大,并且可能性都要超过八成。”
“呵呵定庵兄过奖,不过你也知道,那种棋极其难得,真真正正的“妙手偶得”啊,所以在斗狗时候,咱们总不能把希望只寄托在那种手段上面吧?因此对于今天这个具体问题,还是得想个办法把它解决了才好。”
老施突然笑道:“要解决很简单啊,假如襄屏小友总能妙手偶得,把妙手偶得变成常态,人类思维惯性之缺陷却是迎刃而解。”
“呵呵定庵兄说笑,我哪有那个本事把妙手偶得变成常态……” “我并非是说笑,”老施突然正色道: “就算狗狗没有思维惯性又如何?就算它们每招每式都是全盘授索又如何?但你我都知道,狗狗的水平肯定还没到顶,既然没有到顶,就证明它们的全局授索未必是最优解,襄屏小友可以在心里模拟一下,假如到时候和狗狗对战时,你突然下出一步真正的六合之棋,超越狗招的一手,其实也不用多,定庵以为只需一步,那你以为,狗狗接下来会是什么表现?”
李襄屏听了眼前一亮:“那……那很可能就会像真实历史中,小李击败狗狗那盘棋那样,狗狗遭受到意外打击,它显示的胜率开始变得紊乱,而只要它的胜率开始紊乱,它其实就会越下越差,直到以一种接近无赖的方法输掉比赛。”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以为思维惯性还重要吗?”
李襄屏听了哈哈大笑:“哈哈不重要不重要,当然不知道,其实它们这种算法的缺陷,其实也是一种思维惯性啊,嗯,一种另类的思维惯性,比人类思维更严重的缺陷,有这个抵消,看来我刚才确实是杞人忧天了。”
“是的了,”老施继续说道: “前几天我不是看你玩那种纸牌游戏吗,其实从某种角度说,我以为你那那兄弟的那种打法,倒是和狗狗的思维相通,嗯,用你的话来说,那是一种建立在数学模式上的纯理性玩法,现在你实话实说,就你那兄弟那种水平,算不算是那种游戏的顶尖水平?”
“哈哈他当然不行,” 李襄屏笑道:“别说是他了,就他们那整个流派,虽然是当今牌坛的最主流吧,但平时赢点小钱可以,不过定庵兄你可能不知道,就那种纸牌游戏,每年也会有很多职业大赛的,获得冠军一般能得到一条金手链,所以世界冠军一般被称为金手链获得者,纵观职业牌坛近几十年来的金手链获得者,纯理性技术流派却是凤毛麟角,基本都是由其他流派获得,所以不行不行……” 说到这李襄屏连连摇头: “就我哥那种水平呀,或者说是他们那种打法的人,去当职业牌手养家糊口倒是最合适,但若是坐上争夺金手链的牌桌,那除非运气好到爆棚,否则……” 还没等李襄屏说完,他的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 “襄屏你这是干嘛,干嘛一个人在这手舞足蹈?”
李襄屏回头一看:“啊,哥,你回来了?嘿嘿,怎么样啊,这次玩得还尽兴吧?”
李维屏把眼一瞪: “有你这样笑的吗,你干脆问我这次输多少得了。”
“不问。”
“干嘛不问。”
李襄屏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那多半就是赢了一点,说吧,这次赢了多少。”
李维屏本来还想显摆一下,不过想到对方几个小时就赢走5亿多,自己奋战好几天才把那天的亏空找回来,这哪里好意思在李襄屏面前得瑟: “好了不提打牌了,还是谈正事吧,你是要等到老许明天正式敲钟后才回京城是吧?”
李襄屏点头道:“哥你也知道,我来就是做个样子的,专业上的事情还是要靠你,这样吧,你刚回来肯定也累了,明天,明天咱们两兄弟好好合计合计,等干完这一票之后,你肯定要把重心转移到上海是吧?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安排。”
“好的,那就明天。”
李维屏也确实是累了,所以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往外走,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有回头: “对了襄屏,那个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襄屏一笑:“哥你这个就别管了吧。”
李维屏同笑:“我当然管不着你,不过你自己悠着点啊,我听说你那个女朋友,对,就是和你拍戏的那个绣琴,你都带她回老家见过爷爷奶奶是吧,最好别惹到两位老人家不高兴呀。”
李襄屏一愣:“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奶奶特意打电话告诉我的,数落我不争气,说你都已经找好了,我这个当大哥的却还没动静。”
“哈哈哈哈。”
到了第二天,就是老许在港交所挂牌敲钟的日子,也是“LG杯”半决赛决胜局的日子。 两场半决赛,古大力虽然是2比0拿下了,不过在另外一边,谢赫却扳回一局,所以他和陈小强迎来了决胜局。 作为老许的白衣骑士,敲钟这种场合其实可出席也可以不出席,作为还是在校的大学生,李襄屏当然是不会出席的,所以他一边看直播,一边和堂哥商量“维襄投资”下一步的安排。 其实也没有特别具体的安排,就是把前期赚的钱分一分而已。 李襄屏考虑到,自己最开始只出了5亿美金的本金,现在都已经翻了十几倍了,那最好还是把钱分一下为好。 亲兄弟还明算账嘛,更何况李维屏手下还有那么大一个团体------用华为任老爷子的话说,其实创办一家公司,只要把分钱的事情弄好了,管理的事情也就解决一大半了。 李襄屏对此深以为然。 因此尽管他狗屁不懂,还是决定要把这事好好办办。 然而让李襄屏没想到的是,当他刚把自己的初步设想提出来,堂兄马上就表示反对。 只见李维屏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襄屏啊,其实我们这一行的行规,佣金一般是1%到3%,全国平均也就在一点八个点左右,可你现在到好,开口就是30%,直接给我三成的股份,这我哪里敢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