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江寂花钱买下了,打手也给宋婉请回来了。
这日,烟雨楼重新开张,鞭炮爆地通街都在响,许多百姓都来围观。
那站在楼里的打手个个身材魁梧,肌肉结实。
糙汉子不比金陵显贵精致,络腮胡留着,皮肤黝黑,头发束得乱糟糟的,但短袄还算穿得整齐。
宋婉站在楼内与他们格格不入,她身板儿那样纤细,肌肤似雪一样白,身上的黛紫色襦裙更是纤尘不染,瞧着精致干净。
她是闺阁里的姑娘,气质温婉平和,眼看着是个好欺负的。
楼里的打手都对宋婉嗤之以鼻,就这样的世家姑娘,能管得好烟雨楼?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是蛇鼠窟、阴暗角,可不是这等娇滴滴世家女踏足的地方。
江寂站在二楼的角落里,覆手而立,微眯着眸子往下看。
银面道:“主子要担心,不如下去给宋姑娘撑场面。”
江寂道:“用不着。”
他是怕这些糙男人看上他的女人,所以才来走这么一遭。
宋婉坐在主桌上,也没人来给她倒茶,她问道:“你们的头儿是谁?”
穿着黑色短袄的男人至宋婉跟前,他个子很高,整个人虎背熊腰,面上的络腮胡够把脸都遮完的,他生有一双丹凤眼漆黑明亮,眼看着不像是莽夫。
他叫尉迟虎,就是金陵人士。
“回掌柜的,是我。”
宋婉道:“你们前掌柜的,便是这样教的你们规矩,掌柜的来了也不倒茶,一个个巴巴儿地站着,吃花生的吃花生,吃酒的吃酒,把自己当大爷了让掌柜的反倒来伺候你们?”
尉迟虎道:“回掌柜的话,前掌柜的,没有给我们定下掌柜的来了要给倒茶这个规矩。”
宋婉起身上前,抬眸直视他,眼前的男人虽然高大,但她没有丝毫畏惧,而是冷声道:“既然没有,那从今天开始,便有这个规矩!倒茶!”
尉迟虎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宋婉见他不听令,“好啊,看来尉迟虎你有本事,连掌柜的话都不听,那你便收拾包袱滚出烟雨楼另谋高就吧!金陵多的是打手,我宋婉既然敢重新包揽下这烟雨楼,就不是请不起人!”
尉迟虎深吸一口气,“行,掌柜的或许不知,这楼里的都是我的弟兄,我要走,他们也会走,掌柜的今日烟雨楼刚刚开业,就人走楼空,我看您这烟雨楼怎么开得下去!”
“尉迟虎,你信不信,你前脚刚走,我后脚聘请的告示一贴,多的是人来应聘,不消两个时辰,我就能把打手聘齐。”
她回到位置上坐下,腰板儿挺得直,“我了解过你,你家中有个多病的老母,膝下还有两个幼子尚在襁褓,家中的屋舍也是年久失修,多的是花银子的地方。
你有一身好功夫,为人也仗义,有人愿意跟着你唤你一声大哥,跟着你做事自是好事,可这烟雨楼对你来说却是迄今为止最好的去处。
你为前掌柜的收借款,知道烟雨楼暴利,而烟雨楼的月俸却是金陵聘请打手中最高的。
月银八两,不是小钱了。
而这八两银子,对你们的小家来说,已是够够的,可你要去外面,我敢保证,你连家都养不起!你娘子生下双生子,元气大伤,日常也要靠补药温养身体!你没钱,怎么给她买药?”
宋婉面露冷色,气度不像普通的世家姑娘那般娇弱可欺,“你好好想想,是要去外面过紧巴的日子,还是留下来在楼中为我办事!”
尉迟虎没想到宋婉竟然了解过他,他太小看宋婉了,还以为宋婉只是个不谙世事单纯天真的娇女娘。
宋婉见他迟疑,冷哼一声,“你在我面前拿乔,无非就是看我是个女人,没有管束领导人的能力,觉得我就该待在闺阁里绣花,我告诉你,我既然敢揽下烟雨楼,这生意我就敢做,并且能做得好。”
尉迟虎对宋婉刮目相看。
“烟雨楼是我揽的,你们也是我聘的,打今儿起,烟雨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我说的算!要有人不听差遣,就收拾包袱滚出去,我这里不养大爷!”
宋婉看向尉迟虎,“你要不听我的,就给我立马滚!”
尉迟虎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尉迟虎愿听掌柜的差遣!”
随着他一跪下,楼里的众打手也一并跪下,“愿听掌柜的差遣!”
楼上的银面道:“她好凶。”
随即他一脸同情地看向江寂。
江寂道:“她温柔。”
银面看着楼下那帮高高大大的汉子对宋婉服服帖帖,这也...算温柔?
这是黑暗角落里的大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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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上了楼,进了包厢。
江寂正坐在窗牖边吃着茶,见宋婉进来,忙起身至她跟前将人抱起来,坐到屋中的圈椅上。
“婉婉真厉害,刚刚那一出,本王都恨不得给婉婉跪下。”
宋婉没听他油嘴滑舌,想要从他腿上起身。
江寂不让她走,将人按回来,跨坐在他腿上。
江寂搂着她的细腰,颠了颠她的身子,“还是瘦,得多吃点儿,摸起来才舒服。”
宋婉道:“伤怎么样了?”
“还是疼,婉婉给吹吹。”江寂说罢,就要解衣袍。
宋婉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伤好得差不多了,当下道:“别耍流氓,我也懒得看。”
“什么叫懒得看?”江寂捏住她的下巴,委委屈屈道:“果然,宋大姑娘就是薄情女,得到了本王就不知道珍惜了,明明之前对本王的身体也是受用的。”
宋婉道:“别装可怜。”
江寂倾身去吻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把吻加深。
江寂想着宋婉,恨不得每天都能见到她,可奈何还没成婚,只能隔三岔五见一面,他不满足于这样的相处,他要把宋婉娶回家,日夜见到她。
江寂有手段,会撩拨人,这会儿宋婉在他身上,身子逐渐软了下来。江寂扣着人后脑勺,将人吻个彻彻底底。
热烈的缠吻结束,宋婉垂眸看着他眼里深深的欲,这抹欲是不餍足,是想要把她吃干抹净的欲。
她抚摸着江寂的脸颊,“身体还未痊愈,就想那些七七八八。”
江寂心里苦。
他是受了伤,也失血过多,可他身体强壮,这快三个月了,伤口也在快速长新肉,府中厨房却每日鸡汤、猪腰、人参给他补着。
月修竹还给他的药里,每日额外加了补血的药进去,他这些日子,觉得日夜都是生龙活虎,不知疲惫,尤其身体更是燥火难耐,每日清晨起来,都在想宋婉娇娇软软的身子。
“本王已经痊愈,宋掌柜发发善心,挪个时间出来,咱们去城外泡泡温泉,小王不才,按摩消乏的本事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