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爱吃桂花糕,糕点不仅软糯还甜而不腻,尤其糕点还有桂花的香气。宋婉连着吃了好几个。
江寂见碟子里还有几个,一把抢来全吃了。
让你吃,他顾鸢备的就这么合你口味。
宋婉眉心轻蹙,懒得和江寂一般见识,转而和顾鸢一起上了船。
江寂咀嚼着桂花糕,长腿迈步,几下就跟上去,也钻进了船舱。
他坐在宋婉身旁,见宋婉香鬓和纤细雪白的脖颈子上都出了一层薄汗,雪腮也泛着粉红,也不是他思想淫|荡,就是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就钻出宋婉在他身下香汗淋漓,泪眼朦胧,娇|喘连连的样子。
江寂强制让自己把这股淫|秽思想踢出脑子,觉得自己龌龊下流,不过瞧她出汗的样子一眼,就生出这等旖旎的心思来。
江寂撇开了脸,不去看宋婉,拿着钓竿开始钓鱼也不说话。
宋婉也不知江寂突然闷声不语是怎么了,反正她觉得此人也有些阴晴不定的,看着闲散王爷,实则心计颇深的样子。
顾鸢道:“这月湖夜晚最是好看,水清澈而沉静,月光洒下来,整个水面泛着一层月光,那圆月就浸透在水里,似乎能看见月亮里的树。”
宋婉道:“大人好雅性。”
顾鸢道:“待有下次机会,我带宋姑娘去城中的樊楼吃鱼,那儿的红烧鱼最是一绝。宋姑娘一定要尝尝。”八壹中文網
江寂盯着湖里的鱼漂,道:“鱼有什么好吃的,一股子腥味,难吃。”
顾鸢道:“那我们去吃蹄膀,樊楼的蹄膀也最是一绝。”
江寂道:“宋姑娘身子瘦弱,蹄膀多油腻,吃那等东西她定反胃。”
顾鸢又道:“那吃兔子肉吧,兔子肉瘦,也没有腥味。”
江寂道:“咿呀,兔子那么可爱,你竟然要吃兔子,你没有同情心。”
顾鸢面上带起怒意,“那王爷说下官该带宋姑娘吃什么?”
江寂这下转过了身来,笑着道:“她当然同本王一起吃,就什么都好吃。”
顾鸢:“…”
宋婉倒是一脸淡然,她至今都搞不明白江寂缠着她到底想干什么。他身边不会缺女人,更不会缺漂亮的女人。
好好的游湖被江寂搅黄了,顾鸢一整日脸色都难看得很。宋婉上马车的时候,见江寂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摇了摇头。
宋婉回府时已是暮色时分,府中早已点起了灯笼。昏黄的烛光将整个府邸照得明亮。
今日宋韵选妃,也不知情况如何。
宋婉刚刚走在甬道上,便听着正堂内有隐隐的哭声,听那声音像是宋韵的。
宋婉走进正堂,见宋韵一身青碧色的衣裳,发髻上戴着娇嫩的青翠珠花,正梨花带雨的伏在宋城膝上哭。
宋婉走进宋城,屈身行礼,“见过父亲,韵妹妹这是怎么了?”
宋韵见着宋婉,怒意的一哼,“都怪你,你不让打扮太过华丽,我落选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看我高嫁?”
宋城呵斥住宋韵,“住嘴。若不是你姐姐昨日谏你,今日你父亲未必能从宫里回来。那兵部尚书的嫡女穿金戴银的去选妃,这会儿兵部尚书还被扣在宫里,官家正严查他们一家。你落选便落选了,未必不是好事。”
原本宋韵的年纪就还小,即便选上了也要等两年才能入住东宫。本来选妃是该宋婉去的,毕竟宋婉才是大理寺卿府的嫡长,可因着原氏肆意诋毁,说宋婉相貌丑陋,品行不端,诗书不济,实在没有资格参加选妃,所以皇后一听,便让宋韵去参选了。
宋婉并不想和皇家的人掺和在一起,她此生只想安稳度过,离皇权争斗远一点,那滔天的富贵,她是无福消受。
宋婉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韵妹妹没选上,兴许是好事。妹妹还尚未及笄便如此月貌,日后定会嫁个好人家。我昨日说那些话,是真的为妹妹好,也是为爹爹好。”
宋城见宋婉突然懂事了,面上带起欣慰的笑,“婉婉总算是长大了,该知道如何做一个长姐了。你妹妹素来调皮了些,你多让着她。”
宋婉眼神暗淡了些许,但只是转瞬即逝,转而面上又带起笑容,“我会的父亲。”
宋韵道:“你少假惺惺了,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宋婉道:“妹妹年纪还小,落选其实是必然之事。”
宋韵想起刚刚东宫里的太监来府中,太子赐她红花,而并不是玉,宋韵当场就哭出来了,她今日见太子生得气宇轩昂,威严无比,顿时心动。
这会儿好了,太子压根儿就没瞧得上她。
宋韵道:“什么必然,你去选妃太子也一定看不上你。”
宋婉也不恼,皇家之人哪有深情的,都是些薄情之辈。嫁去天家富贵,未必能幸福一生。
宋婉道:“妹妹眼下心里难过,我也不在这里惹妹妹心烦。”她看向宋城,“父亲,女儿先行告退。”
宋城道:“去吧。”
宋婉回了桃苑,屋子里的茶水已经凉了,喜儿忙去烧了热乎的来。
春夜里微风寒凉,宋婉觉得身子有些发冷,热茶一饮下去,整个身子都暖了。
喜儿道:“奴婢瞧着裕昌王像是喜欢姑娘,今日奴婢看裕昌王看顾大人的眼神,恨不得撕了他似地。”
宋婉道:“不过区区几面,哪能什么喜欢不喜欢,想他那般风流之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会独独喜欢上我?”
屋子里的白鹦鹉此时出声,“喜欢,喜欢婉婉。”
宋婉看向屋中那只白鹦鹉,才恍然大悟过来,“它怎么在我屋里?”
喜儿道:“大约是王爷叫人送来的。”
宋婉起身至白鹦鹉身前,伸手抚摸了一下它毛绒绒的脑袋,“在我屋里不许吵我,否则我夜里睡不好,就把你煮来吃了。”
白鹦鹉道:“不吵婉婉,不吵婉婉。”
喜儿笑着道:“姑娘,这鸟儿真是聪明。”
白鹦鹉看向喜儿,“笨蛋!笨蛋!我不和笨蛋玩儿!”
喜儿道:“你才是笨蛋!”
白鹦鹉回:“你才是笨蛋!”
宋婉被一人一鸟吵得头疼,转身去了耳房沐浴。待她出来时,天色已经黑尽。微凉的风呼呼地刮着,宋婉关了窗牖,回到榻上,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