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钰猛地回头,果真看见悲天悯人的菩萨娘娘怀抱着一幼儿,正慈爱地俯视自己。
她扎扎实实地跪了回去,“不是的,我错了,都是误会,您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知者无罪!不知者不怪!”
语毕,便拉着时屿白头也不回地跑了。
时屿白被她牵着,无奈提醒,“寺庙里不要跑。”
时钰也不想啊!可是万一...跑得慢了,菩萨娘娘觉得自己口是心非,其实想要个孩子怎么办?
她本来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是她现在穿书了!
三观都碎了一地!
要是明天成为一胎八宝的女主角,她还不如去找根柱子撞死!
“你不喜欢孩子?”
时钰泪眼汪汪,“我还是个孩子!”
她也不过是两百多个月的宝宝!
小插曲过去后,两个人又依次拜了拜天王殿、大雄宝殿等,时钰就连池子里的锦鲤都没放过,对着一池子肥鱼念叨了两三分钟。
结果,时屿白从始至终好像就没张过嘴。
时钰不解,“你没有愿望吗?”
“有。”他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那你要说给佛祖听呀!”
“不用。”时屿白勾勾唇,因为已经有人,向自己承诺过,要给自己一个家了。
佛祖给不了的,她来给。
......
十天后。
时钰一边出机场,一边打电话给严迎雪,“你没忘了来接我吧?”
严迎雪傲娇地哼了一声,“忘了!”
此刻时钰已经看到了在出关处等待的女明星,立刻一路小跑过去,“靠谱!”
被夸奖的严迎雪强压住向上翘起的嘴角,“就带了那么点东西?”
“嗯,过两天就回。”
严迎雪听着有些别扭,明明这才是时钰的家,她却用回来形容那个没居住多久的小镇。
时钰这些年来鲜少回老宅,定居在顾氏总部c市,谁劝也不听。
先下好不容易离职了,又跑去山沟沟里安营扎寨。
谁也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但是,严迎雪想,自己或许是懂的。
时钰四岁时曾因为保姆看管不当,走丢过一回。当时急得爷爷直接脑溢血进了抢救室。
后来,时钰被找回来了,爷爷虽被抢救回来,却得了阿兹海默症,再也不认识自己疼爱的孙女。
不仅如此,老人家还固执的认为,是家里人找了个假时钰来糊弄他,多次绝食抗议,要求见自己的大孙女。
dna验过,左耳后的胎记也给老爷子看了,可固执的老人硬是不认这个孙女。
从那之后,严迎雪就再也没见过那个温柔地喊自己雪雪的大姐。
取而代之的,是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在初中高中连跳三级后,她便拿了c大的录取通知书远走高飞。
即使逢年过节,也很少回家。
两人到老宅时,正是饭点。
老宅很久没那么热闹了,几个孙辈,连带着旁支的几个远房叔伯都来了。
偌大的会客厅里,坐得是满满当当。
时钰对着富丽堂皇的房子,和比游乐园里碰碰车还多的豪车,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我从后门进。”
弱智亲戚来了,此时不躲,更待何时?
“那我?”严迎雪指指自己,用眼神控诉她的抛弃行为。
“乖乖,你随意!”时钰拎着行李箱迈进花园,突然一个回头,“我的房间在哪儿?”
“三楼左手最里边!”
“谢了!”
严迎雪和时钰不同,她那辆跑车如此张扬,怕是早有眼尖的亲戚在这儿等着了。
“特爹的,真是命苦。”严迎雪收起墨镜,咬牙切齿地进了会客厅。
刚一进门,立刻有保姆阿姨端了杯水上前,又接过她手中的包包,“二小姐,您回来了。”
“我姐上去了吗?”
“已经进屋休息了。”刘姨在时家干了三十年,最懂分寸,“刚刚让小翠送了点心和水上去,没人看见。”
“那就好,让她好好休息。”严迎雪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人跑得快,一边臭着张脸往会客室去。
时家的财富是几辈子积攒下的,所以就算是旁支,也非富即贵。
可严迎雪一进去,再次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伤害,大红大绿的大俗之色碰撞在一起,比时钰小院里的花圃还像打翻的调料盘。
丑死了。
“迎雪回来了啊!”最先开口的,是远方的大伯,具体是哪家哪户哪个犄角旮旯的血脉至亲,严迎雪也不记得。
“嗯。”她点点头,已是回应。
“真是出落的越来越漂亮咯!这个是你方瑜妹妹,今年也被星探看中了,准备出道当艺人呢!”转头又对自己女儿教育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和你姐姐打招呼?”
“姐姐好。”
严迎雪咬着后槽牙,“呵...”更多的话却在触及四哥的眼神后不得不咽进肚子,她不服气地撅起了嘴三步并做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四哥旁边。
两个亲兄妹低声交流——
“钰姐回来了吗?”
“楼上躺着呢!”
“你没惹她吧?”
严迎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没有!”
两兄妹说话,本就没外人插嘴的份,可偏偏有不长眼的人,说起了恭维话:“这兄妹两人关系真好,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呢!可惜孩子们大了,满世界地跑,咱们这些做长辈的,真是又骄傲又孤独哦!”
两人理都不理,继续开小灶:“这女的在放什么屁?”
“她想让把她女儿,养在爷爷膝下,说是照顾老人。”
严迎雪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这些人的极品程度真的是与日俱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