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沉卿四处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远处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因为距离和光线的原因,看得不太清楚。
她走过去,拿起那个相框,看到里面的照片顿时愣住。
上面的人是她和萧照呈。
这张照片是哪里来的?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她怎么不记得有这张照片?
奚沉卿细眉紧蹙,眸光暗烁,紧紧盯着照片。
随后,她随意将照片翻了个面,她看到照片后面用钢笔写着一句话,字迹清晰流畅,格外好看风流——
ladistancelapluséloignéedumonden'estpasladistancedelavieetdelamort,maisjemetiensdevanttoiettunesaispasquejet'aime.
这是一段法文,翻译过来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这是出自泰戈尔的诗集,但为何不是印地语,也不是通用英文,而是法文。
奚沉卿注视着这句段法文有些出神,可眸色更多的还是警惕与防备。
外面雨声依旧强烈,恰逢一道惊雷轰隆响起,奚沉卿忽然想起什么。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张照片应该是拍摄于萧照呈刚回到萧家不久后,在一次他们这些一起长大的人组团秋游出行中,应该是大合照。
萧照呈站在她的左边,眼睑低垂,目光逼仄,搅动的手指有些不安,整个人显得特别局促,有些格格不入,当时年少,看着被众人排挤羞辱的萧照呈,她只主动让萧照呈站在自己身边,如果没记错的话,另一边应该是萧照夜。
没想到这张照片竟然被萧照呈保留下来了。
但现在这张照片只有她和萧照呈,很显然是被萧照呈裁掉了。
难不成萧照呈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她!
萧照呈对她那些不怀好意的心思,她是从嫁给萧照夜后才发现的。
但她是不相信像萧照呈这样的人会真正的去爱别人,不过是权衡利弊后最好的结果,再加上萧照呈的心思太深、太晦暗了。
奚沉卿将照片放回原位,避免被萧照呈发现她来过的痕迹。
既到此处,自然是要留下些东西的,否则岂不是白费心力。
她从连衣裙的内衬兜里掏出一枚微型摄像头,四处探查,寻求一个安装最好的位置。
与此同时,西装革履的萧照呈一直守在盥洗室的门外,从未离开。
盥洗室的隔音并不好,这是萧照呈故意这么做的。
他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持续不断的水声,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奚沉卿全身赤裸、没有丝毫遮挡的身影,可以看到她身体的每一处。
如此想着,萧照呈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粗重起来。
双手紧握成拳强忍着,但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已经出卖了他,便是连额头都冒出一层薄薄的汗。
只要推开这扇门,他就可以看到全身赤裸对她坦诚相见的奚沉卿。
从萧照呈紧绷的下颚线,便可以看出他忍得极其辛苦。
萧照呈烦躁狂热地解开西装外套的衣扣,将领带扯松。
有一个地方异常疼痛难受。
很快他再也忍不住,朝着卧室的方向快速走去。
此时,身处卧室里的奚沉卿这才注意到床上凸起一块,就像是一个人躺在那里。
她被吓得心中一颤,刚才怎么没注意到。
难道这不是萧照呈的房间吗?应该不太可能。
那躺在床上的会是什么人?萧照呈的女人吗?
避免留下指证的人证,奚沉卿决定探查一番。
她缓缓走过去,一把将被子掀开,看到被子地下藏着的东西,她整个人都怔在原地,大脑刷——的一片空白,好长时间无法对眼前的一切形成有效的认知。
是一个充气娃娃,最主要的是那个充气娃娃的脸和她竟然无二。
充气娃娃全身赤裸,没有穿任何衣服,这个充气娃娃做的十分逼真,就连身上的每一处都制造得跟人体一模一样。
就连她自己乍一看,都觉得真的就像是自己躺在那里,因为和自己实在是太像了。
奚沉卿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一想到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充气娃娃躺在萧照呈的床上,一动不动地接受着萧照呈带来的一切,被迫和萧照呈亲密结合,她的胃里一阵翻滚,一股强烈的恶心传来。
奚沉卿忍不住干呕一声,偏偏充气娃娃上自己的脸部表情是笑着的,如果做那种事的时候,就像是在迎合。
太恶心、太变态了!!!
忽然,奚沉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沉重且焦急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会是萧照呈吗?还是谁?
奚沉卿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将充气娃娃的被子盖上,立马躲到了窗帘后面。
她现在根本来不及爬窗出去。
而下一秒,房间的门就被人打开,萧照呈从外面走了进来。
窗外的光影落在卧室薄薄的一层,从这个角度,奚沉卿可以将房间内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萧照呈眼尾带着薄薄的红,瞳孔中蔓延出猩红的血丝,有些难以言喻的粗喘在沉寂的卧室中乍然响起。
已经人事的奚沉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想起床上的充气娃娃,她忽然明白自己接下来会看到怎样的一幕,但她无法躲避。
萧照呈急切地掀开被子,露出他细心珍藏的宝物。
那个和奚沉卿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偶。
这是他让人特意从国外找最好的工艺师制造的,特意让人将娃娃的脸制造出奚沉卿的脸。
萧照呈什么都没再想,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奚沉卿就真的在她面前。
奚沉卿亲眼看着萧照呈将那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充气娃娃压在身下,额头上、鼻尖上、嘴唇上、脖颈上、胸前……落下密密麻麻湿漉漉的吻。
奚沉卿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认命地闭上眼不再去看。
在这逼仄狭小的空间中,竟然将自己亲手逼到如此骑虎难下的地步。
萧照呈看着‘奚沉卿’的面容,想要好好温存一番,但想起奚沉卿还在楼下的盥洗室,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出来,他坚决不能让奚沉卿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所以,他决定速战速决。
萧照呈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脱,连皮带都没有解开,只是拉开了裤链。
伴随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时不时天边乍现的闪电,沉寂的房间里想起难以言喻的声音,什么时候都有。
最强烈的应该就是类似于鼓掌的声音,剧烈如山崩地裂持续不断。
萧照呈不停喊着奚沉卿的名字,一声比一声低哑。
“卿卿……”
“卿卿……”
“卿卿……”
这一声声的呼喊,无疑不再考验着奚沉卿即将崩断的神经,她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过什么都不管不顾离开这里,但是她很清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暴露,本来车子在梵山半山腰出事、遇上萧照呈的人就已经是难以自圆其说。
她忍着,忍出汗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也恨不得将萧照呈杀了,让自己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声音。
一道明亮的闪电忽然在此时亮起,几乎照亮整个昏暗的卧室。
萧照呈按着和奚沉卿一模一样的娃娃的头。
狠狠地、一遍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他仰着头,嘴张着大口喘气儿,眼睛微闭、眼尾泛红,已经处于一个到达极端的状态。
发丝被挥洒的汗水打湿,额前的汗顺着下颚一路流下去,明明是这样纵欲狼狈情迷的一幕,可偏偏萧照呈的衣服乱都没有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奚沉卿恶心得不行。
紧接着便是闪电过后剧烈的轰隆雷声,震耳欲聋。
奚沉卿骤然被吓了一跳,本能反应差点下意识叫出声来,幸亏紧紧捂住嘴,避免声音的产生。
如此剧烈的雷声却丝毫影响不到奋力耕耘的萧照呈。
他一直哑着嗓子,用着最沙哑粗重的声音喊着奚沉卿的名字。
“卿卿——”
奚沉卿只觉得大脑都要炸了。
那么多人喊过她‘卿卿’,唯有萧照呈让她下意识作呕,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让自己变成聋子。
她只能祈祷这一切尽快结束。
这样的声音她一辈子都不想再从萧照呈的嘴中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在快要结束的时候,萧照呈终于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颤抖着喊了最后一遍奚沉卿的名字。
他趴在‘奚沉卿’身上,持续地喘息,一遍遍地抚摸着‘奚沉卿’的脸,这场煎熬折磨人的大战终于偃旗息鼓。
躲在窗帘后面的奚沉卿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拳头却握得紧紧的,脖颈处青筋暴起,忍得很是辛苦。
萧照呈眼神迷离看着“奚沉卿”朝自己展露笑颜的模样,即便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他还是忍不住在“奚沉卿”的脸颊位置落下如羽毛滑过般轻轻一吻。
释放过后,萧照呈墨黑红润的眼睛似乎染上一抹淡淡的悲伤。
他低声呢喃,“为什么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拒绝我,为什么只有这样你才能对我发自内心地笑一笑,如果你是真的奚沉卿就好了。”
他略微顿一下,去亲吻“奚沉卿”带笑的眼睛,自胸腔中发出来的嗓音喑哑得不行,“奚沉卿,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吗……”
这些看似深情脉脉的话语落在奚沉卿的耳朵里就像是银针般刺耳,带来的只有一阵又一阵无声的恶心。
特别是当萧照呈从娃娃身上起来,拉上裤链,整理微微凌乱的衣襟。
而后萧照呈居然俯下身在娃娃的那个位置上落下看似虔诚的一吻,“我此生唯一最爱的卿卿,辛苦你了。”
奚沉卿瞳孔狠狠一缩,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为的结束后居然还能看到如此恶心的一幕。
这件事情来的那么突然,直接打了奚沉卿一个措手不及。
奚沉卿什么准备都没有,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忍不住干呕一声。
可刚发出声音,奚沉卿就立马捂住了嘴,连忙看向埋头苦干的萧照呈,生怕被她发现。
可正如奚沉卿所想,萧照呈那双含着情欲迷离的眼神忽然就变得敏锐犀利起来,充斥着浓浓的警惕和杀意。
千万不要被发现!千万不要被发现!千万不要被发现!
奚沉卿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在心中祈祷。
萧照呈寻着声音,站起身缓缓朝奚沉卿躲藏的位置走过来。
奚沉卿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萧照呈,后背硬生生惊出一身冷汗。
萧照呈已经站在了窗帘的面前,墨黑的眸子锋利如刀,仿佛能割破一切。
从这个角度,奚沉卿可以看到萧照呈缓缓抬起即将拉开窗帘的手。
不是!今天晚上的运气这么背的吗!
奚沉卿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被迫接受着即将被萧照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