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二飞看了她一眼,径自走了。
黄氏也不好在里正家闹,只好跟着他回家。
见他们都走了,穆大春也要走。
里正媳妇道。“大春,你现在该说实话了吧?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大春脸上一黯,“嫂子,我是得到消息,说老二家的儿子,又去了赌坊,还把我家房子和杨花家的都抵押上了。”
“还有这事?”里正媳妇一听就震惊了。
她问里正,“这不能作数吧?又不是穆老二的房子。”
里正皱皱着眉,“赌坊那些人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他们敢让他抵押,就说明有本事收房子。”
他这话一出,穆大春又毛了。
“里正哥,这可如何是好?我那院子,将来是要留给平安的。”
里正道,“你那个倒是其次,主要是杨花家那个。这事你急也没用,你看看他们家怎么处理吧!”
穆大春一想也对,自己那院子哪有杨花家的值钱。
可就再不值钱,也是自己的啊!
凭什么要去给老二的儿子抵债。
那个黄氏,一看就不是善茬,看她把西光教的。
要说家里这几个女人,要数当年的李氏最适合当娘亲,最会教育孩子。
穆二飞和黄氏回到家中,黄氏扯着嗓子跟他喊。
“穆老二,你那大哥,他不想认你,还把你找回来干什么?”
穆二飞瞪着她,“你能不能分出轻重缓急,你那个儿子到现在都没回家,你就不惦记?”
黄氏这才想起来,儿子已经走一天了。
“你还在这说,还不赶紧出去找!”黄氏冲着西屋喊,“迟生,迟生,你赶紧穿上衣裳,跟你姑父出去找人。”
黄迟生磨蹭着过来,“姑母,这大晚上的,你让我们上哪找去?”
趁着两个孩子睡觉,穆霜花也过来了。
“娘,西光是不是又去赌坊了?”
“你闭嘴!”黄氏骂起来,“你怎么不咒你兄弟点好,西光都跟我起誓发愿了,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沾赌!”
穆霜花一言不发的回了西屋。
娘心里只有儿子,容不得别人说她儿子一句不好。
可西光,是那长脸的人吗?
这么晚没回来,问都不用问,肯定去赌坊了。
黄氏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找人。”
“要我看,用不着的,他要惹了事,明早就得有人上门。”黄迟生才不想出去,外面冷风嗖嗖的,哪有被窝暖和。
他扔下这句话,又回了西屋。
穆二飞叹了口气,也上床睡觉。
穆一瑾家。
云怒吃了饭,也没留宿,直接回了东风镖局。
穆一瑾上床后,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
“娘子,你怎么了?”郁苍凉把她搂过来,用脸蹭了蹭她的。
“我是担心……”穆一瑾话还没说完,郁苍凉就吻了下她的唇。
“娘子放心,我们自己盖的房子,谁都抢不去!”
“可那赌坊既然敢让穆西光抵押,就肯定有后手。”这才是穆一瑾担心的。
“娘子,你忘了,还有云怒呢!上次就是他救的我。”郁苍凉安尉她。
他这一说,穆一瑾倒是想起来,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云怒第二次去衙门,是通过什么救的郁苍凉。
他们第一次去时,云怒可是无功而返。
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到底想了什么法子。
“那次,云怒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她问。
郁苍凉失笑,她就知道,娘子总有一天要问。
“是镖局里,那天来了一位贵人,他把贵人的信物拿了过去。”郁苍凉用力抱住她,“娘子,明天怕是消停不了,我们该睡了。”
他的气息扑到她脸上,她身子都酥酥起来。赶紧闭眼睛,装睡。
她不知道自己是多久睡着的,但是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
吃了早饭,包饺子的人刚开工,黄氏就来了。
她一进厢房,就喊起来,“穆杨花,穆杨花,你过来。”
穆一瑾从面案旁回头,“你找我有事?”
“我是来通知你,赶紧收拾一下,把房子倒出来。”黄氏这话一出口,所有包饺子的人,都停下动作,齐齐的看向她。
“黄氏,你把话说明白了,我家的房子,我还住呢,为啥要倒出来?”穆一瑾目光发冷,本来她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云怒的消息有误。
黄氏看了眼所有人,兴灾乐祸的道,“是西光把你们家房子,还有他大伯家的都抵押给了赌坊,这房子你们是不倒也得倒,倒也得倒。”
她说完,又呵呵笑起来,“你有了大房子不给你爹住,还跟他断绝关系,现在遭报应了吧?”
穆一瑾恨不得冲过去,赏黄氏一顿巴掌。
“你儿子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房子是他的吗?他说抵押就抵押了?我今天把话撂在这,我家的房子,我看谁敢动!”
黄氏不以为然,“这话你跟赌坊说去,我只是好心好意,提前过来通知你们一声。你们赶紧的,把房子交了,我好去接儿子。”
“你就让你儿子死在赌坊吧!”郁苍凉踏步从外面进来,脸沉如水。
黄氏早就听说了,郁苍凉是猎户,能打到几百斤的老虎不说,还能扛着老虎健步如飞。
她有些惧怕郁苍凉,往后退了退。
“你让我儿子死在赌坊,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再怎么说,西光也是杨花的弟弟!”
“黄氏,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娘当年只生了我和我姐。我们家哪来的弟弟?”穆一瑾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
念道,“父穆二飞逼女穆杨花出一百两银子,主动与其解除父女关系,此生老死不相往来。黄氏,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你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儿子有什么资格拿我家房子去抵债?”
黄氏哼了一声,她此番前来,就是来耀武扬威的。
赌坊是什么地方?那些人背后的水深着呢!只要他们想要,还会管你有没有关系?
“穆杨花,我看你不交房子,赌坊能不能容你!”她放下这句狠话,就赶紧走了。
她才刚走,木青伯就带了两个衙役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