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一个粗犷的男子离席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拱手道:“在下贺耀扬,不知几位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施一彪指着贺耀扬左边的一个颧骨高耸,鼻似弯钩,清瘦的男子道:“这是我三弟,梅祖海。”又指着右边一位古铜面容的胖子道:“这是我四弟黄玉林。”
介绍完毕,两个人拱手打过招呼。
贺老大接着又介绍上首那人,“这位是古不笑前辈,今天多亏了古前辈,大展神威,才赶跑了那些宵小之辈。”
古不笑皱纹满脸,干瘦矮小,眼睛似闭非闭,朝李仲宣等人身上一瞧,懒洋洋地道:“此等小事,不足挂齿,那个什么‘飞龙在天’今天没来,倒让他多安生一天。”
“这位是巴洛王子,乃五溪酋长独子。”
一个脖子粗壮,面孔黝黑,着对襟胸衣,缠青丝头帕,中高健硕的年轻人抱拳行礼。
贺耀阳招呼大家就座。张乐一看座位,心里不禁犯愁,每张桌子只能坐八个人,那张桌子如今已经坐了五个,况且,上座已经被那个老头坐了,这里还有五个人,怎么去坐?两个高人,还有李仲宣,难道让他们仨人去坐下首?
张乐想了一下,也不管那么多了,对施一彪道:“旁边这个桌子,有没有安排人坐?我们可不可以坐这边?”
施一彪看一下座位,再看下站着的人,心里恍然,尴尬不已,为了圆场,哈哈笑道:“可以,这个桌子本来就是为您们安排的,我也在这边陪您们。”
于是,张无梦,刘海叟,被安排坐在上首位置,李仲宣紧挨着刘海叟而坐。
两个桌子又来了几个人,凑好八人一桌。
“值此新春佳节,各位贵客莅临寒舍,在下深感荣幸,贺某在此,向大家道谢,首先,敬各位贵客一杯。”大家纷纷起身,各自一饮而尽。
接着,施一彪又站起来发言,敬酒。
待到洞庭帮四位首领向大家敬完酒之后,又开始向各人依次敬酒。
刘海叟摇了摇头道:“吃个饭菜,哪有这么多的规律,还是观里吃饭清静,各吃各的,不准说话。厨房在哪?我还是自己到外面去吃,一个人自在一些。”
李仲宣想了想,反正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与其在这里听旁边人吹牛,还不如跟刘海叟出去。也笑着道:“我也想走走,我陪您一起出去。”
张无梦作为修道之人,本来就崇尚清净无为,不像刘海叟那样游戏人生。也是因为刘海叟,李仲宣的缘因才来到这里,现在他俩人开溜,他也随即起身。
张乐因为有李仲宣交待的任务,只好硬着头皮,跟这些人周旋。
贺老大,施一彪也不清楚这三人底细,也不以为然。施一彪对旁边一个手下交待几句,那个人带着刘海叟三人离开。
刘海叟来到前面彩棚,看见里面各式菜品,手舞足蹈,每个菜品一一尝试,大呼过瘾。这里面管事的,得了施一彪的命令,虽然见他疯疯颠颠,也顺其在那里胡闹,还不得不遵其吩咐,送来米酒。
李仲宣这一桌走了三个,正好可以从贺老大那边换过来三个人。于是,施一彪把张乐,秦望又邀请到那一桌。
秦望正好和那个巴洛挨着。此刻,他们正在谈论昨天长乐赌坊发生的事情。
“据说昨天,有一位英雄在长乐赌坊,赢了一万多。本来龙寒兵等人设下圈套,想赢别人的钱,结果偷鸡不成反蚀米。恼羞成怒,想赖人家的债。谁知道,一脚踢在铁板上,龙寒兵竟然在他手上,走不过三招,就被这位英雄制服。”说话的是黄玉林。
“是啊。今天我跟熊武对招,这人神力惊人,我和他打的难解难分,占不了丝毫便宜。听说在那位英雄手里,却也近不了身,无计可施。”巴洛心悦诚服的道。
“何止熊武,连龙腾在他手上,兵器也被夺走。这位英雄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另外还有一位少年英雄,什么四堂主,八香主,被他毒烟迷倒一堆。最后,他们二人在飞龙帮那么多的高手之下,全身而退。”
说话的是施一彪。
“可惜,这两位高手我们不知道是谁,要是能够结识,何等荣幸!”贺耀扬不无感慨地道。
贺耀扬眼光一转,发现古不笑脸露不悦之色。马上又道:“不过今天,要不是古老前辈出手,我们又得损兵折将,现在想来,确是惊险万分。那位眼睛细小,下巴尖细,身材像竹竿样的中年汉子,铁笛点穴功夫,无人可挡。没想到有古老前辈在此,班门弄斧,殆笑大方,铩羽而归。来!来!来!让我们再敬古老前辈一杯。”
古不笑满脸皱纹绽开,呵呵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梅祖海眼睛一瞥,见刚才大家都起身为他师叔敬酒,唯有秦望自斟自饮,没有起身。本来他就心中不服施一彪,又见他对带来的这几个人,恭恭敬敬,生怕招待不周。而他,却看不出这几个人有何过人之处。如今,心中更是不快。于是他倒了一杯酒,遥对秦望道:“这位秦兄,长得彪悍雄伟,一看也是个练武之人。今天,飞龙帮吃了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明天定会再来滋事。既然秦兄,是二哥邀来的帮手,让我敬秦兄一杯”。说完,把手中那杯酒,暗中运劲,平平推出。那杯酒在空中,笔直朝秦望飞去。
贺耀扬也想看看施一彪带来的这些人到底有何能耐,也就没有阻止。
而施一彪想阻止已来不及,只好在心里希望秦望能够接下这杯酒,千万别出丑,不然,他自己脸上挂不住,也对不起张乐。
秦旺不动声色,依然稳坐不动。等到那杯酒,离身边只有半尺距离,手掌一挥,那杯酒突然掉头,直势更急,向梅祖海飞去。
这手功夫一露,众人大惊失色。要知道,刚才那杯酒在梅祖海手里,可是双掌蓄力推出。而如今,秦望却动都未动,随手一挥,却把这杯酒送了回去。
这杯酒一瞬而至,梅祖海试着运劲,想把这杯酒再推回去,可是运力之下,却挡不往这杯酒的来势,眼见已至胸前,只好双手去接。手甫触酒杯,只觉一股大力直击手臂,双臂剧震之下,竞握不住酒杯。脸色憋得彤红,暗中加劲,“呯”的一声,酒杯裂开,酒水四射,弄得满脸都是,胸中一时气滞,顾不得擦试,坐在凳上调整气息。
谁都看出,梅祖海的功力与秦望相去甚远。其实,秦望还已经手下留情,要不然,照刚才梅祖海这种贸然接法,可以被暗劲所伤。要知道,自从得到李仲宣教他的华山正宗道家上乘内功心法,每日勤练不缀,秦望的内功已经相当雄浑厚实,岂是这些人所能抵挡。
古不笑腾地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地对秦望道:“阁下太过份了吧?人家好心给你敬酒,你不领情罢了,为什么还非得让人家难堪?”
秦望最讨厌这种自命不凡,倚老卖老之人,当下,冷冷回答:“既然,他想试我的武功,现在已经知晓,不是正如所愿吗?我何错之有?”
“好狂妄的小子,让我再来试试!”古不笑阴恻恻地道。
贺耀扬虽见梅祖海刚才出了丑,但是,大敌当前,能又添强援,心里还是欢喜。如今,见古不笑要挑战秦望,生怕大家伤了和气,急忙起身道:“古前辈切勿生气,这是老三学艺不精,怪不得秦公子。大家都是我的朋友,千万别伤了和气。来……来……来,大家都……不好!有人闯进来了。”贺耀扬突然脸色大变。
众人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爆竹声,天空中升起一团耀眼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