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觉晴出宫的计划暂且搁置下来，安慰自己，等小豆丁及冠，自己再拜别他也不迟。
毕竟青春美少女在哪里都吃的开。
只少年人生了别样心思，她却一无所知。之后，段觉晴便再也无暇顾及自己的婚姻状况。
转眼间，她便迎来了孟祁阳的十八岁生辰。
这天早上，孟祁阳准备去上朝，段觉晴早已卸下重担。
自从孟祁阳可以独自上朝处理政事以后，段觉晴就安心退回后宫养老，享清福。
孟祁阳看着守在门口的宫女灵儿。
后者行了一礼，恭敬道：“陛下，夫人还睡着呢。”
孟祁阳点点头，让灵儿下去守着。
灵儿有些犹豫，但碍于帝王权威，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守在门口。
孟祁阳进了段觉晴的寝宫，看着睡在床上的少女，
不禁勾了勾唇角。
段觉晴的确是个美人，她的五官很漂亮，皮肤白皙细腻，睫毛浓密乌黑，鼻梁挺翘高挑，嘴唇红润饱满，整体看起来格外诱惑。
只是平时的在外人面前的段觉晴不苟言笑，表情严肃得吓人，不仅如此，她还有一股强烈的攻击性。孟祁阳曾经亲眼看到她毫不客气地命令御前侍卫拿下一个刺客，那架势，简直像极了战争年代的女土匪。
儿时的他，看着父皇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保护的姐姐，眉宇间隐约透露着英气，心动地令人目不暇接。
这些年，不是没有年轻的朝臣，状元郎向她献媚。
有时候心思甚至打到他这边来。
从前，他可以装作年纪小不知情。
如今，年岁渐长，他看着睡颜恬静安详，就像一幅水墨画的段觉晴，舍不得移开视线。
孟祁阳站在她床榻边，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
他看着段觉晴熟睡的容颜，脑海里浮现出幼年时段觉晴抱着他哭泣的画面，心中微酸。
那些记忆对他来说已经遥远到陌生，但是段觉晴仍旧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存在。
这种心境，是永远不会变的。
即便如此相伴一辈子也是好的。
只不过，这个年纪的少妇还是稍微有些发胖了，脸颊肉嘟嘟圆鼓鼓的。
孟祁阳站在床边静静凝视着她的容颜良久，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
段觉晴睡梦中哼唧了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少年弯腰凑过去嗅闻她的发香，眼底掠过淡淡的暖意。
他轻轻捏了捏段觉晴的鼻尖，又俯首贴着她耳畔说了句早上好。
在她粉扑扑的脸颊上吻了吻。
他的眼睛很黑。
他看起来很温柔，但实际上，他也是个冷血而残酷的帝王。
在某一瞬间，他的心脏抽搐一下。
孟祁阳微微摇头，伸手掀开被褥，躺了上去。
他侧头凝视着少女。
段觉晴还是十八岁少女模样。
他从前便知晓她与众不同，如今，却越害怕他弃他而去。
他一直都知道她向往自由的生活。
想要无拘无束没有枷锁的活着。
从前她为了父皇地嘱托，留在蜀国辅佐她。
此后，他年长及冠，她定会离去。
那时，他该如何呢？
孟祁阳小心翼翼地伸手碰触了一下少女额角的碎发。
少年的眉眼带着可怜的祈求，目光缱绻温柔不舍，似乎下一秒钟，少女就将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舍不得。
他想，自己或许需要做点儿什么了。
“陛下？”
外面响起了宫女灵儿的敲门声。
“嗯，朕马上就出去。”
孟祁阳深吸了口气，最后深深地看了眼段觉晴。
段觉晴的呼吸声很轻，睡眠质量似乎并不好。
他又走过去俯下身吻了吻段觉晴的额头。
轻声道：“姐姐，我去上朝了。”
但是孟祁阳很快便移开视线，径直往内室走去。
段觉晴的寝室装修简单，摆设素雅，只有一架古朴的木雕屏风和两盏青铜烛台，烛火摇曳，透着幽幽的黄芒。
床榻上躺着一个纤瘦的身影，微微侧卧。
他收敛起眼神中的晦涩，替段觉晴盖好被子后离开了寝殿。
宫女灵儿进来帮段觉晴盖被子的时候，隐约看见床榻边似乎有人躺过的痕迹。
可刚刚只有陛下一人进来过。
不知想到什么，灵儿惊讶地瞪大眼睛，像是不敢置信自己的猜测和所见所闻，又像是在努力压抑自己的震撼。
她抬眸偷瞄了一眼睡在另一侧床铺上的段觉晴，飞速地缩回视线。
她在心里腹诽，什么也不敢说。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她的表情很快恢复正常，将被子叠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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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觉晴这几日睡得并不踏实，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看。
只当是自己晚上看话本子太投入睡晚了，做的梦。
段觉晴迷糊醒来。
睁开眼睛一瞧，却见床边坐着一个人。
睁开眼的一刹那，孟祁阳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
四目相对。
她看了看孟祁阳，眨巴了下眼睛，伸手拽住了孟祁阳的衣服，仰头看他。
段觉晴毫无所觉道：“你干嘛？帮我打蚊子吗？”
孟祁阳凤眸微垂，视线落在她抓着自己衣裳的嫩白手背上。
段觉晴注意到他的视线落点后，顺着低头看过去——，
少年盯着她抓着自己衣裳的手：“你抓疼我了。”
段觉晴恍惚反应过来，赶紧松了松手。
她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手腕。
刚刚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警觉之下动了内力抓着来人的衣裳，竟然忘了孟祁阳的手臂有伤。
说来也是奇怪，就不见刺客，前段时间二人一同用晚膳的时候，竟然被刺客偷袭了。
段觉晴是真的佩服这些人的胆子。
多少人有去无回，他们还不要命的一窝蜂地往皇宫闯。
“怎么样？我弄疼你啦？”
她松开了手，尴尬地咳嗽一声：“不小心弄错了。”
她的睡裙有些褶皱。
孟祁阳没有拆穿她拙劣的借口，只是眨巴眨巴长睫，凤眼含泪，委屈地狭长眼尾泛红，看着楚楚可怜。
段觉晴：“…………”
孟祁阳：“…………”
段觉晴顿时心虚。
这孩子又犯病了！
她赶紧换了个姿势，趴在枕头上，闭上眼睛装睡。
片刻后，孟祁阳终于忍不住了，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戳了戳段觉晴的肩膀。
段觉晴立即睁开眼睛，一双明澈的杏眸望向他。
她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
“我给你吹吹……”
段觉晴凑近过来，在他的伤处轻轻呵气。
他的肌肤很凉，她吹了几下，觉得有些痒。
“好点儿了吗？”
孟祁阳感觉身上的痒意不断从手臂一直蔓延到了全身酥酥麻麻的。
心脏尤甚。
他抿唇笑了笑，轻声问她：“姐姐，你还在这里陪着我，是吗？”
段觉晴点了点头，又轻轻地吹了吹他的胳膊。
她认认真真地照顾他的伤势，一点儿也不敷衍，仿佛这样的动作已经做惯了一般。
“没事了，”他说，“睡吧。”
段觉晴哦了一声，乖巧地重新合上眼。
等到她呼吸均匀了，孟祁阳才放松了神色，转身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榻里侧蜷缩在一起的段觉晴。
“姐姐，小时我们玩的那次游戏，你说要答应我做一百件事，只完成了出宫那一件，还有九十九件事，还算数吗？”
他语气轻缓，带着几分期待：“姐姐，你能再答应我一件事吗？”
段觉晴听着他温软清润的声音，忽然有些怔忪。
他低声喃喃自语，“那现在，你是否依旧愿意履行诺言呢？”
说完，孟祁阳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他缓缓靠在墙壁上。
他安静地听着她的呼吸渐趋平稳。
过了许久，他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慢慢走出寝殿。
孟祁阳走后，段觉晴忽地睁开眼睛，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神色变幻不明。
翌日，天刚蒙蒙亮，段觉晴就早早起了床。
她洗漱之后换了套衣裙，准备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