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段觉晴和墨渊赶到的时候，一切都不晚。
夜华也没来。
“十七，备战，你打辅助。”
“好，师父。”
一旁的东华帝君和白凤九看着并肩作战的师徒二人，有一瞬间恍惚。
就连随后赶来的折颜二人，也有些记忆错乱，仿佛七万年前，白浅与墨渊一同战场杀敌，热血沸腾。
而不是后来这几百年日日夜夜耽于情爱，无心修炼。
不理俗务。
大女主不是用来谈恋爱的，她也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底线。
她也曾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也是父兄的娇娇，也是师父最宠爱的小徒弟。
她是战神墨渊座下十七弟子，她本可以光荣荣耀地战死在战场啊，而不是为了儿女情仇虐来虐去，还要被九重天上那帮人嫌弃配不上太子夜华，被人pua夜华为了她付出了怎样怎样，而她却没有一点付出，只知索取。
段觉晴定了定心神，全身心投入到与擎苍的对战中。
手持方天画戟的擎苍看着面前的一对师徒哈哈哈哈大笑，“墨渊，没想到我又出来了吧。想必你现在不比从前，再也无法封印我。”
又看向一旁的段觉晴，“司音，还有你，你比之你师父，差远了，也才压制了我300年，若不是你们师徒二人，我怎会被封印七万多年，今天便叫你们血债血偿。”
说着，擎苍手持方天画戟冲着最弱的段觉晴俯冲过来，他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攻至段觉晴面前。
段觉晴急忙横起方天画戟格挡，她的动作敏捷，既是绝代佳人，也是风采照人。
但是，擎苍实力高超，她根本招架不了。
不过转瞬功夫，段觉晴便被刺伤了肩膀，鲜血喷涌。
她闷哼一声，咬牙切齿，手臂猛地往前挥去，竟然将擎苍击飞了出去，落地后踉跄了半步。
擎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划痕，眉目深沉，眼中闪过恼怒，却不再像之前那般轻视，反而是严肃认真。
“司音。”
段觉晴咬紧牙关站了起来，一双狐狸眸里全是倔强之色。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又看了一眼天上的墨渊，忽然提气纵声高喊：“师父，徒儿无事，您不必顾及我。”
墨渊一怔，也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对战擎苍。
擎苍似是看出了点什么，“墨渊，原来你……”
欲言又止，地上的折颜也有所感知，看着欲再对上擎苍的白浅，阻拦道，“浅浅，一切有你师父，何必逞强。”
段觉晴拂开他的手，坚定道：“七万年，我就眼睁睁看着师父离我而去，却无能为力，因着停战协议我也不能手刃翼族，如今，师父回来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同样的绝望。我本可以驰骋在战场上，而不是沉迷于儿女私情。此刻，我不是凡人素素，也不是青丘女君白浅，我只是昆仑虚墨渊座下十弟子司音，我有我的选择，折颜，四哥。”
白真看着面前嘴角染血一脸坚毅的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五，你去吧。”
这一幕落在观战众人眼里，纷纷惊呼，有的胆子小的，早已吓得闭了嘴，不敢吭声，唯恐被擎苍抓住把柄，秋后算账处置了。
但也有一批人，依旧沉默不语。
其中，便有夜华和素锦。
素锦站在人堆里，看着英姿飒爽众人惊叹的女子，说不清心中滋味。
她也曾是仙界公主，可是她做了什么？
她父母血战而死，而她凭借着忠烈之后的名头天天追在夜华身后，只想做他的妃子。
长长久久陪伴在他身侧。
夜华拒绝了自己。
他拒绝得很彻底，他甚至从未正眼瞧过自己，他对待别的任何人都是冷漠的，对她更是疏离得厉害。
她以为，他只是对谁都这样，只要他们在一起，他就会一直这样冷酷无情，可是她错了，这个男人他有情，只不过不是对自己。
夜华看都不看她一眼，只一门心思追逐白浅，她是凡人时，夜华偷偷将她藏起来生儿育女，甚至不惜放弃太子之位。
她是上神白浅时，夜华追在她身后日日夜夜宿在青丘。
可是白浅呢？她不仅不珍惜夜华，如今她宁愿战死在战场。
可是素锦头一次觉得，这样子的白浅不赖，原来女子也可以这般，如同她母亲一样，陪同父亲战死沙场。
夜华看着天际，与墨渊上神一起并肩作战的白浅，目露柔情，眼神缱绻，他看着这样美丽的她。
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不是阿离的娘亲。
也不是素素和自己认识的白浅。
她是司音，原来她从前如此潇洒痛快，只遇见了自己，才会沉迷于情爱纠葛。
只恨自己从前怎么会那么愚蠢，居然以为自己会永远陪在她身侧。
可是，这一切终究还是迟了。
这一刻。
夜华突然意识到，他从未真正认识过他爱的人。
他已经失去了这个人。
他看到段觉晴身形狼狈地倒退数丈，而后被擎苍一剑穿胸而过，顿时瞳孔缩紧，忍不住嘶吼：“不——”
他的身体迅速朝着白浅奔过去，可是擎苍已然将她拎了起来。
他看着段觉晴，嘲讽地勾起唇角，“你也有今天啊，司音。”
段觉晴抬头看他，冷静道：“是啊，我输了。”
“可是，你也不会赢。”
擎苍还要放狠话，只见胸前插了一把扇子。
正是司音的武器，玉清昆仑扇。
擎苍狠狠甩开她，还待补上一掌时，被墨渊一剑刺中心脏。
墨渊将擎苍挑起，狠狠丢到了地上，他看了一眼司音，皱着眉头问，“十七，你没事吧？”
段觉晴摇了摇头，“没事。”
“好，”墨渊应道，“你且歇息，这里交给为师。”
段觉晴颔首。
墨渊走到擎苍跟前，冷笑，“七万年前，我能封印你，如今也可以杀了你。”
“你杀了我又如何，东皇钟破，红莲业火燃尽三界。”
“你”，墨渊直觉不好，扭头便看见段觉晴正用元神生祭东皇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