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天,你竟敢公然抗旨!”
城楼下,老头童贯中气十足,开腔便是一声怒斥。
赵构瞧见童贯,当即就缩下身子躲藏。
所谓明哲才能保身,他虽年幼,但也知道低调才能不成那被棒打的出头鸟。
他的自保之策从他开始学认字起就萌生了。
自保之策也很简单——
低调的闭门不出,使朝臣几乎没一个认识自己的。
这样一来,危险的事情一发生,就没人能想得到他。
包小天不仅不慌,甚至也没想躲。
反而站到了城楼上,对着楼下的官兵们平静说道:
“退下。”
二字一出,近万官兵犹如着了魔般,纷纷齐刷刷转身,朝皇宫的方向折返。
这阵仗让童贯当场震惊!
好你个包小天!竟敢号令禁军?!
不对。
禁军怎么会这么乖乖的就听他的话?
难道这人会道家法术?能蛊惑人心?!
童贯惊煞间,顿时深深惶恐自己也会遭蛊惑,他不禁连连后退。
包小天的威慑目的已达到。
本身他无法“锤”童贯,但锤别人,让童贯瞧见了,也照样能震住他。
接下来就该办对开封府百姓承诺的事儿了。
“没错,若非身怀法术,又如何屡屡破案?”包小天顺势如此继续以蛊惑能力威慑童贯:
“不想满朝文武都被我包小天蛊惑,继续听你这位右相之命行事,只需办妥一件事,我包小天就当履行对等条件。”
“从此从开封府隐退。”
童贯不想松口,那样太掉身份了。
但是包小天在他看来,已然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而他所言的退隐,却又足够有力。
“不妨一说。”童贯犹豫再三,终于维持着颜面,故作淡定问道。
“撤回商税政令,未来十年,不对全国百姓新增税赋政令。”
“只要你能做到,我包小天便自动消失。”
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是为了对抗商税政令。
本身出\台商税政令,就是为了充盈国库,因为原本国库里的钱,已经不太够了。
各地都在征战,起义四起。
若国库的钱都花在这些事儿上,用以开支军饷、平定内乱。
那么他和上峰蔡京,就难再刮到钱。
思来想去,可以暂时答应,等你这妖怪走了,你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本官可以答应。”
包小天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这死老头是个一肚子坏水的。
他冷哼着继续威慑:
“别以为我离开了开封,便将不知开封会发生什么。”
“我已做法,于整个东京遍布隐形耳目。”
“若你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小心我深夜去找你。”
童贯顿时吃瘪,他紧咬牙关,挤出难看的笑来,硬着脊梁骨的点头服软:
“本官不是那种人。”
包小天看着童贯,这人在他看来,看一眼讨厌一眼:
“滚吧。”
……
童贯回到皇宫内后,右相内阁整个一片大乱。
惶恐蔓延于童贯党羽之间。
“难道是我等行径,激怒了上天?这才释放了妖怪下凡间来……”
“闭嘴!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童贯怒斥自己的亲族后辈,指望亲族本是想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结果亲族后辈大多是连话都不会说的蠢货。
鸦雀无声间,惶恐不安于无形中肆意。
但童贯内心却起了一丝狐疑——
这包小天似乎是故意进入天牢的?
目的是为了从天牢中带走某个人?
“王厚。”童贯抬眼望向年岁与自己一般大、但官仅右内府率,类似于自己的管家的王厚。
王厚当即站起身来,恭敬的弓腰站着,静候下文。
“去将天牢的收押名录拿来,核对核对天牢里,除了包小天之外,还少了哪个人。”
王厚当即领命而去。
茶过五六巡后,王厚这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他将收押名录摆放在童贯面前,恭敬的口述说道:
“包小天带走之人,名谓赵德基,其人招供乃临安人士,因盗卖罪被下狱。”
“因乃主动投案,且所贪之钱款已如数入了大人内府之余,还认罪认罚,缴纳了万贯钱罚款,特从轻发落,处以三个月天牢之刑。”
童贯听罢后,当即“嘁”了一声:
“这等毛贼罢了,那妖怪包小天为何要带走?”
王厚斗胆提醒道:
“大人,不应以身份识人,身份在这年间是很容易造假的。”
……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颠簸的马车上,赵构几番因受惊吓而呜呜的哭。
哭声换来一记凶狠的巴掌扇在后脑勺后,被扇的七荤八素的赵构,要缓好一会儿才能缓解头晕。
头不晕了,就又不长记性的开腔,惊恐问询。
“背你的书,距离到达临安还有五日路程。”
“到达临安之前,若背不完《宋刑统》,你这脑袋我也懒得扇了,直接给你剁了。”
这话比扇后脑勺有用,赵构当即闭嘴,赶紧继续背厚达一指的《宋刑统》。
包小天已经落下了决定。
要不了几年,大宋就要亡国。
整个大宋犹如强弩之末,倾斜的大厦根本没有扶正的可能。
因为根基都是腐烂的。
在那之前,他必须将赵构培训成一个合格的皇帝。
尔后在一切推倒重来之时,以焕然一新的面貌,重立大宋国。
这是他断多少案都做不到的。
民生仍旧疾苦,外敌仍旧强劲。
只有这样,他作为推官,才可能有那么一点儿现实意义。
“我该怎么称呼你?”
沉思间,不老实的赵构又开始心思乱飘,竟敢找已经扇了他一百多个巴掌的包小天闲聊了。
就在包小天的巴掌刚扬起时,赵构急急道:
“背了这么久,总该放松一下换换脑子呀。”
“我已经背完三成了,这速度已经够快了!”
包小天垂下目光,瞄了一眼他手里捧着的《宋刑统》。
“叫我包公。”
“……”赵构语塞:
“包公都死了一百年了,今年刚好整整一百年。”
“难道您是包公转世?我倒是听说过开封府尹也有包公的威严。”
“难道你就是开封府尹?”
包小天难得的放松下神情,垂头看着这个人小鬼大、只是聪明不用在该用的地方的赵构:
“你还知道包公死了一百年了,想必也是读过不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