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包小天的神情更加严肃了。
现在种种迹象表明，此人作案手法如此高明，一定不是简单的普通百姓。
如果无法确认身份，就无法确认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可无法确认对方的动机，又不能知道是哪种身份。
现在他们好像走近了死胡同里面。
“听说又找到了一具尸体？”金翎忽然问道。
包小天点了点头：“你去看看吧，跟这个案子应当是有关联的。”
金翎嗯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包小天喝了一杯又一杯茶，心思依旧无法沉淀下来。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金翎也带着卷宗走了回来。
此刻外面已经天黑了。
“两桩案子可以合并到一起，凶手是同一个人。”
包小天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金翎这么说，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怎么判断出来的？”
“这名死者身上依旧没有明显外伤，脸上的伤口都是由河水冲击造成的，若是有明显外力介入，他的鼻梁骨或者是脸骨都会有明显外伤，但是我刚才看过了，并没有。”
“另外，此人真正的死因，也不是因为溺死，而是他的舌头被人割下来了……”
割舌？
包小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还是纳闷的问道：“可是我也看过尸体，他是有舌头的啊……”
“你确定他嘴里的，是人类的舌头吗？”
金翎突然拿出了一个布包，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包小天差点没忍住恶心，当场吐了出来。
这是牛舌，并非人的舌头！
“大人，凶手不是一般人，他对作案手法很是讲究，舌头处理的很好，而且也缝合的很好，我当时要拆下这块舌头的时候，还差点失误了，要不是他故意留下了缝合的伤口，我拆下来的舌头一定不是完整的。”
包小天已经没眼看地上的舌头了，立马示意金翎赶紧装起来。
等她弄好之后，包小天才开口问道：“一个是喉咙气管被割破，一个是舌头被替换过，你是怎么判断为一个凶手的？”
“因为在这名死者的身体里面，我同样发现了毒药，而且药性是一样的，甚至，连药量都控制成一样的。”
包小天揉搓了一下脸颊，这个案子越是离奇，就越是能透露出这个凶手的心理到底有多变态了。
“你先等我想一下，我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呢……”
包小天找了一张椅子上坐下，开始对照两名死者的卷宗。
大部分的情形都对得上，至少作案手法虽然有区别，可如此高超的缝合手段，和在喉咙里面割气管的难度是一样的，一般人不可能做的到。
“一个是在横渡口的码头，一个是西凉河的南岸，尸体的朝向也不一样，一个是朝着东边，一个是朝着天空……”
包小天呢喃了一声，忽然发现了另外一点相似之处！
“我知道了，这名凶手对于死者的尸体摆放也很有讲究，面朝东方，和面朝天上，都是朝着太阳能照射到的地方，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的话，其实是有两个相似之处的，一是他们都在水里，二是，他们最终都在对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横渡口就在东方，海平面每天都能看到朝阳缓缓升起……
而西凉河南岸的那块大石头上，也只有在早上能照射到太阳……
靠，两个尸体的特征都尤为的明显啊！
跟太阳有关！
金翎听到包小天的分析，也情不自禁皱紧了眉头。
“我觉得你的猜测是有道理的，但是现在的问题好像没有这么简单啊，如果是尸体朝向的问题，那对准太阳又有什么意义呢？水里又不是陆地上，就算是对准太阳，也不能完全加快尸体腐烂的程度，做不到毁尸灭迹的。”
“再者说，凶手好像一直都想让我们快点找到尸体，从他摆放尸体的位置上就可以看出来，都是隔一段时间就有人经过的。江大少的比较特殊，可船上水手解开抛锚的钩锁时也要下海，所以迟早还是会被发现的。”
包小天看着金翎，轻声笑道：“这就是他讲究的地方，担心我们发现不了，所以才将尸体放在了隔段时间就会有人经过的地方。”
“那么，我们现在站在凶手的立场上去考虑他的作案动机，杀害这两个人，能带给他的精神快感究竟是什么？是缝合伤口的过程，又或者是摆放尸体制造假象的幌子？”
金翎沉默半晌，忽然回道：“这些很有可能都是对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凶手就不能那么局限于此了。我回来的路上其实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杀害这两人之后，凶手除了在精神领域能获得满足感之外，还能有别的原因存在吗？”
“答案一定是有的，江大少的身份不简单，而新发现的这名死者恐怕也不会只是简单的普通百姓，我猜测，也是曾经去过清楼的人。”
听到金翎再次提起清楼两个字，包小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一种很大胆的假设，如果这名凶手要对特定人群下手的话，在整个汴梁城都有很多的目标人物，没必要找朋友最多的江大少，以及这名死去好几天，但是没有一个家人替他报官的死者身上。”
“这两人是一种极大的反差，一个是早早就报告了失踪案，另外一个则是尸体都要腐烂了，还是被过路人发现的。”
一个在闹市中很有人脉，一个几乎没有朋友，所以，清楼都是非常适合这两个人去的。
一个是为了应酬，一个是借酒浇愁。
“我要不要再去清楼问问？”金翎主动开口问道。
包小天摆了摆手、
“现在咱们没有证据，就算是有，也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去调查。”
金翎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咱们城里有神棍么？”
包小天忽然问了一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金翎点了点头：“有，东城门口有一个摆摊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