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天愣了一下,本来还想说两个人行动安全一些,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单独行动了。
不过,他还是学着金翎的样子,从后腰扯下一块布挡住脸,也选了一家赌坊走进去。
刚进门,就被里面嘈杂的声音震的耳朵发痒!
这家赌坊不大,可大部分人玩的都是牌九。
包小天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玩牌九的四方桌,正打算离开。
可刚走到门边,背后就被人拉住了。
“怎么着,来了又不玩,是来踩点是吧?”
包小天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就发现拦住自己的人,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
他的体型庞大,和包小天弱小的身材比起来,简直就是老虎和猫咪的反差!
“不是,我就是来找朋友的,发现他不在这里,这不打算换一个地儿去找找看……”
“你要走可以,把罩子放下来,我得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这附近的人。”
这名壮汉满身酒气,一边说,一边扯下了包小天用以遮挡面容的布条。
或许觉得面生,这人上下看了一眼,又狠狠推了一下包小天,直接将他推出了赌坊的门帘。
“滚滚滚,没钱来这种地方找什么乐子,下次再见到你小爷就不客气了!”
那人骂骂咧咧的返回到赌坊,独留包小天在风中凌乱!
奶奶的,这世道这么乱?
他不服气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来发泄心头怒火,一回头,发现金翎也从赌坊出来了,准备去往另一家。
这一刻包小天眼疾手快,直接跟了上去。
打着哈哈说道:“还是两人一起吧,我看这里乱的很,你一个女流之辈,容易受人欺负。”
金翎没有说话,弯腰进了另一家赌坊。
就这样,两人把这附近几条街的赌坊都转遍了,还是没有找到用来赌牌九的四方桌。
可恶的是,这些赌坊更习惯用那种大圆盘的桌子聚赌,小桌子一般都不常见。
“难道不是赌坊的桌子?可除了赌坊之外,还有什么地方会玩牌九呢?”
包小天一边走,一边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就和金翎落下了两个人的身位。
包小天正想喊她,金翎自己就停下了脚步。
“除了赌坊,花船上其实也会玩牌九。”
金翎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快速的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而包小天实在是跑不动了,见附近有一个驿站,连忙租了一辆马匹,又循着金翎离开的方向追去。
不得不说,金翎的脚程\真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居然已经跑出了快两里地了!
包小天骑着马在她旁边停下,金翎也不客气,将怀里的工具箱揽在身后,熟练的翻身上马。
“你是女儿身,花船也上不去,跑这么快作甚?”
包小天从背后扶着她,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
可金翎语气有些紧张的回道:“难道你没有意识到吗?如果那张桌子真是从花船上拿下来的,那么第一命案现场,就是发生在花船上。”
包小天愣怔了一下,顺着她的思路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刘蝶花当时也在花船上?”
除非推翻先前的已知线索,不然刘蝶花这部分的信息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漏洞。
她不是风尘女子,而是黄花大闺女,她不可能出现在花船才对。
更奇怪的是,就算她想上花船,那里寻花问柳的价格也不是她一个佃农出身的小姑娘负担的起的……
所有线索看似严丝合缝,但总不能串联起来!
这说明,所有线索之间还有被遗漏的部分,这起命案的真相不仅仅是牵扯到了权贵,恐怕,还涉及到了不少的辛密!
两人骑着马沿着西凉河一路往花船游河的地方跟去,越往那边走,路上的行人也跟着多了起来。
到达西凉河河堤时,有两处最为壮观的桥梁横跨在河道两边,桥上布满了灯笼等一系列装饰物,并且上面挤满了人。
“花船来了。”金翎皱着眉头提醒了一句。
不得不说,两人到达的时间还真是凑巧,刚到河边,就看到花船准备靠岸,而且方向还正是在他们这一头。
桥头上的行人变得异常激动,有些人甚至拿着灯笼挥舞。
包小天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先下马,然后又将金翎扶了下来,两人走近河岸,这时候已经能听到旁人的谈话声了。
“哇,这可是汴梁最受欢迎的花魁,今日居然有人愿意花高价订下花船,也不知道是哪一位!”
“船不是马上就靠过来了么?待会儿等人上去了,自然是知道哪位世家公子了!”
众人摩拳擦掌很是期待!
包小天难以理解的是,就算对方是花魁,男人凑热闹就算了,怎么河岸两边还有不少女粉丝啊?
甚至尖叫声最大的就是姑娘家!
就在这个时候,金翎忽然悄悄拉了一下包小天的手,示意他往左边的方向看去。
包小天不明所以的转过头,瞳孔顿时放大了!
万奇!
礼部侍郎万洪峰长子万奇!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不止是他,秦月居然也在!
包小天的眼皮狂跳,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可这时候人潮却欢呼雀跃,不停的冲着花船喊一个名字。
“鱼幼夔!出来让大家看看吧!”
“是啊,我们都还没有见过异域风情的女子呢!”
众人纷纷起哄,唯独有两人例外。
礼部侍郎之子万奇,东京第一名状秦月。
与此同时,花船靠岸。
船头站出来一妙龄少女,朗声道:“我们家姑娘说了,今晚上船的是万公子,各位请回吧!”
包小天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再看金翎,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鱼幼夔又不是我中原人士,值得这些刁民如此追捧么?”
嗯?
刁民?
包小天下意识转过头去看金翎,只见她低着头,手握拳头,也不知道这怒火是哪来的。
不过包小天并不在意这些,而是金翎刚才的语气,可不像一般寻常女子会说出来的话!
难不成,她的身份不止是仵作?
就在他愣神的当口,万奇和秦月拜别,独自一人登船了。
看着花船再次顺着西凉河一路往下,包小天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晚怕不是还要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