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见云贵回来的时候十分沮丧,便也猜想到了结果,暖心安慰云贵:
“会有别的办法的。”
之后的那几日
云贵和阿甜再也没有去拜访淮州太学监,但是淮州太学监也是十分忙碌。
淮州太学监的学录官张恒又接待了一堆前来询问是否能不收钱入学的泥腿子。
张恒十分生气而且又心烦,他不停的臭骂那些前来找事的人。
“好家伙,现在做白日梦,都是一茬一茬的做了吗?”
“一堆泥腿子,竟然幻想着来太学上学。”
后来又来的几个穷苦的人,张恒直接让府吏拿着棍棒将他们打走。
张恒这个人很现实,自诩文人风范,但是他是打心底里是看不起穷人的。
张恒心烦了一天,在院落里手托着他的大肚腩气的不停踱步。
也就是这时,府吏上来通报:
“回禀学录官,外面有淮州大户前来报名入太学。”
张恒听到淮州大户四字,眼睛都瞪原实了。
张恒清了清他的肥大的耳朵,再问了一遍:
“你确定是淮州大户?不是那些泥腿子假扮的吧?”
府吏答道:
“属下见过他,确实是有名望的乡绅。”
张恒急切的抱着他的肚子小跑到前厅,任人见了那模样都觉得滑稽可笑,都觉得败坏了太学的名声。
那个淮州大户身着锦缎绸衣,一身富贵色,身边围着十几个锦衣华服的小孩。
淮州大户见到学录官也是彬彬有礼道:
“家中有十几个孩子一到入学的时候,特来报名太学。”
张恒十分激动的握住淮州大户的手,跟他说:
“只需两百钱就可以立刻入学。”
淮州大户也是毫不含糊,直接给了银票。
学录官张恒看到银票,内心十分激动,各种点头哈腰,谄媚献笑。
但是张恒没有高兴很久,忽然不知何时一众彪形大汉聚集在府前。
张恒粗略估计十余人,他们阴沉着脸,让他很是担惊受怕。
张恒鼓着勇气上前询问当头的彪形大汉,眼神示意两个府吏跟着他。
“不知各位好汉,是来我太学监有何贵干?”
那个当头的彪形大汉直接轻轻一推张恒,他直接倒在了两个府吏怀中,肚子上的肉不停的晃荡。
那个彪头大汉眼神凶狠,双手插胸。瞪了张恒一眼。
张恒腿软,不停思索自己是否有得罪什么人。
可是他仔细一想,他根本没有见过这些彪形大汉,就算他们是受人所雇,张恒一向捧着那么富贵人怎么会有仇家。
张恒心想:这些人是来找茬的吧?
来者其实是宋江。
没想到在青州差点被一百多号府吏围殴的宋江,凭着灵活的脑子和强壮却滑溜的身段。
君子不立危墙,寡不敌众之下,只能先跑了再说。
免得处置不掉狗官,却把自己的小命都给丢了。
被那么浩浩荡荡的上百号府吏一路狂追,终于将追杀他的府吏给甩掉时。
宋江已然一路向南,跑到了淮州境内。
对地方知州感到失望的宋江,不敢再轻易相信赴任淮州的知州能是什么好东西。
一来到知州府便自报监察御史身份后,淮州知州倒是很客气又斯文。
以为他是来巡察的,便将过去由朝中陆续下达而来的政令的履实情况,事无巨细都给汇报了一通。
宋江半信半疑的,听完就立刻亲自到处走动了一圈。
发现实际情况果然如淮州知州所言,官盐制废除了,人丁税废除了,走访打探从百姓口中也确认到,两万抚养金也如实发放到位了。
他这才收起来淮州时自带的偏见,对淮州知州点名要二十个能打的,跟他回青州处理狗官去。
恰好淮州知州正要落实太学监扩大学童入学规模一事,府上本来就只有二十多名府吏。
他要是都调走了,自己不就没人可用了?
宋江为人豪爽,只道顺带替他去一趟太学不就完事了。
一句话落下也不等人家淮州知州回应,就带着人走了。
刚来到太学监,就看到了云香遭遇的一幕。
学聪明了的宋江为了确认太学监的情况,又继续观察了一会儿。
发现这张恒作为太学监的学录官,竟然对贫苦百姓粗鲁、对有钱的地方大户就各种献殷勤。
气怒顿时又上头了。
看来这天下,狗官多的很,他要捉上好久才能捉干净不可。
“你这学录官的位子,是谁给你的?”宋江压制住怒火,尽量冷静的问道。
张恒对彪形大汉身材的人那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但虽然没好感,但也会感到害怕:
“学录官,自然是国子监监正任命的,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是要给子嗣办理入学,还是……”
不等张恒说完,宋江就摸出自己的监察御史官符,在张恒脸前亮出:
“看清楚我是来干嘛的了么?”
张恒愣了很久,看清“监察御史”四个字后,再去看宋江那一片黑鸷的脸,他吓的不禁开始发抖:
“小的、小的见过御史大人!”
张恒慌张中,赶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淮州知州已经下达学童扩招政令,你竟然看人下菜!”
“看到贫苦的就索要高昂钱财!掏不出就撵走!”
“看到有钱大户就跟个孙子似的!”
“把你们所有吏卒都交出来!我宋江作为监察御史!今儿没那么容易离开!”
……
金秋十月,阳光灿烂,一望无际的麦田随风翻涌着麦浪,此起彼伏,发出沙沙的声响。
“今年看来又是一个好收成!”头发花白的吴老爹望着自家金黄色的麦田对旁边的老婆子说到。
吴老爹今年已到花甲之年,有一独子名唤吴均,今年刚过院试,成为附近方圆十里村里的秀才,眼下正在乡私塾准备乡试,身边的老妇人就是吴老爹的夫人孙吴氏。
吴老夫妻育有一子,本来是生了好几个孩子,但是不知道什么缘由,孩子生下没满月便夭折了,前前后后一共夭折了三个,才得吴均一人养大成人。村里人都说是吴老爹福太多,老天爷看不下去,便要夺取他的子孙福作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