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相,禁军已经完成重组!”
监国幕府内,刘光世副将代替姚平仲,前来汇报禁军整改一事:
“姚将军留守扬州,尚有要务在身,特派末将前来汇报禁军重组情况!”
包小天闻声后点头,招呼刘光世于议会桌对面入座。
并招呼府上府吏去泡壶茶、再端一碟烤饼和烫羊肉进来。
二人就着烫羊肉,一边吃着干硬的烤饼,一边对谈。
“于我北宋所实控的州城共一百三十座,已按照内阁的计划布局。”
“除边城根据局势变化而动态驻兵之外,其他州城则每五城设一地方军府。”
“目前已完成二十座地方军府选址及扎营驻军,每处军府驻军一万,受地方知州和地方军统领共同调遣。”
“好,”包小天表态满意后,转而对刘光世问道:
“姚将军可是内阁太尉,怎么能留驻地方不回朝中?”
刘光世一闻声,脸上便露出些许为难:
“包相,您也知道扬州南边就是江宁,再南边就是临安。”
“那边发生的事情,让姚将军很挂心,这才放心不下,留在那儿想办法,或者等时机……”
包小天笑了几声:
“你回去之后,给姚将军带个话,就让他别想了,短时间内,惦记不来。”
“真想图谋对岸,就更应该回朝了。”
“我已安排另一将领前去扬州,接替扬州路军统领一事。”
“虽是空降的最高统兵将军,于姚将军的亲部而言,是陌生的将领,但还请刘副将多多尽力,辅佐在旁。”
刘光世点头领命:八壹中文網
“包相放心,那张俊是个能人,以往我等与之打过交道。”
“也曾合力并肩,数次对夏国发起征战,是相互赏识的老相识。”
跟刘光世聊罢后,刘光世便行礼辞别,折返扬州继续履职。
次日一早,包小天来到内阁,每日一度的开启共和内阁会议。
在座的朝臣又添了几员。
除了兵部尚书李纲、礼部尚书鹿可镰、指挥使曹勋等等之外。
户部和吏部的最高长官尚书,也通过选拔提升而补齐了。
“据悉,百姓苦人丁税已久,仅我在郑州一地,就亲听过数起因交不起人丁税、而残忍将婴孩泡于河里溺死的案件。”
“汾州知州陆离赴任地方时,也被此情此景吓的亲自跑来我面前,对我高喊‘救救孩子’。”
“其他地方恐更是不胜枚举,”包小天直奔主题开启会议议题后,便直言提出自己的应对之策:
“虽早前已废除绝大多数税租名目,但人丁税之恶仍在持续。”
“因此,迅速于全国各地废除人丁税并广泛告知,能遏止惨剧继续发生。”
包小天的提议,在座的成员们纷纷点头认同,但也不是没有顾虑。
“税租全部废除了,国库就没钱可收了,这一点,包相总该也同时提出对策吧?”
这又能算什么问题,在通商思想无比开放的宋国,以公行商的项目,包小天随口都能枚举几十项。
“待各地知州陆续赴任,肃清地方的乌烟瘴气后,以各地州府来大力推行商事,所有盈利都归国库,完全可以解决这一点。”
“没有税租可收不是问题,只要让百姓没有压力,让百姓们能安心生活劳作。”
“百姓的产值规模,及对富足生活的追求而催生的需求,将是比税租更庞大的钱款来源。”
有商有量的内阁会议,落定了一系列新出\台的最高政令——
废除人丁税。
废除官盐制,开放私人采盐,由各地州府以十钱一斤的统一收购价,向私人统一收购盐。
以此平抑盐价之余,还能使盐广泛流入贫盐地方,统一全国盐价为五十钱一斤。
光是盐的收入,就足以支撑所有地方军府和禁军的开支。
此外,户部尚书因了解境内人口情况,总之人口规模因各种原因而一直在大量减少。
目前境内人口有八千万,共一千五百万户,人口太少了。
为了使人口稳步增加,内阁会议还破天荒的推出了公养令——
每个新生儿可得两万钱抚养费,未满三岁的亦可补领。
……
活了近三十年,几乎没摸过几回银子的云香和阿贵,看着眼前这五个价值二十五两、也就是两万五千钱的大银锭。
简直欣喜若狂到连肆意的大笑都控制不住了。
终于能从巨大的惊喜略微冷静下来后,阿贵的脸颊都因长时间的大笑而酸痛不已了。
“云香,这么些钱呢,两万五千钱,咱们那两亩田得挣多少年才能挣来啊。”
阿贵环顾自己这家徒四壁的简陋泥坯屋舍,漏风的窗子连块防水防风的桐油布都买不起。
茅草铺的屋顶更是外头一下雨,屋里就下小雨。
终于有钱把家里给收拾一下了。
云香纵然也惊喜万分,但仍然小心翼翼的。
瞧见两个孩子因为听到他们的笑声而将小脑袋从内屋帘子旁伸出头来。
她赶忙起身去将两个孩子抱回隐蔽又昏暗的隔间里。
“乖,外头有大灰狼,大灰狼看到小孩儿,会用獠牙把小孩儿叼走的。”
因为人丁税而只能这样藏着养孩子的云香,一直都感觉很对不起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已经两岁多了,连太阳都没晒过几回。
越想越觉得孩子们很可怜。
而且他们自戒奶之后,一日三餐都只是吃最便宜的小米,有时候甚至还只能以更便宜的碎小米\果腹。
从来没吃过大米。
想到这,云香决定拿银子去买些昂贵的精米回来,哪怕昂贵的精米要卖七八十钱一斤。
一两银子也只能买回来十几斤,只够一家子奢侈个三四天的。
阿贵自然也心疼孩子,听了云香的提议后,哪怕有点舍不得这么浪费钱,他也决定去买精米回来。
夜幕降临时,柴火灶上飘出精米饭的香甜气味。
被藏在里屋隔间里的两个孩子,本来很乖巧懂事的,也被这诱人的香气给吸引的不安分起来。
尤其不安分的是几乎从没吃饱过的肚皮。
一碗白花花的精米饭端上桌,阿贵还难得大方的切了十片薄薄的咸肉用来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