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源源不绝的兵士,一身泥尘的从地洞里钻出杀声震天,那些闻讯才看看反应过来的南阳守军,早已经傻了眼。
地道开掘之后一个时辰,包小天和晁盖二人便带人坐在了南阳知府的厅堂之上。
拿下城池的第一件事,包小天这边便率先下令不得让麾下兵卒扰民劫掠,试图先将城中陷入惊惶的百姓安抚下来,之后再考虑开采矿脉的事情。
相较于包小天的沉稳,晁盖反倒因为南阳知州在城破时趁乱逃出了城而显得郁郁不平,要不是包小天看着只怕早就却收拾那帮被俘官兵泄愤去了。
正当包小天想要差人去将统筹而出的南阳当地府库账本送来,让他看看有多少存货之时。
门外刘唐却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一个不留神连滚带爬的摔到了包小天脚下。
“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钱!好多的钱!”
“知州的宅邸地窖,他在里面藏了满满的钱,在场的弟兄们眼睛都看直了!”
一听这话,包小天哪里还有继续留在这里继续探查账目的打算,率先起身便在刘唐的指引下出了衙门,晁盖见状也赶忙跟上,三人齐齐在刘唐的指引下直奔南阳知州的住处走去。
账目上统算的那是南阳当地百姓的赋税和收入,怎么能和刘唐口中所说的真金白银相提并论。
可等包小天和晁盖二人走进南阳知州的地窖之中,借由火光看到里面堆积的箱子和散落各地的银两和铜板时,即便是包小天也不由得因为眼前的这么一幕心脏猛地停跳了半拍!
他可从来没想到过,这些只能在小说之中见到的场景,竟然真的摆在自己的面前!
“这里面的钱银,算出总额了吗?”
沉默了许久之后,包小天这才提及自己心中一直疑惑的事情,毕竟他也相当好奇这地窖中究竟放了多少钱银。
站在身后的刘唐闻言也不敢耽搁,赶忙老老实实的答道:
“小人知道这消息之后只派了一些信得过的人守在宅院之外,不允许旁人入内,所以还没清算。”
“这么多的钱,没有大人的首肯,小人哪里敢擅自做主。”
这么多的钱摆在正常人面前,有人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毕竟眼下这种时局谁不是奔着一时富贵和光宗耀祖才聚拢在包小天身旁?
不过刘唐跟晁盖走的极近,晁天王虽然是个市井村夫,但也知道现在他们这些人和包小天之间的关系名义上虽然是兄弟,可谁都知道他们这些人那可都是跟着包小天混的,主从关系简直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
包小天这番话看似是无心询问,可在晁盖和刘唐二人的眼中那却与试探无疑。
面前这些银两虽然足够让现在在场的所有人大半辈子都能衣食无忧,但相比起得罪了包小天而言,这点诱惑力却远远不够!
“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将此地数额算清楚后封库!”
“这些钱我有大用,万万别走漏了消息!”
刘唐的种种谈判,就算是包小天也挑不出什么毛病,随即安排刘唐务必要将这些银钱看管好。
在他这么一番义正言辞的安排之下,刘唐也能听出这话语中的郑重,二话不说带着人便离开了地窖前去吩咐,唯独留下包小天与晁盖二人独处。
“大人,这么一笔横财,咱们这趟来南阳那可是发财了啊!”
待旁人走后,晁盖这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声音颤抖的对着包小天开口,可见被眼前这一幕震得不轻。
不过包小天却并无晁盖那般兴奋,仅仅是轻轻一笑,淡然答道:
“发财的确不假,可是在我眼里这些钱的用处可不应该仅仅拿来看!”
顿了片刻,包小天这才对着晁盖继续说道:“明日一早替我在城门各处张贴告示,告知城中百姓南阳已经易主。”
“其次,以南阳知州的名义发布一则招工告示,用重金换南阳当地百姓为咱们开凿矿脉!”
包小天十分清楚,这笔钱看似是南阳知州的藏私,可真正的来路想必正是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从南阳当地百姓手中得来。
否则就以这一处地窖里急需的钱财,按南阳知州每年从朝廷领的俸禄去算,即便是几百年都未必有这地窖里这么多!
在他的解释之下,晁盖也意识到这些钱绝对不是从正规手段得来。
晁盖虽然不是本地百姓,但在外面也听说过南阳百姓大多食不果腹,甚至于连每年灾情赈灾的钱银都调拨不出的消息。
他本以为是当地知州尸位素餐,德不配位根本无力治理当地百姓,白白守着一处油水丰厚的地界无力运营。
可现在一看,这朝廷上面调拨下来的赈灾款银和当地百姓的税收,油水大部分恐怕都落进了南阳官府的口袋里!
“大人,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义军理应将这些钱银归还给百姓,更何况这些钱财本就是属于他们,我们不该独占才对。”
想明白了此间细节,晁盖脸上攀上些许怒容之余,下意识便开口提醒。
可面对晁盖的质疑,包小天却是立马摇了摇头,缓缓解释道:
“南阳当地百姓民风淳朴,贸然将这么一笔钱交到他们手上,想要摧毁他们这么多年滋养而出本性简直是轻而易举,万万不能这么去做。”
“这些钱我们终归是要还给南阳百姓,但绝对不能送到他们手里,而是应该让他们凭借劳动自己挣得才行!”
“否则今后我们账目上一旦出现亏空,那之前对咱们感恩戴德的南阳百姓,转眼间便会成为吃人的狼!”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包小天最为清楚不过,将这些钱送到百姓手里固然能一时间收拢起民心,但也绝对会成为部分百姓坐吃山空的理由。
等这些百姓手里没了钱财,定然会有人想方设法去向官府重新讨要,到时候包小天这边要是不给,这场招揽民心的义举就会沦为反叛的风暴!
而他花重金雇人招工,既可以秉持百姓日常劳作之心,又能细水长流才是上上之策。
要将这新得来的地盘彻底站稳,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