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应该血里带风,就应该像个真正的爷们一样,拿出浑身本事,守护我们想要守护的人,而兵部算什么东西?除了压榨,除了为褚红杰豢养走狗之外,还有什么价值?”
“当初你替他养了这么多的人手,他们曾经都是在战场之上大杀四方的英雄,可昨晚一场屠杀,又留下了几人?你还记得温璞么?你特娘的还记得这个像文弱书生一样的废柴,昨晚守着西南两边的望楼,被人剁成了肉泥么?”
“温璞是死在你的手上的,和他一起殒命的,还有我们曾经的兄弟,他们是因你而死的,为什么你要走到这一步,要走到背叛朝廷,背叛我们兄弟的这一步?跟我们有关吗?不,都是因为褚红杰!”
“现在你还要为了所谓的仗义,所谓的恩情,去杀害更多的人,你是傻还是蠢啊?褚红杰已经死了,你彻底从他掌心摆脱出来了,你应该庆幸啊!”
“谢鹿,你不应该变成这样的,你真的不应该变成如此!”
说着说着,司文斌也不知道自己内心受到了什么触动,喉咙哽咽,只觉得鼻子发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因为情绪激动,他再次用力咳嗽了几声,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了。
包小天下意识的就想进去,但是被金翎拉住了。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包小天知道,现在里面的气氛才是对的,如果这时候包小天进去贸然打搅,那先前司文斌所营造出来的气氛就会荡然无存。
“那小子昨晚也在?”谢鹿嘴唇嗫嚅的问了一句。
想到温璞,司文斌捂着胸口,几乎站立不稳。
“天亮之后,我打着清理战场的名号,特意去了一趟西南望角,在距离官邸最近的一座望楼中,看到了他的尸体,身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谢鹿表情有些怪异,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整张脸几乎扭曲。
“这个傻子,他若是说他叫温璞,那些人谁敢动他?”
司文斌冷笑了一声,摆了摆手。
“你已经变了,不是我们熟悉的样子了,我们不想承认,当年曾一起训练过,一起征战过,丢人!”
谢鹿张了张嘴,似乎想要替自己辩解,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干脆伸出手,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
“我不会让他白死的!”
“人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要不是包大人特意交代过,我现在真特娘的想弄死你!”
司文斌情绪过于激动,忽然从口鼻处喷出一口鲜血,然后重重的倒在地上。
谢鹿连忙冲着门外喊道:“来人,来人啊!”
包小天和金翎率先冲了进去,将地上的司文斌抱了起来,送到隔壁的医馆。
地牢的谢鹿懊恼的蹲坐在地上,他紧紧捏着怀中的匕首,可最终还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
包小天颓然坐在椅子上,看着丁三一脸哀伤的样子,心里更是难过了。
“温璞是你的手下吧?”
“嗯,原先这小子是骁骑营里出来的,当时我们皇城司的人还开玩笑,说是骁骑营不要这小子了,主要是他的身板看起来太柔弱了,他们又得马上作战,这样的身体怎么吃得消沿路颠簸?”
“这小子倒是也头铁,被我们误会也一声不吭,后来我们才知道,是他主动要求来皇城司的,他想去边境,想要知道那边的情报是什么。”
“我刚开始不知道,边境有什么好玩的?可皇城司有不少外派的任务,这小子机灵,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有几次需要刺探的军情比较严密,都派他去了。最后一次,还差点没能回来。”
说到这里,丁三感慨道:“要不说这小子机灵呢,按照我当初教给他的,直接扮成了一个娘们,嘿,还真被他逃回来了!”
“奶奶的,说是逃也不合适,这小子不爱听。因为他这一路,还砍杀了不少刺客,提了十几个人头回来呢!”
说到这里,丁三越发骄傲。
“包大人,我跟你说实话,他要是没死,以后绝对是边境一把手,不管是您的谍网,还是朝廷需要的密探,都不在话下!其实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他当初不选择青衣卫?以他这机灵劲,不可能会来受苦最多,还没什么好处的皇城司。”
“昨晚我才想通,这小子八成是想要知道谢鹿在哪里。所以,他那次从边境回来,肯定是知道谢鹿在边境帮褚红杰养兵马一事,就是没跟兄弟们说,哎,其实说不说也没用,谁能想到谢鹿会突然起兵呢?”
包小天深吸了一口气,温璞还是念情义的人。
虽然最终谢鹿的下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可这是注定的,不是温璞一两句话就能改变大局的,甚至连小皇帝都做不到,他又有什么资格这么去要求呢?
唯一遗憾的是,死前是被谢鹿的人所杀,想到这一层,他心里就尤为的难受。
“行了,温璞不会白死的,我们也不需要这么自怜自叹了。”
下午,金翎单独找到了包小天,并且脸色有些怪异。八壹中文網
从白天看到的时候她就心事重重的样子,现在更是如此,包小天很是费解。
“你到底怎么了?”
到了偏厅,看四下无人,包小天主动问道。
金翎皱着眉头说道:“城防军有叛徒。”
叛徒?
包小天不知道金翎为什么会想到这一点,可能是之前城门大开的原因。
“你想想,当时就算是司统领带着人回来了,也不可能会让城防布局发生任何改变,可最终城门还是大开了,一下有这么多的人进城,他们会不知道吗?守城士兵不知道,巡逻守卫会不知道吗?”
“可我们的望楼一次信号都没有传出来,他们就像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城里招摇过市!”
金翎说到这里,又刻意提醒道:“司统领走后,那边下达命令的统帅是谁?”
包小天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尴尬的回道:“那人昨晚已经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