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把自己的兵马安顿好,不要大批量在城内晃悠,以免引得民众恐慌,自己看哪里有空缺就主动填补上。”
在军中,身为领兵填补空缺是他们的家常便饭,不算难事。
等他们走后,包小天看向那位原骁骑营的副统领,有些无奈的问道:“这些调查结果有验证过吗?”
司文斌收回思绪,皱着眉头回道:“时间太短,还来不及验证,不过,是最大程度上能推理出来的结果了。”
卷宗里的调查结果并不复杂,甚至司文斌还刻意说的简单了一些。
城内重新做了一次人口普查,前两天刺客的行动当中,并没有造成百姓伤亡。
而在检验刺客尸首的过程当中,司文斌也发现了一个细节,他们脸上的刺青是青衣卫,而青衣卫是一个极其特别的组织。
用司文斌自己的话来说,这是大宋情报网的特别行动人员,和一般密探不同,他们只负责传递情报,并且连带执行对敌军的暗杀行动,是集刺探情报和暗杀为一体的特殊组织。
之所以要在脸上刺青,是为了便于同僚核验,因为身体各处都有可能因为战斗损伤,唯独脸上没有命门,即使任务失败,刺青也不会出现损坏的情况。
在司文斌的调查卷宗当中,还有一个极有意思的点,青衣卫并不隶属于朝廷直接任命管辖,至于背后掌舵者是谁,没有人知道。
或许是羽翼丰满的四大金刚,也有可能是六部之中的任何一部,又或者,是朝廷中的其它党派。
包小天将所有的信息都串联了起来,刺客是青衣卫人员,而万洪峰的亲卫,同样是青衣卫人员,他一个礼部侍郎,能调动朝廷的秘密组织?
不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小小的一个兵部,早被万洪峰一锅端了!
嘶……
包小天忽然想到了鱼幼夔,她被万洪峰当成诱饵放了出去,而她又是敌国的密探……
万洪峰啊万洪峰,你特娘的居然在演我啊!
包小天懊悔不已,连忙稳住心神,不被此事所影响。
他先将护城河的暗洞说了出来,司文斌听完,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如果大人的猜测合理,万洪峰带来的亲卫就是青衣卫,那他和青衣卫的关系一定不简单。可你对青衣卫要有一个清楚的认知,他们只忠于朝廷,以万侍郎的能耐,不可能调动这个特殊组织。”
“再者,大人您走进了一个误区,那个暗洞既然是刺客昼伏夜出的通道,那么,即使万侍郎没有上岸,刺客还是会出现,这个结果不会发生任何更改。”
“现在我们面临到的最大问题,就是青衣卫到底是不是刺客……”
包小天很是认同司文斌的观点,这一点才是最关键的。
如果青衣卫是刺客,那毫无疑问,要杀他的人是朝廷,不管是不是当今天子,都和忠于朝廷的党派有关,换句话说,这个组织一定是属于皇帝一脉的党羽。
以此作为依据,万洪峰有青衣卫的保护,就意味着他是皇上那一派的人。
这里再次出现了逻辑悖论,朝廷的正式任命书已经到达了汴梁,然后朝廷又要置他于死地,除非当今圣上脑袋秀逗又或者是精分,不然不可能做出这种骚操作。
“司统领,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青衣卫是假的?毕竟数量如此之多,很容易就被刺客混入其中。”
司文斌直接摇了摇头。
“要做脸上的刺青简单,可身份却难做,比如青衣卫每次出任务的人数是一致的,他们各自的编号都不一样,任务无论完成或是失败,情报网都会迅速给出反馈,少一人就少一人,可如果多出一个人,直接就能被锁定身份。”
这倒是……
人家一个搞情报的组织,不可能连确认己方身份的手段都没有。
包小天陷入了迷茫之中,现在万洪峰没有消息,秦月也不知去向,在汴梁唯一能了解万洪峰的人都不在,这个方向很难再找出有用的线索。
“司统领,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此事不着急,等城内彻底稳定下来了再抽丝剥茧的理清脉络。”
司文斌轻轻点了点头,在离开前,忽然又犹豫着问道:“大人,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李师师的樊楼女子?”
包小天愣了一下,随即尴尬的笑道:“是的,怎么,你认识她?”
“不是,我们的人在核对樊楼信息的时候,这位姑娘托我给您转达一句话,说那位花魁,留给了您一样东西。”
鱼幼夔?
包小天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激动的说道:“我就知道,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司文斌不明所以,可他的话转达完毕了,也不做久留,直接离开营帐。
包小天也骑上马了,往樊楼奔去。
鱼幼夔是个聪明人,或许她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真正能帮助她的人,不是金辽两国的人,而是他……
所以,她留下的东西一定和最近一连串的事情有关,不管能发挥出多大的效用,包小天也只能先去樊楼看看。
由于最近都不太平,樊楼早都关门大吉了,没有官府的批文,他们是不可能重新开业的。
包小天轻车熟路的敲开别院大门,李师师的贴身婢女将她引到楼上。
在进香房前,包小天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即才推开房门。
李师师坐在椅子上,脸色微微有些憔悴,见包小天进来了,立马迎了上来。
“大人……”
包小天熟稔的搂着腰,顺便走到窗户边上,一把将窗口拉上。
李师师冲着侍女使了个眼色,后者很有眼力见的离开房间,顺手将门带上了。
“那个东西是什么?”
包小天搂着她坐下,闻着女人特有的芳香,他的心思也逐渐镇定下来。
“是一个盒子,我还未打开过。不过鱼姑娘说了,她还不能离开汴梁。”
也就是说,她还在城里?
包小天愣了一下,随即收回思绪,问道:“盒子呢?”
李师师起身走向床边,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正中间刻了一串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