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纪念来讲,纪宁氏的话不可全信。纪宁氏说这些,自然是有她的私心,她可能是想利用纪念去对付皇室,可纪念岂会愿意被他人当枪使。事实究竟如何,还得等纪武的消息。她没有表达自己观点。纪优却坐不住了,对纪宁氏道,“娘,你是说,爹中毒,是皇室的人做的?”
她脸上的不可思议大于愤慨之色。纪宁氏立即道,“优儿,此事可不要乱说。只是皇室召见你爹而已,不见得就是皇室的人做的,切不可在外乱说,否则,我们纪府……”“娘,我知道了……”纪优应了一声,却陷入了沉思。原书中,虽然纪武也中了毒,但纪优并没有深入追究,她既没有怀疑她娘,也没有怀疑过皇室。若不是纪念一直抓着不放,纪优肯定也不会怀疑皇室。纪念没有看那母女二人,而是将目光扫向床上的纪武。她疲惫地道,“麻烦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想和爹单独待一会儿。”
纪优自然是不放心的。想起她娘刚才说过的话,她担心纪念报复纪武,“纪念,你和爹单独待着做什么?”
纪念道,“我想跟爹说说话,不行吗?你放心,他好歹是我爹,我不会因为你娘挑拨离间的话,就对自己的爹做出什么不孝的事情。”
纪宁氏劝道,“纪念,他毕竟是你爹,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
纪念没说话。纪优又想了起什么,“纪念,那你先把大阵撤了!”
“纪优,我没杀你和你娘,已经是看在长珩真人的面子上。你不要得寸进尺!出去!”
纪念喝斥道。纪优脸色难看,却没有说出话来。“优儿,我们出去吧。”
纪宁氏拉着纪优,终究还是出去了,虞坊也跟了出去。谢侯谷道,“纪念,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叫我。”
“好。”
众人都离开以后。纪念坐在到了纪武的床边,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纪武,她的心情十分复杂。她给纪武掖了掖被角,轻声道,“爹,你曾说,我不配做纪家大小姐,是个只会给纪家丢脸的废物。但现在,我已经成为元阳朝天宗掌门亲传弟子,还是变异火异灵根,掌握着灵植的种植方法,与赤电银龙契约……这些事,你都知道了吗?”
“我想,二娘应该不会告诉你吧,她当然希望纪优在各个方面都超过我,将我踩在脚下,自然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的……”“呵,当然,也许你根本不在意在这些。我如何,你都不在意。在你心中,也许根本没有把我当女儿,纪优,才是你的女儿。”
“其实吧……这次回来,我是报着给你送终的想法的。但是,走之前,我又听姜阁老提起我娘的事。我想……还是尽量救救你吧,如果救得活,我想知道我娘的事。希望你能告诉我。”
“如果救不活,那也是你的命了……”纪念从灵植空间中拿出一株还没有完全成熟的灵植。“爹,这株灵植,能够解一切毒,对恢复生机有一定的作用,希望能够救你一命吧。”
她将灵植的灵气一点点的灌输进入纪武的身体之中……这种直接灌输的方式,效果不如制成丹药,但纪念目前不会炼丹,也只能这样为纪武治疗。……过了许久。门外有人敲响了房门。“纪念?”
是谢侯谷的声音。纪念应了一声,正要起身去开门。床上,一只手突然轻轻地抓住了她。她一惊。朝纪武看去,果然就见纪武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又惊又喜,立即坐回床边,查看纪武的情况,“爹”这个字,她始终没能喊出口。“纪念……”纪武虚弱地喊了声。努力地张着嘴巴,急切地想要表达什么。但说话却十分吃力,半晌也主不出一个字来。门外的谢侯谷还在喊,“纪念,你没事吧?”
纪念担心谢侯谷闯进来,立即回了一句,“我没事。怎么了?”
“吃饭了。”
“哦,我不吃了,你们不用等我。”
谢侯谷沉吟了一下,回答道,“好。”
打发了谢侯谷。纪念这才将目光投向床上的纪武,他张着嘴,还在努力地想要说什么。纪念安抚道,“你省省力气吧,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
纪武张着嘴,还要说。纪念只得将耳朵凑近一些,就听纪武吃力地说道,“陆时怀……郁……郁……胡京……”“陆时怀?郁胡京?”
陆时怀是十皇子,这个人,纪念倒是不陌生。可郁胡京是谁?纪念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她在原书中,应该是看到过此人的。可惜当时看得太早率,没有仔细看,这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没有再想,而是对纪武道,“是他们毒害你的吗?”
纪武没有回答她,又道,“天……天残族……”“天残族?”
这个种族,纪念在原书中确实又看到过,是一个神秘种族,跟谢辽的失踪有关系。“天残族怎么了?你是说,天残族就是害你的人吗?天残族与陆时怀、郁胡京有什么关系吗?”
突然,纪武瞳孔爆出,张大着嘴,如一只渴望得到水的干涸的鱼,努力地想要呼吸。纪念意识到不妙,心中一紧,“你怎么了?你别说话了?”
“呃……呃……”纪武如被掐住了喉咙一般,说不出话来。纪念立即大喊,“阿谷!阿谷!快叫大夫!”
院子里的谢侯谷听到声音,立即就推开门冲了进来。他冲到床边,就见纪武瞪大着眼睛,想要说话,却已经发不出声音,看起来已经不行了。“他竟然醒了?”
谢侯谷不可思议的盯着纪念。纪念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两声哭喊打断。“爹!”
“老爷!”
院子里的纪优、纪宁氏听到声音,也冲了进来。两人直接扑到了床边,看到纪武的状态,顿时大哭起来。“老爷啊~你这是怎么了?”
“爹!你要坚持住……你不能有事……”纪优哭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怒瞪纪念,“纪念,你做了什么!你对爹做了什么?”
纪念咬着牙,“我只是想要救他……哪晓得他突然……”她也说不清楚纪武这是怎么了。“那他为什么会这样……”纪优打断她的话,怒声质问。纪念无言以对。这时,纪武张着嘴,努力发出声音,纪优立即凑过去,“爹,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纪优将耳朵贴在纪武嘴巴边,以便听得更加清楚。纪念有顺风耳,不用凑过去也听得见纪武说的是什么。纪武吃力地说了三个字:陆——时——怀。可惜,他的话并没有说完,脑袋一歪,就彻底地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