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大人应该知道,程家军和秦氏有矛盾,还请郡守大人相信,秦氏在程家军面前会足够的韧性,其他的话不敢多说,至少有办法让程家军自乱阵脚。”
“我知道您今天肯接见秦氏,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秦氏凭什么让程家军记恨上。”
“您的心意我能明白,在你看来,秦氏和程家军相比,不过是以卵击石,但如果并不是这样的呢,那想来您会感到惊喜,那为何不让这份惊喜变得更有意义点。”
“秦氏在苍梧邑的发展不会一帆风顺的,而最后要面对的就是程家军,您竟有意愿看到秦氏和程家军的较量,为什么不帮忙抹去这其中的繁杂,这对于你不过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情。”
华云筝的一席话,让杨肃宁久久安静,看人的目光也变了。他鼓起了掌,“都说你的手段了得,今天是见识到了,果然名不虚传。”
“郡守大人莫要怪罪就是了。”
华云筝欠身说道。杨肃宁莫名笑了,说话的时候是一个狂妄,这时候又一副害怕的模样。也是她是个女子,没有让人觉得不适。要是换成是一个男人这样做……郡守看了一个恶心,指不定就给他一个痛快了。“你觉得这样就能说服我?”
杨肃宁恢复了一本正经,这说的不是什么小事,是需要严肃对待的。“能不能说服您,不外乎两点,您是否真对程家军有意见,还有,您在考虑对秦氏的投入能不能得到回报。”
“关于第一点,答案在您心里,至于第二点,不知道您想从秦氏身上看到什么。”
杨肃宁沉默了。对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就把自己对程家军的意见直言相告,这本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个女子却能让自己放下戒备。杨肃宁是沉默了,可这样的沉默代表的是不否认,以及在思考。不否认,自己对程家军有意见。思考着,自己想从秦氏身上看到什么。华云筝又一次抢先说道:“不知在郡守大人的心里,程家军最大问题是什么……其实这是个多余的问题,程家军最大的问题就是程家军本身,程家军掌握有兵权。”
“冒昧问您一句,小规模的冲突不算,程家军有可能派兵进城胡作非为吗。”
问这句话,无疑是在打脸一个郡守。可在苍梧邑,这还真说不定。了解的人都知道,程家军并不服从郡守。程家军派兵进城胡作非为,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杨肃宁的涵养确实不错,就算是这个问题,神情也不见太大波澜,“放心吧,特使如今在城内,程家军不敢乱来。”
这话听起来有点悲哀,堂堂一个郡守,竟要把特使搬出来才能镇得住程家军。“若是如此,秦氏若是在武力上不惧程家军,这是不是郡守大人想看到的?”
“武力上不惧程家军?你当真?你了解程家军吗,程家军中不乏有武林好手,即便不派兵,秦氏又如何在武力上不惧程家军。”
杨肃宁这次的语气带着严厉。再怎么说,不过是一个女子,见识还是有限,竟敢说出不惧程家军。华云筝笑了,笑的自信,道:“这个就要交给姐姐来处理了,姐姐,该你露一手了。”
“她?”
杨肃宁疑惑的看着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秦宓儿。“是啊,就是姐姐,刚才一路走来,见过的护卫也不少了,姐姐觉得有谁会是你的对手吗。”
秦宓儿:“没有。”
两个字,回答的干脆。“这样啊,郡守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让府里的护卫和姐姐切磋一下。”
杨肃宁当然是不相信的。能进入自己府里的护卫,都是千挑百选的,就算和程家军比较起来,也是少有的好手。现在,一个女子竟说护卫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这就是在开玩笑。“休得胡闹。”
要不是看在是女子的份上,杨肃宁就把人轰出去了。“郡守大人是怕护卫打不过一个女人,觉得脸上丢人把。”
华云筝是不依不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肃宁双目圆睁,“当真?”
“自然当真。”
华云筝肯定道。“哼,既然是咎由自取,那就怪不了谁了。”
杨肃宁知道,有的女子就不能和她好声好色,不然就是上房揭瓦。他这是把华云筝当成这样的女子了。他打算让华云筝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杨肃宁开始叫来护卫。华云筝也去帮秦宓儿取来七星龙渊剑。郡守府有一块演武场。演武场一边是秦宓儿和华云筝。另一边是杨肃宁和一众护卫。秦宓儿第一个走上了演武场。“你们谁去会会她。”
杨肃宁道,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和一个女人切磋,他们还是头一次。“没有人去?那就你去。”
被杨肃宁点名的是一个实力一般的护卫,在他看来,这也足够了。郡守大人都点名了,叫做王动的护卫只能走上演武场。护卫使用兵器的是环首刀。窄身、直刃、实用且锋利。在杨肃宁一声令下后,切磋正式开始。秦宓儿却没有动,就持剑站在原地,让人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怯场了。“认输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绕着演武场走动,摆着攻击姿态的王动说道。秦宓儿没有说话,就连姿势也没有改变过,本来以为是怯场了,现在看来是镇定自若。“我说王动,你不会是看上人家小媳妇了吧,怎么还不动手。”
“就是啊,这可不是你怜香惜玉的时候,郡守大人可还在看着。”
“快动手吧,别婆婆妈妈的,你不会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吧。”
其他护卫在起哄着。听到同僚的起哄,王动脸上一阵青一阵紫,也不再多想,断喝一声,一刀劈出。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一刀,威风凛凛。一般人,光是感受到这一刀的气势,就会吓得腿发软。在王动看来,对方就是一个女人,胆子要更加小,自己这一刀下去,对方就该求饶了。心里是这样想着。下一秒。眼前有光芒亮起。如同划破黑夜的星辰。目之所及的天地里,看到的只有是璀璨。整个人都惊呆住了。是惊骇的惊,呆呆看着抵在自己胸口的利剑。是秦宓儿。秦宓儿出剑了。外人根本看不清是如果出剑的。只看到星辰划破了黑暗。待反应过来,利剑就抵着了王动的胸口。完全能一剑刺穿王动的胸口,却没有这样做。王动不争气的留下汗水,喉结剧烈活动着,想说些什么。并没有让他把话说出口,秦宓儿已收剑回到原位,依旧是持剑站立。谁能告诉自己,这是不是幻觉。“我输了?”
“可我是怎么输的?”
王动不明白,他想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又绕着走动起来,在突然间,他又出刀了。如出一辙。视线一暗,星光一亮。下一秒,一把剑出现在王动的胸口处。又一次,秦宓儿出剑了。又一次,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出剑的。连续两次,大家能看清只有秦宓儿手里的剑。剑在剑鞘时,很朴素。可一旦剑出鞘,是那么的夺目。就如同秦宓儿一样。她的朴素,是为了藏其锋芒。连续两次。王动以同样的结局收场。可他还是不甘心。也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在秦宓儿收剑回鞘的一刹那,他竟就挥刀了。这完完全全就是在偷袭。人家收剑回鞘是在放过你,你却在这个时候挥刀。这样的手段,可以用卑鄙来形容了。就连杨肃宁看了都忍不住皱眉头。面对卑鄙的偷袭,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刚回鞘的剑,发出呛的一声,如同龙吟。剑从鞘中弹出,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正好斩在王动握刀的手腕上。而在这整个过程里,秦宓儿的手竟都没有触碰到剑。这是在变戏法吗。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头。王动发出惨叫声,手里的刀咣当落在地上。他的手腕被划出一道剑痕。先是和发丝一样细,接着迸裂开来,最后鲜血喷溅。是秦宓儿的剑,剑划过来王动的手腕,留下了伤口。事不过三。王动这次还是卑鄙的偷袭。剑也就不再留情。在伤了王动后,秦宓儿才伸手去接剑,剑安稳的落入秦宓儿的手里。一片的寂静。就连受伤,脸色苍白的王动,也是捂紧了伤口,却不敢发出点声音。这是被吓住了。除了华云筝,所有人都在看着秦宓儿,都是惊为天人。之前他们是看不清是怎么出剑的。这一次是看清了出剑,却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只有华云筝在低声自语着。要是能听清楚,可以听到她说的是。“她走马如飞,左旋右抽,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漫引手执鞘承之,剑透空而入。”
王动受的伤不轻不重,可伤到的是握刀的手腕。这就是治好了,以后也一定会大受影响。说的是切磋,可刀剑无眼,怪不了谁。再说。这也是报应,人家连续放过你两次,你却还卑鄙偷袭。伤了手腕,算是仁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