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敬畏生命的。可看着一个个匪寇就这样被杀,自己没有觉得半点不妥。自己了解过了。这些匪寇之前洗劫过的村庄就是人间地狱。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整个村庄下来,存活的村民不到两成。就他们的行径,连畜生都不如。他们不配叫人。对待猪狗都不如的人,什么样的手段都不过分。都觉得自己够仁慈了,没有折磨他们,就是一刀杀了。从匪寇的口里,知道了背后指使的人是知县。这个答案不算意外。“现在,最后一个问题。”
裴尘看着仅剩的三个匪寇。“我要对付知县,你们谁有办法。”
匪寇是知县指使的,也算是了解知县的。让了解的人想办法对付知县,是一种手段。听到裴尘的问题,有两个匪寇面面相觑。“我有,我有办法。”
第三个匪寇急忙道。其他两个匪寇好奇的看向第三个匪寇,想听听他有什么办法。只是。下一秒,他们就觉得脖子一凉。世界都安静了,所有声音都在离自己远去,他们看到自己的脑袋离开了身体。两具失去脑袋的尸体倒在了地上,从断头处鲜血四溅,仅剩的三个匪寇,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看着身旁的两个同伴倒下,最后一个匪寇想要保持镇定,脸上的肌肉却不自觉的跳动着。他长着山羊胡子,身上穿着一身道袍,大家都叫他梅道长。梅道长不敢多迟疑,立即把知道的事情悉数奉告。“在定远县外有一座寺庙,叫做慈法寺,里面住着一群和尚。”
“这慈法寺香火鼎盛,却从来没有人敢打主意,除了寺庙里的和尚武力不俗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慈法寺和匪寇是本家。”
“当然,人家不屑和匪寇一样做些低俗的事情,只要寺庙门一开,自会有人主动送上门。”
“慈法寺最灵验的就是求子必应,那些大户人家娶了妻妾,要是不得子,只要到慈法寺吃斋念佛,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回到家后,立即就能生怀六甲。”
“世间哪有这么灵验的事情,实际上,慈法寺里的都是一群淫僧,那些所谓吃斋念佛的女子,不过是他们的玩物。”
“他们有一种迷药,能在和女子欢好后,又让人全然不知情,而所谓的求子必应,怀的根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血肉,是那些淫僧的。”
“就是以这样的手段,慈法寺让人甘心送妻妾进寺,还能从中索取大量的香油钱。”
“人家干的是丧尽天良的事情,却手段高超,真是让人自愧不如。”
“事情做多了,难免会走漏风声,慈法寺却能屹立不倒,原因就是,在这背后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知县。”
“知县平日常往慈法寺烧香拜佛,外人都以为他是有慈悲心肠的大善人,实际则是,知县是为那些女子去的。”
“知县才是慈法寺里最大的淫僧,只要是那些求子的女子,十有八九都被他染指过,那些一回去就身怀六甲的,指不定有多少是知县的种。”
“堂堂知县还会没女人,还做出这样的事,没办法,他好的就是这口,再说,慈法寺的香油钱,大头是落入他口袋里。”
“想要对付知县,只要把慈法寺办了,再把知县的罪行揭露开来……”听完梅道长的诉说后。就连裴尘也不得不感叹,人的无耻是没有下限的。慈法寺、知县,竟连手能做出这种事情。一个是本该让人向善的地方,一个是百姓的父母官。还真是刑。对付知县的办法有了。只有把慈法寺办了,揭露知县。到时的结果就是,都不用自己出手。能送妻妾求子的人,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要是这些人知道妻妾受到玷污,养的还是别人的孩子。到时会有什么反应……知县是一县之首,但有钱有势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旦被群起攻之,知县的日子也该到头了。“是不是说完了?”
裴尘道。“说……不,还没有,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说。”
“是吗。”
裴尘低着头,看到他的一只脚插入了地面。明知道自己会杀他,他会怎么做,自然会想方设法逃生,他讲了这么多,原因不外乎是拖延时间。作为一个江湖人士,总准备有一些手段。在自己问他,是不是说完了,他就准备好了。果然。只见他插入地面的脚一踢,扬起了满天泥土,正好遮挡了其他人的视线。先让人看不见,再逃跑,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他也正为此暗自得意着。可是。下一秒。两根大号的银针穿透过满天泥土,一左一右没入他的胸口。这怎么可能……反应怎么这么快……反应快吗?并不是的。在他踢起满天泥土前,裴尘就开弓了。光猜就猜到他要做什么。还明显的做了个踢土的动作。自己除非是脑子瞎,眼睛瞎,要不然怎么会让他得逞。满天泥土散去,地上躺着的是梅道长的尸体。还是要多谢他说了这么多。可他越是说得多越是该死。他这么了解知县,很可能是知县的心腹。他还这么了解慈法寺,指不定也掺和了这些事情。像他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洗劫澜山村的匪寇,一个没剩,都去地府报道了。无常帮刚新兴,就戛然而止。而作为指使的知县,在知道后,不知道有何感想。也许,也来不及感想了。离开澜山村后,裴尘马不停蹄,下个目的地是慈法寺。期间让人去通知伍宗候,让他帮忙做些事情。梅道长说了,慈法寺的和尚武力不俗。能有这样评价的,说明不一般。通知伍宗候,除了找个人压阵外,更有一个必要的理由。凭自己的身份,就算把慈法寺办了,又有什么作用。伍宗候则不一样。他是捕头,处理作奸犯科的事情是他的职责。至于这人是知县,是他的顶头上司,则需要借助外界的帮忙了。在得知传来的消息后,伍宗候的第一反应就是可笑。他不认为裴尘会骗自己,他可笑的是知县,可笑的是自己。知县竟干出这样人面兽心的事情。而作为捕头的自己,只知道他为人劣迹斑斑,却不知道他做出了此等事情。按照裴尘的交代,伍宗候把曾在慈法寺求子的人联系了起来。抓贼抓脏,要是有受害人在场见证,就更好了。以捕头的身份,把人联系起来并不难。带着人,伍宗候赶往城外的慈法寺。是时,天色渐暗。慈法寺外,裴尘带着玄甲兵按兵不动。做事情前要先知己知彼。虽然判定梅道人没有骗自己,但还是要亲自了解一下。不久后,一个侦查兵回来。“情况如何。”
裴尘道。“禀告先生,那些和尚正在正殿里,有十几个,而女人,有六七个,他们正在对那些女人行龌龊之事。”
裴尘看了看夜色,才刚入夜。果然是淫僧,才刚入夜就急不可待。还聚集着这么多人,更是在正殿。这是要在满天诸佛前,办通淫大会。“伍宗候呢,多久能到。”
询问的人也是一个侦查兵,是派出通知伍宗候的。他脚步快,就提前赶了回来。外号叫做猴子,是郝勇提拔起来的。郝勇被派去办事了,他就成了给自己跑腿的。“大概要一个时辰。”
要是只有伍宗候,早就到了,可还要带着一群人,就拖慢了速度。要对慈法寺动手,最快的情况是等这些人来到。其实,要是能等到知县来烧香拜佛,抓个人赃并获,是更加的好。可无常帮栽在自己手上了,里面还有一个熟知知县的梅道长。但凡知县有点警戒,就会想到慈法寺的事情。到时只怕不仅知县会有防范,慈法寺也会变得安分。所以不能等。等的话,反而会得不偿失。再一个。多等一天,慈法寺里的女人就多受一天的苦。“行吧,还要一个时辰,那就等等把。”
说着,目光看向慈法寺,叹息了一声。“先生是在可怜那些女人?”
外号能叫猴子,还受到郝勇的提拔,不用说,脑袋绝对是够机灵的。先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会叹息,终归是有原因的。“哈,说出来好像有点矫情,不过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裴尘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怎么能是矫情呢,先生这是慈悲心肠。”
“慈悲心肠?少拍我马屁了。”
裴尘笑骂道。猴子抓了抓头发,“我没什么文墨,不知该怎么说,可先生确实慈悲心肠,要不然问问大伙。”
其他人都看了过来,接着都点了点头。他们都认可猴子的说法。在他们的眼里。先生的手段和雷霆般,不受情绪左右,只求最有效率的完成,达到价值最大化。可这又能体现出慈悲。不讲任何情绪,只求最有效率,结果就是损失最少,同时把影响降到最低,不会对额外的人造成伤害。以雷霆手段方显慈悲心肠,这句话就是在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