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他竟然在表扬云山，就像是上级在表扬辛苦干活的下级一样，看得纳兰嫣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她本以为楚墨是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才会站在师祖那一边，强忍着心痛被迫抓走了自己，本质上还是一个可以改过自新的好人。
但现在看来，怎么感觉师祖才是被迫的那个？
“过奖了，身为组织的一员，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云山表现得很谦虚，或者说是有些惶恐了，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楚墨微微一笑，现场的气氛缓和了一些：“有功就是有功，你不需要谦虚，组织行事向来是有功必赏，很快就会派人来帮助你突破到斗宗。”
云山心中一喜，心知楚墨这句话是在拐弯抹角的提醒自己，福利很快就来了。
只是演了几场戏，自己就能领到这种福利，徒弟和徒孙也都能得到组织的栽培，这也太爽了吧！
“不过，你要是敢耍什么小手段，也休怪我不客气了！”
云山正激动着，就听见楚墨语气一转，格外阴森地警告道。
他身体一抖，发觉自己有点得意忘形，忽略了现在还在演戏给徒孙看，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连忙进入状态，低头赌咒发誓表忠心，一副生怕被楚墨误会然后死于非命的样子，全然没有曾经一宗之主的风度。
纳兰嫣然都看得小脸涨红，为有这样一个师祖感到羞耻万分。
等等，师祖不会是故意伪装成这样的吧？
她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毕竟光从云山偷偷交给她的那个戒指就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现在表现出这么‘老实’。
所以，他故意伪装成这样，降低楚墨的警惕性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这样的话，师祖牺牲也太大了吧。
纳兰嫣然看云山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敬重和心疼起来，毕竟她光是看着这一幕都感觉羞耻得差点看不下去了，很难想象对方心里有多难受。
“对了，大人。”
云山忽然开口，一副为组织考虑的样子：“您确定嫣然那丫头可以获得生死门真正的传承吗？”
“现在她连斗者都不是，而进入生死门起码也得斗灵修为，要是到时候她失败了，这中间耗费的这么多人力物力，划算吗？”
楚墨道：“当然划算，生死门来历特殊，组织上面的某位大人物对它可是有点兴趣呢。”
“要不是分身乏术，那位大人物说不定还会亲自跑过来。”
说到这，他声音一顿，补充道：“更何况，纳兰嫣然斗灵修为进去，恐怕只能得到你们云岚宗先辈的传承，要想得到生死门真正的传承，她必须进入第二次，而且那时的修为也至少得是斗皇，甚至是斗宗层次。”
“什么？！”云山大惊失色。“要是她的修为提升到斗宗层次，我打不过她怎么办？到时候计划还能正常进行吗？”
楚墨颇为无语地看着他，说道：“组织当然会在之后再多派人手过来，一个小小的斗宗能翻起什么浪啊？”
云山点头认同，然后又有些忧虑地问道：“要是她在里面获得了生死门真正的传承，修为再次有了很大的突破怎么办？那些派来的人手能镇压得住吗？”
这……
楚墨闻言，表情也有些迟疑：“应该可以吧，上面不可能没考虑到这点……吧？”
“大人，这可开不得玩笑啊。”
云山看见楚墨的样子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觉得怕不是上了贼船了。
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啊！
“哼！”
楚墨冷哼一声，直接就开始呵斥云山，似乎是有些恼羞成怒了：“要不是你自己没用，没有得到真正的传承，我们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云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死活不敢反驳，差点憋屈坏了。
楚墨骂了一会儿，看他这憋屈的样子，语气不由软下来了：“唉，说起来这生死门也真是诡异，现在除了不知道怎么逃走的云韵，也就只有纳兰嫣然有资格了。”
“你务必用心教导她，对了，一定不要让她知道我们的计划，万一她要是在接受真正传承的时候，故意躲在里面修炼至大成，我们这点人手说不定真不够用的。”
云山非常认真地点头：“我知道，只要不让她知道我们的计划，她就几乎不可能找到反抗的办法。”
“所以，我一定不会让她知道的！”
最后这句话，他声音咬得很重，既像是在向楚墨表示自己的决心，又像是在向某个正在偷窥着自己的小姑娘提醒着什么。
又是一阵光影交错，人影消失，戒指也不再发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
然而，纳兰嫣然用力掐了掐自己白嫩的手臂，很痛，痛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这股痛楚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通过这枚戒指偷窥到了师祖与楚墨的密谈。
再联想到这枚戒指是师祖偷偷交给她的，和师祖最后那句特意加重语气仿佛在提醒她的话，一个推断逐渐浮现出来了。
师祖是假意臣服于楚墨口中那个邪恶的组织，实则是在暗中找寻办法。
之所以送戒指给自己看到这一场密谈，也是为了提醒自己他找到的办法是什么。
先曲以委蛇，默默修炼，在第二次进入生死门时，拼尽全力获得他们想要的那个真正的传承。
然后，在里面潜心消化传承，不断提升实力，直到最后强势出关，拯救云岚宗！
纳兰嫣然深吸一口气，握紧了粉拳，黑白分明的眼瞳中流转着倔强的光芒。
到那时，她一定要把楚墨抓住，亲自问一问，他是不是真的变成坏人了。
如果是真的，她就就……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出去害人！
纳兰嫣然的房间外。
楚墨：“……”
云山（传音道）：大人，怎么了？
楚墨（摆了摆手）：没什么，此间事了，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就此告别了。东西都交给你们了，剩下的你和小鹜多注意就行。
小鹜？
鹜护法：“……”
楚墨（奇怪地看着鹜护法）：“嗯？”
鹜护法：没什么，有点不舍大人离开而已。
楚墨（想了想）：那我就再留下来陪练几天吧，反正不太急。
鹜护法：“……”
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