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到防盗章,是购买比例不够,向前面多买几张补足比例就成钥匙从指尖滑落,重重地跌在地上,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尖利的声音。
宋之颖扶住了墙,深深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眯着眼睛从地面上找钥匙,晚上喝了太多酒,导致此时眼前竟然有几分重影,一时间找钥匙就成了一件颇为麻烦的事;
费了好一番功夫,宋之颖忍不住爆了几声粗口,这才从地面上找到了那串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进房间,她就跌在了客厅的沙发前,重重地磕了一下膝盖,疼得她瞬间清醒不少,捂着膝盖直冒冷汗。
“擦,今天这么不顺!”
宋之颖怒骂,顺势躺在沙发上,家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茶几上有一杯不知道放了多久呈现黑红色的茶水,宋之颖气得头疼,索性闭起眼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晚上喝了太多,宋之颖有些昏昏欲睡,眼睛一闭起来,就没有睁开的欲-望。
她这几天,着实太累了。
尖锐的手机铃声在刹那间响起。
宋之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看了一眼来电提示,是宋礼的,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懒洋洋地接了起来,道:“喂?”
“宋之颖!你到底想干什么?!”宋礼愤怒的声音几乎划破天际,宋之颖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冷笑道,“我想干什么?我想自救啊。”
宋之颖阴阳怪气道:“生死关头,宋大经纪人不想拉我一把,我还不能自救咯?”
“你他妈这是在找死!”宋礼几乎咆哮地喊道,“公司的态度就摆在那里,你他妈不说夹着尾巴做人,也他妈的老实一点吧?!你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神仙都救不了你!”
“他妈的就是我什么都不做,公司也不会放过我!”宋之颖的声音也陡然尖利起来,“你他妈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你他妈以为公司对付我是因为苏华殷和舒蓓蓓吗?!我告诉你,我告诉你,真相就是他妈的我和张庭锐的事情舒蓓蓓知道了!知道了!”
“你他妈以为舒蓓蓓会放过我?!!你看看张庭锐!张庭锐他妈的她都不放过,她会放过我?!”
“你以为她会放过你?!你做梦!”
“舒蓓蓓和苏华殷是什么关系?苏华殷和林栗是什么关系?林栗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的宋大经纪人,你不会全忘了吧?你以为你能讨到好?你做梦!”
宋之颖声嘶力竭地喊道,泪水在那一刹那流了下来,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哽咽道:“宋哥,舒总什么脾气你知道,为了他女儿,别说一个金牌经纪人一个一线艺人,就是把天冠拱手相让,他也做得出来。”
“你还真信舒蓓蓓和苏华殷是闺蜜,舒蓓蓓帮苏华殷出头?”宋之颖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宋礼耳边响起,“苏华殷出道以来,公司就不捧她,如果她真的是舒蓓蓓的闺蜜,会是这待遇?白小公子打苏华殷的注意,张庭锐中间牵线,如果真的是闺蜜,张庭锐敢做这种事?”
“那不过就是个借口——!”
空气里是长久的沉默。
宋礼也知道,那是个借口,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们又不能以卵击石。
“宋哥,天冠,业内又不是只有一个天冠!”宋之颖的声音渐渐坚定起来,“我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蝼蚁,我们费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时间踩过多少人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你舍得放弃吗?”
……
良久,宋礼淡淡道:“你想,怎么办?”
“宋哥,你想不想,单干……?”宋之颖的声音缓缓地响起,轻柔无比,却重重地击在宋礼的心房。
“宋哥,这是个机会,天冠不仁不义,逼迫艺人,扭头又肆意辱-骂-陷-害,只要稍加引导,舆论就是我们这边的,”宋之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她当然知道如何恰当地引导舆论,如何恰当地摆正自己的位置。
人啊,都是这样的,这要稍加引导,定然都站到弱势的一边,人向来对弱势的一边有着非凡的感情。
与天冠这种“庞然大物”相比,他们这些艺人,自然就是弱者,在舆论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
“而且,孟总愿意给我们提供帮助。”宋之颖含蓄地说道,“我找到了曾经苏华殷的视频。”
宋礼的呼吸陡然加重,
宋之颖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轻声道:“她崛起的那么快,拥有那么好的资源,怎么可能那么干净呢?”
“孟总帮我查到了,”
“潜-规-则。”
足够可以让苏华殷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视频。
宋之颖无声地笑了起来。
退圈保平安?
退圈保平安?
哈!
不管是玩笑还是戏谑,我都让你这句话,变成名副其实的保平安!
宋之颖嘴角的笑容掺杂了无尽的恶意。
苏华殷啊苏华殷,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地看到你零落成泥、受尽践踏与欺辱的样子了。
半晌,宋礼低低道:“好。”
成了!
宋之颖的眼睛里闪烁着几抹光亮。
苏华殷,舒蓓蓓,天冠……
宋之颖冷笑道:“……你们,”
“……都给我去死——!!”
**
第二天清晨,季松朗睁开眼睛,一缕阳光照射-进来,让他有一阵的恍惚。
他看着自己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
那是与女子的软嫩白皙完全不一样的观感。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以前,从来不会在一个生物上附身两次。
这是否……预示着什么?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季松朗的思绪,管家恭敬道:“先生,早饭是否到楼下去吃?”
“嗯。”季松朗应了一声,简单又迅速地收拾了一下,年少时曾经被老爷子扔去军营,到底还是有些习惯的。
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坐在床前明媚如花。
季松朗暗下了眼眸。
微博私信是他考虑不周全了,
他会护着她的。
他不想去调查她,那微博就是他唯一联系到她的方式了;
到底是思虑不周。
为猫,她护他性命,带他回家,
为人,他总会护着她的。
**
苏华殷发现今天课堂上的人格外多。
很多不是这个班的学生也出现在这个课堂上。
最直观的例子,就是出现在教室门外的萝国三学生。
“苏老师,”萝国的学生很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清晰地叫出苏华殷的名字,笑容礼貌又客气,像一个真正的求贤若渴的学生一般说道:“我们听闻您的课幽默风趣,让人受益颇多,我们在萝国就对华国文化非常热爱,所以慕名前来听一听您的课,我们相信,您的课一定能让我们受益终身。”
苏华殷客气地笑了,温言道:“我来国影到现在,满打满算三天,在今天之前,只上过一次课。”
那萝国学生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女人说话连讥带讽的能力……可真是厉害了!
“苏老师来国影三天就受到那么多学生的爱戴,可见是真厉害了,”那萝国女生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眼睛里满是仰慕,“我更想听苏老师的课了,一听能让我受益匪浅!”
苏华殷似笑非笑,缓缓道:“国影里有不受学生爱戴的老师吗?”
挑拨?苏华殷挑了挑眉,也得先有那个挑拨的能力啊。
语言游戏……可是她除了演戏之外最擅长的了。
那女生的脸也僵了一僵。
旁边的男生不动声色地用胳膊撞了撞那个女生,张开口想要解围,苏华殷笑眯眯地抢在他之前开口,道:“马上上课了,这几位同学,不妨先找个位置坐下?”
那男生脸色一变,他的伙伴正想要说什么,上课铃骤然响了起来。
“三位同学,上课了。”苏华殷不咸不淡道,声音里带了几分警告。
那三个人没能抢到一丁点好处,此时脸色都有几分难看,倒是那个一开始开口的男生,颇为恭敬地向苏华殷道谢,拉着两个同伴到后面找位置。
前几天这几位萝国学生的事情已经在各大校园论坛火了一遍,现在这个班的学生鲜有不知道的,本来就是个小教室,这种一个班上的选修课所在的教室本来就不大,大约也就容纳八十几人,一排容纳四人,有的位置坐两个人有的坐三个人,本来位置就不是很多,他们三个还想要坐在一起,最后只有最后一排留给他们了,待他们坐好位置,上课铃已经过去三分钟了,他们是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坐下的。
几个人脸色本来就不是很好看,此时还有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心里都窝火不已。
“那我们现在开始上课,”苏华殷敲了敲黑板,《女帝》两个漂亮的大字出现在屏幕上,“我们接着上节课的讲。”
“咚,咚——!”
苏华殷楞了一下,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打开门,一个看起来十分精练的女人带着几个记者走进来,笑道:“小苏啊,没事没事,我们来听个课。”
萝国三个学生看着走进来的几个记者,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兴奋。
——有记者来了!
“小鸢——!”
一个哽咽的女声渐渐传来,女孩子从苏华殷怀中跳了出来,向小巷前跑去,大喊道:“妈妈!妈妈!”
“小鸢!小鸢!”
“妈!”看到女人的那一刹那,女孩子直接扑到了母亲怀里,泪水肆意流淌,“妈妈!妈妈!”
“小鸢,小鸢!”她的母亲牢牢地抱住她,泪水也在那一刻决堤,“你要吓死妈妈啊?!你要吓死妈妈啊!”
“你知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多害怕吗?!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想要吓死我吗?!”母亲一边哭一边锤着女孩子,但到底不舍得下力气。
苏华殷远远地看着,没有打扰两个人,直到两个人的情绪都平静下来,女人才拉着女孩走过来,满怀谢意道:“非常感谢你,这位小姐,如果不是你,我简直不敢相信后面会发生些什么,真的非常感谢你……”
“没有,”苏华殷微笑,语气软软地说道,“小鸢是个好姑娘。”
那个母亲脸上还带着泪痕,但是举止非常礼貌周全,一看也是拥有良好教养的,她对苏华殷笑了笑,又深深地向季松朗鞠了一躬。
“我为我的女儿对你做的一切道歉,非常对不起,这位先生,”一边说,一边扭着女孩,女孩不敢面对季松朗,也学着母亲深深鞠躬,低声道,“对不起。”
“您所受到的任何伤害,我们都愿意承担责任并且补偿,”那个母亲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愿意承担一切。”
“哦?”季松朗挑了挑眉,“你们想赔些什么?”
“我们愿意承担您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等所有费用,您想要什么情提出,我们尽可能地补偿于您,”母亲握了握女儿的手,眼眸里充满了坚定,为了她的女儿,她可以付出一切!
“母亲……”女孩子喃喃唤道,却被母亲一个眼神吓住。
她的眼睛里不由又充满了泪水。
这一次,是悔恨的泪水。
“精神损失费?”男人动了动脖子,有些嘲讽地念着这几个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漫不经心道,“给得起吗?”
“只要你说……”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男人懒懒道:“我姓季。”
姓季?
女人的眼睛里闪过迷茫。
季?!
那个季?!
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惨白。
她的手指不由发抖,低声道:“季少……”
张一鸢从未见过一向优雅从容的贵妇人像现在这般低声下气的样子,她的母亲,永远优雅从容,气质高贵,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现在却为了她,这么狼狈,这么难堪,衣服不成样子,脸上也憔悴不堪。
都是为了她。
她怎么会认为自己的母亲不爱自己呢?
这天底下,明明没有人比母亲更爱自己!
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去这么狠狠伤害自己的母亲!
张一鸢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响亮的声音在空寂的巷子响起,她咬住下唇,看着那个被她劫持的男人,深深道:“对不起。”
“你在干什么!”宋雯惠心疼地抚摸女儿的右脸,“疼吗?”
“这一切都交给妈妈,你不要插手,这是大人的事情!”
“您的女儿也满十八周岁了吧?”男人漫不经心地说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这对母女,似乎是蓄意为难一般,道,“杀人未遂,”
男人顿了顿,似乎是故意让她们紧张,缓缓道:“你说法院会怎么判呢?”
会怎么判?
宋雯惠脸色惨白,就是为了季家,也绝对不会轻判!
苏华殷忍不住低笑出声,这个男人,还真是……可爱啊。
训话也这么有意思。
桃红色气体呈花瓣状,落则无根,漂泊无力,灰黑色气体如针,横穿而过,可见今日命犯桃花,劫难尤重,这也是不小心被那个小姑娘挟持的原因吧?毕竟命犯桃花啊。
灵气稳固,有条有理,颜色分明,粉红色还占有不少的面积,可见是一个严肃正经又闷骚的男人。
在场的三个人不由看向苏华殷,季松朗心里有些无力,本来准备好的说词,都在这个笑场中消失殆尽了。
“你已经十八岁了,在法律上就是成年人,”季松朗淡淡道,“别去做那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刀子也不是你该玩的东西,你玩不起。”
“多想想你母亲。”
看着自己的母亲,张一鸢眼睛一酸,低低道:“谢谢你。”
谢谢你肯原谅我。
“这位小姐,”宋雯惠深深地松了一口气,避开了男人的眼神,这个男人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烈了,“非常感谢你。”
宋雯惠把一张名片强硬地塞给了苏华殷,郑重道:“如果您有需要,我们定全力以赴。”
这已经是非常有诚意的许诺了。
“等等,”苏华殷把那张名片收了起来,随意地从女孩发丝上将那个粉色发夹拿了下来,宋雯惠和张一鸢疑惑地看着她,苏华殷微微颔首,道:“送给你这东西的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离远点好。”
张一鸢有些茫然地看着苏华殷,宋雯惠到底是经历的多了,豪门世家的底蕴之下,对玄学也多有了解,尤其是她们这种干房地产的,更是对这方面多有涉猎,此时听苏华殷一说,眼神一瞬间就冷厉起来,冷道:“这东西谁给你的?!”
“……秀秀啊……”张一鸢有些委屈地说道。
薛甄秀,薛家。
宋雯惠心里翻江倒海,她就说,她的女儿,虽然有些任性骄纵,脾气火爆,却也绝对不是不分事理为一点事要死要活还拿刀子捅人的人!
薛家……
宋雯惠心里恨急,却还是勉强压下自己的火气,看着苏华殷的眼神中也多出几分敬重,“大师,这份大恩,我们张家和宋家磨齿难忘!”
张一鸢还有些茫然,宋雯惠牵着张一鸢就走,突然,张一鸢扭头,冲着苏华殷大喊道:“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苏华殷对她微笑,她的笑容温柔而诚挚,“你会有一个你深爱也深爱你的伴侣,陪你走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