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池乔和青木的合约到期,bng女团同时宣告解散。
解散之前,有一场毕业公演,团员四人每人都可邀请一到两位嘉宾,池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梁司月。
演出的具体细节,是小琪去帮忙沟通的,梁司月自己没怎么参与,因为料想到场面会比较尴尬——除了跟当时的经纪人有所龃龉之外,当年她退团,青木只发了一条语焉不详的微博,说她自此离开团队,单独活动。连句祝福的话也没有。
不明内情的一些团体的粉丝,自然对梁司月颇有微词,认为她毫无团魂,这种任性退出的行为破坏了团体的完整性,一定是攀上高枝才会撇下自己的团员单飞。
青木任由这些粉丝对梁司月大肆攻讦,也不肯发一份正式的声明,倒不是说要交待真相,至少场面话地说一下双方是自愿协商达成解约,也能使梁司月少受一些非议。
青木那边情感上其实不怎么愿意梁司月来当这个嘉宾,但她的作品《极夜》、《黎明将至》,以及和沈黛合作的电影接连上映,口碑和人气稳步攀升。从商业角度而言,她是绝佳的合作对象,尤其还能炒作一波“bng女团解散前首次且是最后一次的合体”。不愁票卖不出去。
至于梁司月,没有考量那么多,虽然经纪团队委婉地提醒过她,青木可能会过度利用她的人气,但是为了池乔,她当仁不让。
作为嘉宾,她有两个节目,一个独唱,一个和池乔的合唱。独唱的曲目,是她当年在团里的solo单曲,合唱的则是池乔去年发的最后一首solo单曲。
总归仪式感十足。
梁司月很久没唱歌了,出于对这次活动的重视,特意找了一个声乐老师进行培训。
她唱歌算不上多好,但由于音色不错,碰到适合她的歌曲,还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一次,两首歌都是重新编曲的,在舞蹈演出方面,也编排了一些花样。
柳逾白每回到家,梁司月都还在训练,到了深夜,才从舞蹈教室练得精疲力尽地回来。
他一直在等,梁司月什么时候邀请他去现场看演唱会,结果等到快要开演了,硬是一点没动静。
逼得他不得不主动旁敲侧击。
这天她训练完回家,柳逾白坐在沙发上看书,手臂撑着扶手,抬眼看了看她,淡然不过的语气:“你演出那天几点结束?”
“十点左右吧。”
“要不要我去接你。”
梁司月刚想说不用,到时候小琪会把车给她安排好的,但是转念,意识到了柳逾白这一问的用意——归功于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培养下来的默契。
她笑说:“我以为你打死也不想去这种少女偶像蹦蹦跳跳的演唱会。”
柳逾白轻哼一声,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你当我很闲?有空能看完你的两个节目就不错了。”
梁司月对他的口是心非习以为常,敷衍地“嗯嗯”两声,心里明白得很,柳总是专冲着她的两个节目去的。
便说:“我叫池乔给你留一张内场票——要去看哦,不然就浪费了。”
毕业公演就在当地的一个大型体育馆,倒是省去了舟车劳顿。
当天柳逾白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议,便没有跟梁司月一起过去,叫她自己去先,他开完再说。
演出舞台的后台,除了团队的四人,还有一些伴舞,都在争分夺秒的化妆换装,人来人往乱糟糟得很。
梁司月是和其他的嘉宾共用一个休息室。
另外三个成员请来的人,她都只听过名字,从未打过交道。大家客气地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没一会儿,演出即将开始,池乔上台之前,又来休息室跟梁司月碰了一下面。
池乔身上穿的是一身金鱼配色的打歌服,头发梳成了双马尾,可爱且元气十足。妆容也很抢眼,眼睑下方贴着小亮片,远看似泪珠一样的。
两人一起自拍了几张照片,池乔便上台去了。
候场时间也长,梁司月的演出得在演唱会进度过半之后。她闲得无聊,便溜达到后台通往舞台的入场处偷看,台下观众热情极了,荧光棒挥舞成了一片星光的海。
快轮到她的时候,负责节目流程和现场事务的工作人员过来告诉她,可以开始准备了,并帮她检查麦克风是否贴好,耳返是否运转正常。
上场之前,梁司月给柳逾白发了一条消息,问他到了没有,没得到他的回复,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开会。她也没时间再操心这个了,就把手机交给了小琪保管。
上一个节目结束,四人下场换装,大屏幕里开始播放一些串场所用的vcr。池乔经过她,抱了她一下,笑说:“别紧张别紧张。”
梁司月笑了笑,点头,却忍不住鼓起腮深深呼吸几次。
身后有人轻轻推她一把,“可以上场了。”
趁灯光暗下来之际,她走上台,到舞台中心站定。耳返里音乐声前奏响起,她数着节拍,歌声跟进。
清唱了两句之后,灯光亮了,她才开始跳舞。
毕竟已经离开舞台太久,给她单人编排的舞蹈动作并不算难,她也说不好自己跳得怎么样,反正顺下来,动作基本没有出错。
抽空往台下看了一眼,依稀看见了有粉丝举着自己的名字的大幅灯牌,此外竟还有好大一片黄色的荧光棒——黄色是她的应援色。
等自己的solo曲目唱完,在掌声和不断的欢呼声中,她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发表今日过来应援池乔的感言:“大家都知道,我跟乔乔关系很好。我们进团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几次都差一点分道扬镳。每一次,我们的态度都是,即便不能走在同一条路上,也要努力维系这份友谊,而当有一天终于不得不渐行渐远,我们也可以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其实我们都知道,怎么会舍得结束。最初退团的时候,乔乔深夜给我发过一条微信,我至今还记得,她说:各自出发,顶峰相见。”
梁司月身体微微一转,看向入场的地方,请上今天的女主角。
池乔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条齐膝盖的,蓬松的纱裙,头发编了起来,还戴上了一顶小小的钻石冠冕。
而梁司月身上是一身中性风格的复古西装,和池乔的这一身非常般配。
池乔上台以后,正要说话,话音先梗了一下,她看向梁司月,笑说:“你干嘛,还么表演呢,就要把我搞哭了……”
梁司月上前一步,搂一搂她的肩膀,笑了笑。
池乔给手掌给自己扇扇风,仰头去缓解了一下情绪,紧跟着说:“……算了算了,先唱歌。”
台下一阵笑声。
两个人的合作曲目,舞蹈也不难,更具表演性,互动的动作很多。此前她们一起排练过好多遍的走位,已经形成肌肉记忆,这一次正式演出,比彩排的任何一遍都要完美。
音乐停下,结束动作定格的瞬间,池乔便忍不了了。转身,便抱住了梁司月的手臂,低声哽咽。
台下池乔的粉丝疯狂呼喊她的名字,梁司月也眼眶发热,但她记得自己今天要扮演的角色是池乔的骑士,于是生生地忍下来,捂住了麦克风,凑近了笑说:“别哭别哭,再哭妆就要花了。”
片刻,池乔手背轻轻地沾掉眼泪,等抬头的时候,又已经是微笑的模样了。梁司月相信,池乔今天笑中带泪的漂亮模样,一定值得一个热搜。
“你们不知道,梁司月这个人有多过分,我说,到时候发言可千万别煽情,她答应得好好的,说给大家讲搞笑段子,再不济,当场表演做题也是可以的,结果你们看到了……”
底下又是笑声。
池乔转头看了梁司月一眼,“今天真的很感谢小月能够过来,她说早就已经四肢退化了,而且在团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跳舞困难户,但这次为了给我当演出嘉宾,练了整整一个月。七月份,她的电影《回音谷》要上映,大家一定要去支持……”
梁司月赶紧笑说:“不用打广告啊!”
池乔笑着,顿了顿,继续说道:“总之,当时我是跟小月一起出道的,今天我从bng毕业,有她的见证,才算圆满。”
说到圆满两个字,她的声音再度哽咽。
梁司月知道,她在团的这几年,受了多少的委屈,她的付出从未得到应有的回报,从来都称不上是圆满。
但舞台不是诉说心酸的地方,她很快调整回来,笑着说道:“接下来是我的个人表演曲目,小月就先回后台休息了。或者如果可以的话,你们看看第一排能不能挤一挤,给她让个位置。”
台下真有观众配合着起身挪动,并朝着梁司月大喊:“过来!过来!”
梁司月笑着朝他们挥挥手,执着池乔的手,将她往舞台中间一送,自己转身下台去了。
三月份天气不算热,她却出了一身的汗,小琪陪同她走去更衣室。
她将身上的演出服脱下,换回自己的衣服。拿过手机看了看,柳逾白十多分钟前回复她的:“到了。”
她走到入场的地方,待池乔的这首歌结束,灯光亮起的时候,往内场找了找,果真找到了柳逾白的身影。
她戴上帽子,拉低帽檐,猫着腰从座位之间空隙穿过去。
坐在前两排的,除了关系户,就是团队的铁杆粉丝了,自然有人认出了梁司月,梁司月赶紧让他们悄声的,不要声张,跟他们握了一下手,才得放行。
好在池乔留的两个位置,没有在太中间,不然这么一路过去,真得引起骚动。
梁司月在柳逾白身旁的空位坐下,摘下了帽子,转头看了一眼,笑说:“觉得我的表演有没有进步?”
“还行。不如你的发言好。”
“……”
变作纯粹的观众,梁司月放松多了,任何节目都看得津津有味,和如坐针毡的柳逾白全然不同。
节目之间的间隙,柳逾白悄声问她:“bng究竟是什么意思?”
“哦,bestnewgeion。”
柳逾白的评价毫不留情:“土。”
边看边聊,中途,梁司月从后台拿的那一柄,印刷着团队四人卡通形象的塑料团扇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捡的时候,无意地往后排看了一眼。
结果发现,斜后方坐着一个口罩帽子全副武装的男人,很是可疑。
她盯着看了两秒,转头对柳逾白笑说:“我好像看见方译臣了。”
等团队四人各自的solo结束,后面几支团体的歌舞,又放了一段vcr,剪辑了团队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可能是看了梁司月今天来做嘉宾的面子,那里面难得的竟然还有她的三秒镜头。
之后,便是传唱度最高的团体大合唱,合唱结束,各自发表毕业感言,一一走下舞台。
柳逾白感觉似有好长一阵,梁司月都没出声,转头一看,她正低着头默默地擦眼泪。
她是早早就退团的那一个,但bng是她闯荡的第一站。看着昔日四位队友走下舞台,大屏幕上单人巨幅的半身像一一灭灯,她竟也有一种,自己的青春,已经结束的伤感。
最后一盏灯也灭了,漆黑一片的会场,音响里再度响起团队发的第一首单曲。
片刻,灯再缓缓亮起。
该是退场的时间了,但在座起身者竟只有寥寥数人。
片刻,安静的现场不知是谁起头喊了一声“bng!”
山呼海啸的回应:“bng!bng!bng!”
这呼喊让梁司月忍不住了,眼泪一瞬间就涌出来。
柳逾白低头,看她一眼,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问:“不去后台看看?”
“等下再去吧。”
这个时候,四个女孩子肯定在抱头痛哭,她毕竟已经和bng无关了,不要去凑这份热闹。
待场子内观众已经退场了大半,梁司月这才起身,到后台去跟池乔打招呼。
池乔已经脱掉演出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接了个电话,一副急匆匆要走的架势。
梁司月拦住她,悄声问:“怎么了?”
“我,那个……方译臣过来了,我压根不知道。他在停车场,我去跟他打声招呼。”
梁司月问她:“你们等下要去聚餐的吧?”
池乔撇撇嘴,小声说:“谢雨湉和应露已经订好了机票,马上就走了。”
“那我等你,我们两个去吃夜宵。”
池乔点点头,又指一指手机,“我先去一下。”
梁司月跟柳逾白回到车上,等池乔那边收拾完结束过来。
梁司月全身重量都沉在座椅靠背上,懒散地刷了一会儿手机,结果,在论坛刷到了一个“方译臣疑似现身偶像女团毕业演唱会”的帖子,点进去一看,照片里的,果真是方才坐在她斜后方的人。
底下评论比帖子更精彩,有人翻出了前几年方译臣接受采访时的“我认为现在的年轻偶像,不应该将业务能力的标准放得这么低”犀利发言,再贴上bng女团某一次演出由于设备故障集体车祸的截图,放在一起,“打脸”效果不言而喻。
而很快的,八卦方译臣究竟是为谁而去的高楼就盖起来,大家几乎没有争议地指向了池乔。
梁司月看得乐了,还专门截图了一些有意思的评论发给了池乔。
大约又等了十分钟,池乔提着一个行李箱过来了,里面装着她自己的衣服、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此外,她手里还拿着两份文件。
看她神情恍惚的模样,梁司月问她:“怎么啦?”
池乔上了车坐下,将文件递给她。
是方译臣工作室给她的经纪合同,梁司月翻了翻,乙方的位置,方译臣已经签好了字,并加盖了工作室的公章,只要池乔在甲方的位置签上字,写上日期,这合同立即生效。
梁司月笑说:“这不是好事吗?”
池乔苦着一张脸,“谁能想到他是来真的。完了完了,怎么好像不能收场了……”
有柳逾白在,梁司月也不好当面八卦,只帮她分析,如果签给方译臣,绝对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本身方译臣工作室的签约艺人很少,女艺人更少,不愁资源不够分。而且他与很多影视公司有深度合作,往后想彻底转型为演员,也有门路,毕竟,当下做偶像的道路太窄了。
池乔还是愁眉不展的模样:“道理我都懂……”
她将文件往自己脸上一盖,叹气道,“我再想想,再想想。”
梁司月和池乔两人的夜宵,柳逾白自然没有去凑热闹,车将她们送到以后,柳逾白就自己回家去了。
凌晨,梁司月才回来,似是喝了酒,精神有点异常的亢奋。
她到家以后,也先不洗漱,摸进卧室里,将他搡醒,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柳逾白忍下被吵醒的一瞬间的恼火,有意逗她:“你先去洗个澡,我们再做。”
“等一下,你急什么。”她语气强势极了。
“……”难得的,柳逾白竟被她噎了一下。
梁司月拽着他的胳膊,将他从床上拽起来,往客厅里推,一面催促,快点快点。
柳逾白拖鞋都还没穿好,被她推得差点一踉跄。
到了客厅,梁司月却转身往书房去了。
柳逾白抱着手臂在沙发上坐下,看她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没一会儿,梁司月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他主演的那三部电影的碟片,笑眯眯地对她说:“我可以陪你看我演出的舞台了,你也陪我看你演的电影。”
她估计是今天反正他已经去现场看过了,所以已然无所畏惧的心态。
大半夜的被吵醒,居然是为了彼此“公开处刑”,柳逾白气得一瞬间恶向胆边生,差点把人从家里扔出去。
难得的,说了句脏话:“看个屁。”
便将她提起来,往浴室推,说她是不是酒喝多脑子不清醒了。取下花洒,要给她浇浇水,清醒一下。
梁司月笑着申诉,自己酒量差,哪里有喝多少,真的只有一点点。
说着,双手就攀住了柳逾白的肩膀,身体柔软地靠向他,撒着娇:“给我看嘛,我真的好奇。”
“不给。”
“哪天趁你不在家,我偷偷看,你信不信。”
“你敢。”
“就敢。”
对话未免稍显无意义,除了她酡红的双颊,和醺而未醉的目光,实在有一种从未曾见的妩媚,勾得人心痒。
柳逾白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丢进浴缸里,一手去解浴袍的带子,对她说,倘若今天把他伺候高兴了,给她看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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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音谷》这部电影,是在正式上映之前报送奖项的。
这种奖项也分大小年,今年竞争格外激烈。梁司月凭《回音谷》提名了最佳女主角,和她同时提名的,还有沈黛,以及另外几个和沈黛同等分量的女演员。
而今年,是上天尤为眷顾沈黛一年,大小奖项,她统统拿了个遍。
其实惜败于沈黛,梁司月完全心服口服。
倒是柳逾白,陪她再度去香港折腾了一通,结果颗粒无收,不免调侃她,“我看,我做的那个梦倒是正在应验。”说她会三度提名而无所获。
梁司月笑说:“我就不信了。等着吧,明年一定拿奖!”
甚至,为了增加这份赌誓的烈度,还承诺说,只要拿奖,立马跟他结婚。
柳逾白一副爱答不理的神色:“别捆绑上我,我又不着急。”
这一年,梁司月专心投入了一部电影,偏于小众的文艺片,合作的也是这一领域的资深导演。
这个片子,拍了整整半年才结束,可谓慢工出细活。
本来,梁司月都踌躇满志的,认为这片子没有任何理由不得奖。
谁曾想,半路杀出个重量级的对手:息影多年的某个老戏骨,复出拍了一部片子,那里头举重若轻的表演,直接横扫一切电影节。
这一下,连柳逾白都有些惊讶。
梦什么的,全是他信口一诌,谁曾想他乌鸦嘴的效果这么灵验,还真让梁司月三提而不中了。
现在,网络上梁司月已经多了一个外号,就叫“梁三提”,粉丝还编出了一个成语:四月三提,意指屡战屡败。
反观梁司月,倒是淡定得很。
她毕业大戏得了第一名,顺利毕业,大四上的时候,又得了戏里的保研名额,毕业的去向都已经安排得一清二楚。至于影后什么的,慢慢拍嘛,总有一天会轮到她的。
这天,梁司月去学校办离校手续。
柳逾白开完会,开车过去接她。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束着马尾,曲腿坐在车上,仍是单纯乖巧的学生模样。
抱着学校发的校徽胸章、印着校歌的帆布袋、特殊订制的笔记本之类的纪念品,看得有滋有味。
柳逾白瞅了她片刻,忽说:“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什么?”梁司月不明所以。
“故意想熬死我,是不是?”
梁司月还是一脸困惑。
柳逾白不睬她,先给小琪打了个电话,核对她的行程。
得知她接下来整整有三个月的时间,不会进组拍戏,仅有些商务通告。
挂了电话,柳逾白二话不说,完全是通知口吻,毫无商量余地:“趁你现在有空,我们把婚结了。”
梁司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救命,谁结婚的理由是“有空”啊!
梁司月笑说:“你不是说不着急?”
柳逾白凉凉地看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说,再说一句,就不只是马上结婚这么简单了。
梁司月很是徒劳地抗议:“我觉得,我还小。”
“到法定年龄了就行,我不挑。”